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淡淡笑了一聲,嘴角的笑意極淺,但卻包含着濃烈的冷意。
“本小姐有些乏了!”
說完,她淡淡看了那邊的慘狀一眼,面色沒有絲毫波動,轉身就要離開。
一隻修長如白玉一樣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白妙茹都已經被眼前的場面給嚇傻了。
劉鬱也已經昏迷了過去,慘叫聲消失,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炎墨遲輕輕擺了擺手,那條大狼狗十分懂人性的撒開了到口的食物,縮着尾巴,來到了墨竹身邊。
大夫人還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渾身顫抖的喊道:“快去請府醫!”
劉鬱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那條大狼狗又虎視眈眈的看着她們,院子裡的一衆丫鬟婆子,甚至有的都被這樣血腥的場面嚇得癱坐在地上。
整個院子裡,都瀰漫着一種十分腥臭的味道,讓人聞之作嘔。
大夫人腿腳發軟的被人從人羣之中扶了出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炎墨遲面前,臉色慘白道:“炎王殿下,不知……不知道這相府哪裡得罪了您!”
炎墨遲輕輕搖了搖扇子,那張妖孽無雙的面容上,多了一抹嗜血的味道,他輕輕勾了勾脣角,露出一絲風華絕代的笑容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大夫人看了一眼白溯月,又將視線落在了炎墨遲的身上,她怎麼也想不通,面容平平的白溯月,到底是怎樣得到這個大名鼎鼎,天風國第一王爺的心的。
“月兒,您大人有大量,伯母以前得罪了你,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夫人一臉驚恐的看着白溯月,連忙開口求饒。
炎墨遲不愧被人稱爲閻王爺,下起殺手來,着實不留情面。
更何況,劉鬱在他眼中,不過是個伸出手指就能碾死的螞蟻。
白溯月沒有搭理大夫人,這羣人之前的動作,明顯是爲了置她於死地,她不是聖母,別人想弄死她,她也要原諒對方。
可她剛擡起頭,就見到不遠處月亮門裡,走出來一行人。
老夫人穿着深紫色的萬壽裙,身後跟着一干老嬤嬤和府中侍衛,甚至連白少均也隨在身邊。
雖然聽到了動靜,但老夫人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臉色雖然有些陰沉,並沒有太多變化。
“發生什麼事兒了?”
白老夫人輕聲問了一句,看到炎墨遲的時候,瞬間愣了一下。
不過想來對方在之前已經得到了炎墨遲來到的消息,所以面容上並不顯得有多驚愕。
“炎王殿下遠道而來,老身這個當主人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失禮!”
白老夫人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雖然聲音語氣十分恭敬,可字句之中的意思,卻在怪罪炎墨遲沒有經過主人同意就隨便登門。
炎墨遲哪裡聽不出白老夫人的意思,眼底劃過一抹淺淺的輕蔑,那帶着幾分磁性清冷的聲音,在衆人耳邊環繞:“本王隨意逛逛,本就無意打擾老夫人!”
白溯月站在一旁,冷眼瞧着這明顯不是一個年齡層次的人,說着一模一樣虛僞的話。
要說僞裝,還能有什麼人,能夠僞裝的過這個天風第一商人。
那張笑臉之下,隱藏的到底是什麼,誰也猜不透說不清,這種人詭異無常,絕對不是好相與的。
說不定什麼時候,她白溯月被對方賣了,還要幫對方數銀子。
她眸子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淡淡勾了勾。
前世和她的相遇,炎王到底有沒有什麼目的?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那她還真夠可悲的,竟然被人算計到死,還不自知。
“老夫人,大半夜的將老夫叫過來,可是有誰病了?”
突然間,一個穿灰色長袍,手中拎着藥箱的老頭,從大門口小跑着衝了過來,領路的小丫鬟站在一邊,那人直奔着老夫人的方向走來。
老夫人一愣,她得到消息的時候,只是聽說這邊發生了醜事,她還以爲是白溯月的事兒,可來到這裡纔看到多了個不速之客,現在府醫竟然都被人請過來了,難不成還有誰受傷了?
大夫人等人出現在老夫人面前,一個個頭髮混亂,身上髒污。
“你們這……”
白老夫人一愣,看到了不遠處地面上的血跡,月光下,一個好似破布一樣的人影,隨意的被丟棄在角落裡。
“老夫人,是劉公子!”
老夫人瞪大了雙眼,指着劉鬱的方向,張了張嘴,猛然翻着白眼就往下倒去。
一旁的府醫連忙上前扶住老夫人,給老夫人紮了幾針,扶着老夫人坐在一旁,這纔去查看劉鬱的傷勢。
“快,快給這位公子止血!”
府醫看到眼前已經被撕斷了一條腿的劉鬱,整個人臉色慘白,他轉過身,看到那條狼狗嘴上還沾着血跡,嚇得雙腿有些顫抖。
來了兩個下人,將劉鬱擡在一旁,也來不及將人送到房間裡了,府醫渾身微微抖着,將劉鬱的傷口包紮好,順便開了幾個藥方給其餵了藥,這才保住了劉鬱的一條小命。
白溯月和炎墨遲並沒有離開,老夫人更不可能讓這兩人離開相府,瞪着眼睛等着劉鬱那邊的消息。
“怎麼樣?”
看到府醫過來,白老夫人追問了一句,卻見對方緊蹙着雙眉回答道:“老夫人,劉公子雖然保住了一條性命,但是這腿,算是徹底廢了!”
“什麼?”
白老夫人有些怔然,整個人呆坐在位置上:“妹妹將這孩子交給老身,發生了這種事兒,老身該怎麼交代啊!”
炎墨遲上前一步,輕聲說道:“老夫人不必交代,辱罵了本王的人,還能留下一條性命,已經是本王手下留情了呢!”
他聲音輕柔,彷彿春風拂過,一襲黑袍在風中輕輕搖擺,那張妖孽無比的面容上,卻帶着莫名的強勢和壓迫。
白老夫人氣的臉色難看:“王爺,這裡可是相府,你不就是欺負我相府就只剩下了我這老婆子和孩子,否則你怎敢在此行兇?”
白老夫人顫顫巍巍的,被兩個貼身嬤嬤扶着站起身,脊背卻更彎了幾分。
炎墨遲的臉上,依舊掛着氣死人不償命的淺笑,淡淡回話:“本王可是受到邀請纔過來的,老夫人可不要誤會!”
“這裡是相府,老身可沒有邀請王爺,王爺再次私闖官邸,是不將王法放在眼裡嗎?”
炎墨遲輕輕挑起眉眼,手中摺扇的另外一端,直接指着白溯月的方向:“本王可是受了小月兒的邀請,盛情難卻!”
白溯月見到炎墨遲竟然將苗頭放在了她身上,暗中咬牙瞪了他一眼。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小事,卻硬是被炎墨遲弄的這般複雜,如今劉鬱不但斷了腿,還徹底和白府決裂,恐怕以後這老夫人見到她,都恨不得將她吃了。
不過她也不是那般猶豫不決的人,白溯月上前一步,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