193 對抗

悍妃之田園藥香 193 對抗

冷府,冷霸天一身團福綢緞的錦裳,手裡端着一把白瓷茶壺,端坐在院子的陰涼地裡,後面有兩個綠衣小丫鬟打着扇子,不耐的瞧着院子裡十幾個光着膀子打着赤腳的漢子。

“怎麼,這是要來打架的?”冷霸天環望了一眼,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問道。

於秀滿趕緊上前說道:“冷老爺,咱們是來跟您談談的,哪能是來打架的呢!”

“談談?談什麼?”冷霸天不耐的皺眉。

“是這樣,冷老爺,咱們村裡租種你家的地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六成的租子,打老太爺那會兒起,都這個規矩,可是如今冷老爺您要加租子,而且一加還這麼多,這……”老柺子也上前說道。

“地是我的,我想收多少就收多少,你們覺着種不着,可以不種啊!”冷霸天輕飄飄的丟出一句話。

老柺子一怔,被冷霸天這句話堵得臉色發紅,可是又沒有法子,如今他們這些人是砧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了!

於秀滿將心中的怒火壓下來說道:“冷老爺,話不能這麼說,當初是老太爺答應咱們不漲租子,咱們纔在這裡落戶生根的,如今您這樣不守承諾,說漲就漲,要咱們怎麼辦?”

“是啊是啊!”有幾個人大聲叫道。

“老頭子都死了,你們還提他幹什麼?如今是我當家作主!我可跟你們說,以後這租子就得八成,少了一分都不成,你們若是願意種就種,不種許多人等着呢!”冷霸天囂張的說道。

於秀滿上前說道:“冷老爺,你也要咱們活是不?咱們村裡租種冷老爺幾十畝的地,如果都不種了,冷老爺想要將這些地租出去,怕也不容易吧?如今咱們來,就是與冷老爺商量的,冷老爺發發慈悲,將租子降一降,但凡咱們能活,咱們就繼續租種冷老爺家的地的!”

衆人全都附和着,全都眼巴巴的望着冷霸天。

冷霸天冷笑道:“今年這租子本老爺是漲定了,如今鄴兒也要成親,就當做你們送鄴兒的賀禮吧!”

大家一聽,全都義憤難平,冷鄴成親,總不能不讓他們活吧?賀禮?這賀禮也太貴重了!

冷鄴在屋裡透過打開的窗戶向外望着這一切,脣角滿含了諷刺。

他瞧不起冷霸天,也瞧不起太平村的村民!

就在村名與冷霸天僵持的時候,就見一個黑瘦的小個子跑進來大聲喊道:“好消息,好消息,郝家招工人了,短期一個月,工錢五百文,幹好了還能留下長幹呢,工錢一年二兩銀子!”

大家一聽,立刻就如炸了鍋一般。

曹大鼻子過的和美生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能留在郝家做長工的話,哪裡還用受這冷霸天的氣?就算是不能做長工,一個月這五百文,大家也能生活半年的了!

一瞬間,所有的人全都跑了出去,古登古登的向村子裡跑,有的跑慢的,心裡着急,嘴上更是大喊着,“等等俺,等等俺!”

於秀滿也拔腿向外跑,一股煙就不見了人影。

冷霸天在那滾滾灰塵中已經石化,許久噗噗的吐了嘴裡的土,回眸問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小個子喊什麼?”

吳管家趕緊上前說道:“說是郝家又招人幹活了,工錢一個月五百文,那些人都去應徵去了!”

冷霸天一下子狠狠的拍了椅子背站起身來,冷聲道:“又是郝家,又是冷萍?”

吳管家趕緊點頭。

去年郝仁得了狀元,而冷鄴不過是個同進士,冷霸天的氣焰一下子就被打壓下去了,幾日都沒有出門,與冷萍之間的恩怨也就消停了一段時間,如今他想要加租子,將給冷鄴謀官花出去的錢收回來,卻想不到這郝家又在給他使絆子!

“走,瞧瞧去!”冷霸天恨聲道,起身,走路的時候腿有些跛,晃動着身子呼哧呼哧的出了門。

冷鄴在房間裡聽聞郝家又摻和了進來,一下子就濃眉緊鎖,想了想,也帶着小廝出了門。

這會兒好家門前已經是被圍得水泄不通,那些去冷家村沒有回來的,家人就給佔了位子,不管如何,是一定要到郝家上工的。

冷萍讓穆武搬了一張椅子一個凳子出來,坐在大門口,給報名的人登記。

“少奶奶,俺是楊家村的,楊家村的要不?”有人大聲喊道。

冷萍擡眸笑道:“這次先不要,下次吧!”

那人發出懊惱的聲音來。

有人擠了那人一把,說道:“咱們自己村裡人都用不了,還要你們村子的!”

那人垂頭喪氣的走了。

看着那人垂頭喪氣的模樣,太平村的人一下子又有了一種自豪感。長久以來,太平村是最讓人瞧不起的一個村子,因爲太平村的祖上全都是從各地方來的外來戶,有自己地的人很少,幾乎全部是租種冷家的地,太平村的人見了冷家村的人,那是連頭都不敢擡的,可是如今,太平村的人又有了一種自豪感,就彷彿郝仁中瞭解元、狀元那時的感覺一樣。

“大家聽好了,這次是比較重的體力話,挖坑、砌牆,不管飯,五百文,如果是有技術的泥瓦匠,多給一百文,大家有意向的就來報名,咱們選擇錄用,儘量做到但凡是報名的,咱們都會考慮!”冷萍大聲說道。

衆人一聽,趕緊歡叫起來,都去報名。

報名的,除去老弱病殘,冷萍全都錄用了,剩下不能出大力的,冷萍也挑選了兩個負責燒水端茶的。

名單一公佈,大家懸着的心就全都落了下來,畢竟在這個溫飽都得不到解決的現實,能過半年算半年!

於秀滿看着這情形,又想了想方纔在冷家受的那氣,突地上前,站在冷萍的面前說道:“大家先等等,先聽俺說,剛纔咱們去冷家跟冷家老爺談判,具體情形大家也見到了,冷家老爺是一步都不肯讓的,他這是要逼死咱們呢!如今咱們有了郝家這活兒幹,俺是這麼想的,這麥子過幾日也就收完了,收完之後,咱們就將地倒出來,咱們不種他冷家的地了,俺就不信了,咱們若是不種了,有幾個人願意租八成租子的地中!反正有郝家這份工,咱們這半年也餓不死,大傢伙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的心裡都抱着這樣的想法,但凡有出路,也不願意受冷家的壓迫了,只是……

“村長,咱們是想啊,可是這不是就用一個月,這一個月之後咋辦?”老柺子嘆氣道。

“是是,如果能當郝家的長工,咱們自然不願意再受冷家的壓迫,如果當不成,咱們還是要靠地吃飯呢!”有人附和道。

於秀滿望向冷萍。

冷萍說道:“大家別擔心,這次我是打算修建蟾蜍池子養蟾蜍的,日後最少也需要十個人養護,只要你們有膽量,不害怕,我會優先考慮錄用的!”

大家一聽,紛紛說道:“那癩蛤蟆有什麼害怕的,又不是沒見過!”

“就是,又不是城裡的嬌小姐,咱們都是村子裡長大的,小時候誰沒玩過癩蛤蟆?”

“不怕不怕!”

……

大家紛紛的說着。

冷萍一聽,說道:“既然如此,大家等着麥收之後就可以來上工!”

衆人一聽,紛紛的點點頭,不管如何,是冷萍在這個最艱難的時候,給大家一個喘息的機會,雖然不能確定日後如何,不過這會兒,衆人對她都十分的感激。

冷霸天帶着吳管家遠遠的聽着,恨的直咬牙,立刻讓老吳撥開人羣,上前質問道:“冷萍,你這是故意跟本老爺作對是不是?你平常不招人,偏偏在本老爺要漲租子的時候招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家看着冷霸天,雖然心裡義憤難平,可是也不敢說什麼。

冷萍緩緩的站起身來望着冷霸天笑道:“我家招我的人,與你有什麼關係?這是大家自願的,我又沒有逼誰?”

冷霸天氣惱的望着衆人,冷聲道:“你們可挺聽好了,今日,若是給郝家上工的,就不要租種我冷家的地,今年不能租,這一輩子都不能租!”

衆人一聽,互相看了一眼,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比起祖祖輩輩種了那麼多年的地,郝家的活計畢竟只是短時間的,誰知道以後會如何呢?可是因爲郝家得罪了冷霸天……可是一想到那八成的租子,大家又真的不能接受——那租子高的太離譜了!

衆人心裡各自轉着心思,一時之間也無法決斷。

冷霸天有些氣惱,他以爲只要一喊出來,衆人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畢竟他纔是太平村一村人的衣食父母,可是如今,衆人只是沉默,一個個的呆愣着站着,並沒有像之前一般,立刻表態。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願意種我家地了是不是?”冷霸天對着衆人質問道。

有人猶猶豫豫的站了出來,是村裡的大老實,跟老柺子一樣,全家人都靠着租種冷家的地活的,家裡三個孩子,大老實又沒有什麼本事,做事情也畏首畏尾的,他覺着給郝家幹活,眼前是能賺這錢呢,可是一個月之後呢?一個月之後咋辦?

“大老爺,俺種你家的地!”大老實低聲說道。

於秀滿怒道:“大老實,活該你一輩子受窮,一點骨氣也沒有!”

大老實低着頭,縮着肩膀,低聲道:“俺就是沒出息,俺不想孩子餓死呢!”

大老實的一句話,又讓幾個人站了出來。

實在不行就大人辛苦些,起碼還有活命的機會呢!

老柺子也有些猶豫,他看了於秀滿一眼,又看了冷萍一眼,慢騰騰的,剛要挪動雙腿,就聽見冷萍大聲說道:“各位鄉親,我不勉強大家,願意留下做工的,就留下,我現在不能給大家許諾什麼,我只能說,我絕對不會虧待大家,不願意的,我也絕對不會勉強!”

於秀滿堅決道:“郝仁家的,俺跟着你幹,咱們村子世代受窮,如今更是沒法子活了,總不能沒個盼頭!”

老柺子想了想,也就沒有邁動雙腿,照舊站在於秀滿身邊不動。

在於秀滿的帶領下,也有幾個人表示願意跟着冷萍幹,剩下的大部分人卻在猶豫。

“反了,還真是反了,老吳,快瞧瞧,將這些造反的人全都記下來,明天就將田收回來,哼,你們不租,有的是人租!”冷霸天指着沒有明確表態站在冷家的那一部分人說道。

這樣一來,又有幾家趕緊上前向冷霸天陪着笑臉。

懷夏有些着急,低聲對冷萍說道:“小姐,現在怎麼辦?要不咱們也喊喊條件?”

冷萍皺皺眉,大聲說道:“爲期一個月的工錢上升道一兩銀子,你們若是願意幹,就趕緊確定下來!”

一兩銀子?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年種一畝地,也就只能剩下個三四百文,一家兩個勞力的話,一年種兩畝地,累的都喘不動氣,這一兩銀子,那可是平常人家一年多的收入!

還在猶豫的幾個人迅速的站在了於秀滿一邊。

“村長說的對,咱們種了這麼多年的地,就算是天災之年,這冷家也從來不會減一點租子,咱們種了這麼多年的地,到現在都吃不飽飯,俺也豁出去了,俺就跟着郝家幹了!”老柺子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出聲道。

剩下的幾個人猶豫了一下,也就向於秀滿那邊站了站,這樣一來,就有三分之二的人決定跟着郝家幹。

“瘋了瘋了,冷萍,你瘋了不成?一個月一兩銀子,你……”冷霸天只覺着心抽抽,他是替冷萍心疼呢!

“冷霸天,你來不來我家做工?若是不來,請便吧,我這裡忙着呢!”冷萍冷聲道,示意穆文穆武趕人了。

“好大的膽子,冷萍,你到底是姓冷,別以爲你現在有了幾個臭錢,就背棄祖宗,總有一日你會後悔的!”冷霸天大聲訓斥道,“你也不想想,沒有了家族的庇佑,你一個弱女子,能囂張到幾時?冷萍,你若是懂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還是我冷家的好兒女,若你執意與我作對,你可不要怪我不顧及情面!”

冷萍捂着嘴笑了起來,笑的冷霸天面色大變。

“你這是什麼意思?”冷霸天怒道。

“冷霸天,你說話可是比唱的還好聽呢,情面?你什麼時候顧及過情面?當年你霸佔了我家的房產地產,將我從家裡趕出來的時候,你對我有什麼情面?你追到郝家來趕盡殺絕的時候,你留過什麼情面?冷霸天,今日大家是租種你家的地,還是到我家來上工,就要看大家的選擇!”冷萍一點都不讓步。

冷霸天氣的鬍子都歪了,可是如今冷萍是狀元夫人,可不是之前任他捏圓搓扁的時候,他也只能是生氣,卻也拿冷萍無可奈何。

大家看冷霸天如今也不過是紙做的老虎,不能將冷萍怎麼樣之後,有幾個原本打算租種冷霸天地的人也有些後悔了,也就悄悄的走到了於秀滿那一邊。

冷霸天一瞧,越發的氣的渾身顫抖,眼前一暈,人就撅了過去。

冷霸天人高馬大,膘肥體圓的,一下子仰躺下來,老吳一個人還支撐不住,也就一下子將老吳壓倒在地上,身後跟着的家丁趕緊上前攙扶兩人。

“老爺,老爺!”吳管家被冷霸天壓着,大聲的叫着。

冷鄴一直在圈外冷眼瞧着,這會兒見冷霸天暈厥了過去,他迅速的上前。

冷鄴是同進士身份,如今又謀了個官身,太平村的村民一見他,立刻全都向後退,給他讓出一條寬敞的大路來。

冷鄴走上前,沒有先去看冷霸天的情形如何,而是徑直望向冷萍。

冷鄴的目光低沉,眸色中全是惱怒。

這樣的衝突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他還是對她抱着幻想,他實在是不敢相信,之前那個對他百依百順的女子,會變成今天的刁鑽女子!

冷萍毫無畏懼的迎向冷鄴的目光,笑道:“冷公子來的正好,令尊身體有恙,還是快擡回去吧!”

冷鄴怒道:“冷萍,你一定要這樣忤逆不訓?說到底,他終究是你的長輩!”

冷萍冷笑,“別拿長輩來壓我,我不吃這一套!”

冷鄴氣的臉色鐵青,幾次想要說什麼,可是就是說不出口。

“我若是你,就趕緊將你爹擡回去好好的找個大夫瞧瞧他的身子,別說我沒提醒你!”冷萍冷聲道,讓懷夏登記了願意來上工的人數,說好了過了五月端午就上來上工。

冷萍忙了起來,完全忽視掉了冷鄴。

冷鄴握緊了拳頭,再看看人事不省的冷霸天,只得讓人擡了回去。

冷霸天回到家之後醒了過來,頓時覺着前幾日弄傷的腿疼的厲害,破口大罵了冷萍幾句,再向後倒的時候,眼前就有些花。

“你也真是,爲了一個賤蹄子,值得發這麼大的火氣?”於氏撫着冷霸天的心口說道。

冷霸天喘着氣道:“當時就應該要了這小蹄子的命,覺着終究是冷家的根,手下留情,想不到竟然留下這麼大的隱患!”

這會兒吳管家進來,低聲稟報道:“老爺,如今太平村只有十戶人家願意租種咱們的地,其餘的都去郝家上工去了,老爺,這可怎麼辦?”

冷霸天一聽,氣道:“收地,現在就去收地,我就不信這些人會不怕!”

如今正在麥收,如果冷霸天這會兒收地,那地裡的糧食就成爲冷家的,那些村名不害怕纔怪!

吳管家只得應着。

此刻郝家門前,衆人雖然打算跟着冷萍幹,可是心裡還是惴惴不安。

老柺子低聲道:“冷大老爺說要收地呢,萬一真的收了可咋辦?如今地裡還有糧食呢!”

有人立刻點頭道:“冷霸天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俺瞧着,咱們還是趕緊將地裡的糧食收起來,能搶一點是一點呢!”

大家也就全都應着,動員了家裡的所有人去地裡搶收,正幹着的時候,吳管家也帶着人到了。

“咱們大老爺說了,你們這些不知道好歹的,算是養了白眼狼了,這些田地從今天起就要收回,地裡的糧食一根都不準動,不然的話,可別怪咱們不客氣!”吳管家在地頭上大聲的喊道。

衆人一聽,眼都紅了,這麥收收了都不到一半,剩在地裡的,就算是頂租子也多了呢,再說,這些地,從老一輩的時候就種着,突然就這麼收回去……

可是太平村的人沒有力量與冷家抗衡,他們不是郝家,他們家沒有狀元老爺,他們只能認命!

那一天傍晚,太平村破例一村人早早都做了晚飯,因爲沒活兒可幹,可是那炊煙裡,卻飄着一股苦澀的氣味。

第二日,冷萍聽聞冷霸天已經將地全部收回之後,也就讓穆武去組織人開工,開工的當天,她每人發了一個紅包,裡面有二百文,算是開工的賞錢。

村名在看到那紅包的時候,臉上的陰霾全都散開,幹活也特別的賣力,不過一天的功夫,那荒地就被挖了一個大坑。

冷霸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是覺着腿有些不舒服,不過他也沒有當一回事,而是端坐在大廳裡,讓吳管家帶着家丁守着大門,等着太平村的人來求他,可是等了半日也不見動靜。

“你,去瞧瞧!”冷霸天吩咐吳管家道。

吳管家趕緊應着,帶着人去了太平村,就見河邊的荒地上,村民正熱火朝天的挖着坑,旁邊支起的小棚子裡,冷萍正在給大家倒水,兩個小丫鬟送水。

吳管家愣了半天,趕緊回去稟報。

“什麼?”冷霸天氣的渾身顫抖,這個冷萍,看來是跟他對抗到底了!

正說着話,就見太平村的族老與於秀滿站在門外求見。

“終究是來了!”冷霸天臉上的怒氣緩和了一下,終於有了一抹喜色,也就大搖大把的坐在太師椅上,讓吳管家請人進來。

“冷大老爺,咱們是來退這文書的,當年我跟老太爺他老人家簽訂了這租地的文書,算起來,如今也過去了五十多年了!”族老進來,也沒有客氣,就將一張舊的發黃的紙放在冷霸天的面前。

冷霸天一愣,怒道:“族老,你這是也要偏幫郝家?”

族老捋了捋鬍子搖搖頭道:“我不是偏幫任何人,是你違背了冷老爺子的承諾,八成租子,你要咱們太平村的人怎麼活?當年咱們太平村人歷盡千辛萬苦纔到這裡,是老太爺宅心仁厚收留咱們,咱們對你們冷家,向來感激,可是冷大老爺做事與老太爺完全不同,如今逼得咱們實在是無法,昨日你派人收回了地,我讓秀滿去各家裡統計了一下,那地裡剩下的小麥付你的租子,只多不少,如今我將這文書送來,咱們也算是兩清了!”

冷霸天惱怒道:“族老,是那些不知好歹的村民與冷萍站在一塊對付本老爺,本老爺才收回那地,你身爲太平村的族老,不好好的管教你的子孫,竟然還來與本老爺說這些話,可真是……你可別忘記,當年你要賣身進咱們冷府爲奴,是老頭子沒要你的賣身契,這算起來,整個太平村的人都算是我冷家的奴僕,奴僕還想要造反?”

族老正色道:“我說過,咱們太平村人對老太爺的感激之情,對冷家的恩情沒齒難忘,天可憐見,那郝家媳婦冷萍也是冷家人,如今村民爲她上工,也算是沒有辜負冷老太爺!”

冷霸天一下子就站起起來,氣道:“冷萍,冷萍算什麼冷家人?冷家正支是我冷霸天,死老頭,你老糊塗了吧?”

族老看了於秀滿一眼,於秀滿趕緊上前,族老也就顫巍巍的向外走。

冷霸天想要追出去,那腿一軟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老爺,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吳管家趕緊上前攙扶。

冷霸天揉着那腿說道:“自從上次傷了這腿就一直不得勁,再加上生氣……”

吳管家趕緊說道:“老爺,咱們還是先找大夫給你瞧瞧腿吧,那些泥腿子,也不過是意氣用事,你看等一個月之後,他們沒活兒幹了,心裡慌不慌!”

冷霸天只得點點頭。

冷霸天的腿是他上次進城裡青樓玩花魁的時候碰傷的,那花魁身段窈窕,手段高超,花樣更是層出不窮,冷霸天年紀有些大,再加上肥胖笨重,動作跟不上,不小心將腿碰在了桌子上,後來那花魁又要與他洗鴛鴦浴,正洗的歡,聽說於氏的人找了來,他身上水沒擦乾就出了門,受了風寒,從那之後,那條腿就一直不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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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放假啦,明天五千字,進入六月之後保底六千,親們端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