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道是不知者不罪,劉鬱他……並不認識王爺,有所失禮也罪不至死……”
“所以本王纔沒要他的命!”
炎墨遲淡然自若的,將老夫人剩下的話接住,面容上帶着幾分你很幸運的神色。
白老夫人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更是陰沉。
“但王爺這又和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炎墨遲沒有急着回答老夫人的話,只是對着墨竹的方向點了點頭。
墨竹手上的狼狗,再次脫繮而出,整個院子裡,傳來一聲聲慘叫。
“啊,是那條狗!”
“住手!”
老夫人一聲厲喝,渾身輕顫,“王爺,你這麼做實在是……太殘忍了!”
將一個人活生生的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條大狼狗被生撕了,這種慘狀恐怕會成爲在場這些女眷一輩子的噩夢。
在老夫人眼裡,這個炎墨遲,簡直就是惡魔投胎。
“老夫人不是在問本王,這留下一口氣,和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別嗎,本王只是用行動來告訴老夫人罷了!”
白溯月心中泛着絲絲冷色。
她也就在剛纔,暗中下了決定,一定不能將這個人給惹惱了。
炎墨遲從始至終,都那麼神情淡淡,彬彬有禮,渾身上下,都渲染着濃濃的貴氣。
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有些讓人承受不起。
雖然這件事,和一些以殺人爲樂趣的紈絝子弟有一丁點的不同,但達到的效果卻是一樣的。
“就算……就算他再大的過錯,也要經過皇上定罪纔算,王爺親手處置,這是要逾矩嗎?”
炎墨遲在聽到老夫人這話的片刻間,收起了還在搖動的摺扇,那嘴角的笑容緩緩收斂起來,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嚴肅和認真:“老夫人這是懷疑,本王對皇上的忠誠之心?”
那雙細長的鳳眸之中,劃過一道彷彿利刃一樣的凌厲光芒。
炎墨遲輕輕勾着脣角,直接反問着老夫人。
白老夫人不由自主的,被衆人扶着後退了一步,額頭上冷汗直流。
一旁的白少均再也忍不住了,連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禮:“炎王殿下,我祖母是有些老糊塗了,不是故意得罪炎王殿下的!”
炎墨遲這才收斂了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周身的氣息也放緩了些:“還是那你這當孫子的,比較懂事!”
那樣高高在上和嘲諷的語氣,絕對讓白少均的心中堵着一口惡氣,幾句話就將白府的人都得罪了一遍,白溯月雙眸微微亮了亮,心中暗自佩服。
她敢肯定,就炎墨遲這樣的人,在朝堂之上也不會有什麼好人緣。
白溯月眼見着,白少均暗中握了握拳頭,臉上依舊帶着討好的笑容。
“炎王殿下可有餓了,我讓廚房給王爺準備晚膳!”
炎墨遲淡淡搖頭:“沒必要,本王已經吃飽了!”
說完這話,還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白少均眼底眸色暗暗閃了閃,目光之中帶着幾分陰暗。
“原來如此,那王爺今夜,可否要這相府留宿?”
炎墨遲轉過身,走到白溯月身邊:“本王可要走了,你要不要和本王一塊離開?”
白溯月淡淡搖頭,不管炎墨遲說什麼樣的話,都不爲所動。
如果她早知道這人如此無恥,也絕對不會對他抱有絲毫想法。
這人滿肚子壞水的,將留在自己印象之中的美好影響完全打碎,她也沒了想要再看到對方的心思。
白少均聽到炎墨遲要走,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炎墨遲理解的看了白溯月一眼,在離開的片刻,對着她動了動脣角,做了個口型:別後悔!
白溯月白了他一眼,揹着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路過劉鬱的時候,看也沒有看上一眼。
白老夫人見到傷了劉鬱的這兩人,竟然如此囂張的離開,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渾身難受的厲害。
大夫人安排一行宮女回去重新梳洗,滿地的狼藉也被下人收拾乾淨,劉鬱昏迷着被送到了客房當中,後院這才情景下來。
老夫人見到白少均送了人回來,才冷聲問道:“少均,剛纔你拉着老身,說那樣的話幹什麼?”
“祖母,均兒看你還真是被氣糊塗了!”
白少均眉眼之間,和白詢年輕的時候有八分相似,性情一樣沉穩,當年就是白詢重點培養的孩子。
現如今整個相府陷入困境,能夠當得起這個家的,也就只有如今才二十出頭的白少均了。
“你這是怎麼和祖母說話呢?”
老夫人沉下臉,聲音冷冽。
白少均停下腳步,眼底閃過一道精明之色:“那可是炎王,我爹已經死了,難不成您還會認爲,皇上還會站在我白家這邊?”
老夫人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哪裡還不知道白少均話語之中的含義,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仗着自己年紀輩分在這裡,她這纔敢在炎墨遲面前講道理,可白少均說的對,那不過是螳臂當車。
“你這孩子能夠想到這麼多,祖母心中倍感安慰,只是這樣一味的退讓,豈不是讓別人覺得沒了你爹的相府,很好欺負?”
白少均目光之中閃過一道陰冷的色彩:“那到不是,要下手,也不能從炎王那邊下手!”
白老夫人一愣,雙眼瞬間一亮,原本還有些緊繃的脣角,輕輕揚了揚。
“來人,去將白溯月,叫到老身的房間!”
白溯月剛回到閣樓不一會兒,還沒來得及睡下,房門就被敲響。
“誰?”
“月小姐,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有要事!”
白溯月眸子一眯,眼底暗自猜測老夫人要找自己做什麼,她就知道炎墨遲就算走了,這白府之中也不會太平。
她懷着幾分疑惑的心思,走到了老夫人院子外面。
兩個老嬤嬤面容冰冷的將大門敞開,引領者白溯月走到裡面。
老夫人的院子十分清淨優雅,可是佔了府中最好的地方,前面不遠處種着不少果樹,馬上要入夏,果樹枝繁葉茂,就算在夜色下,也閃動着瑩瑩綠光。
一推開門,白溯月就看到老夫人坐在大廳最裡面的位置,面容嚴肅的看着她。
“月兒,你坐!”
老夫人開了口,語氣平靜,彷彿之前那個要吃人的老婦人不存在一般。
白溯月眨了眨眸子,卻也沒有和老夫人表示客氣。
“老夫人,開門見山,您將我叫過來,還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