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詢神色之中,透着幾分怪異的色彩,讓人看了,心中微微發毛:“當年天風國本來差一點兒就要輸了,可白震突然出面,不過是帶着夫人和對方談了一下,對方突然宣佈停戰,可有誰知道,對方到底交涉了什麼?”
這一句話,讓衆人臉上的表情頓時縹緲起來。
紛紛將視線,落在了白震的身上。
在場的有一大半都是當年的過來人,這件事也不是在一次探討過,可惜的是,白震位高權重,哪裡有人敢當着軒帝的面這樣說。
時間久了,衆人也都將這件事忘的差不多了,白震軍功甚多,比這大的功勞更是多不勝數,這件讓人疑惑的事情,早已淫滅在歷史長河之中了。
可惜的是,軒帝也記得,但是反應並不是十分強烈。
“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當年大戰過後,三國已經簽訂了二十年不互相攻打的和平盟約,還提起這個幹什麼?”
軒帝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瞬間驚愕。
對啊,二十年的和平盟約,可用不了多久,就要到期了。
天風之人向來喜文勝過喜武,可卻忘了,二十年前到底生存的如何艱難,在戰場上,這些文人恐怕都要被嚇得尿褲子了。
白詢拱手行禮:“皇上可且不知,最近臣從旁人口中得知,當年南夜國之所以離開的這麼快,都是因爲白震賣國求榮!”
“什麼?”
白震有些震驚的咬着牙,瞪着白詢的方向,此時白震的眼裡,只剩下濃濃的殺意。
“皇上,絕無此事,臣對您忠心耿耿,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良心的事!”
軒帝並沒有去看白震的方向,而是帶着幾分好奇的追問白詢:“白震乃是朕的心腹良將,你這般說,可是掌握了確切的證據,如若不然,欺君罔上的罪過,你可知曉!”
白溯月站在旁邊默不作聲,但她隱約感覺到,現在皇上,還是站在她和她爹這邊的。
就如他剛纔所說,如果真有那二十年和平盟約,這仗,應該不需要多久,就會再次打起來的。
白詢輕哼了一聲:“臣無意之中,得到了南夜國給將軍府送過來的禮單,這單子上面的東西每一樣都價值連城,可想而知,這白震和對方關係極好。”
說話見,白詢已經早有準備的,讓人呈上一樣東西,那厚厚的單子對摺在一塊,軒帝一打開,長長的一溜名單,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白震心中一寒:“皇上,卻有此事,可早在臣得知對方送禮以後,就將這件事給拒絕了,臣不知曉,相爺怎麼會知道!”
白詢冷笑:“就算你沒收,還好說和南夜國,沒有交情嗎?”
白震猛然擡起頭,冷聲道:“難不成,如果哪日有敵國皇室將大量禮物送給相爺,相爺不管收還是未收,都要擔上造反的罪名嗎,那敵國想要除掉誰,還真是輕而易舉呢!”
軒帝看了一會兒,將摺子丟在桌案上。
“白詢,你這些不足爲據,若是沒有其他的,朕就治你的罪!”
白詢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
“皇上,若是您治臣的罪,臣不敢辯駁,但若是今日白震不將當年那件事說出個所以然來,臣不服!”
白詢擡起頭,一雙眸子裡藏着明亮和詭異。
白溯月隱約感覺到,這件事裡面,大有文章。
對於她娘,白溯月緊緊在印象之中有過那麼一個人,可仔細卻想,卻連對方的臉都記不清。
白震說,她娘在她五歲的時候就病逝了,後來她追問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答案。時間久了,白溯月也已經習慣了沒有孃的生活,只在偶爾看到別人孃親的時候,纔會生起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尤其是在最後幾年,她無數次在想,如果她有娘在的話,她也不會被人欺騙到如此地步。
對這件事好奇者,大有人在,不光是白詢,在場不少老臣,都在奇怪,當初爲何南夜國不乘勝追擊,不戰自退。
如果這段歷史稍微改變一下,也許就會換一種結果。
白溯月也以爲白震會當着軒帝說出實情,可卻聽白震一字一句道:“皇上當初答應過臣,不過問此事!”
這句話,像是觸碰了軒帝的逆鱗一樣,讓軒帝的臉色,微微變得難看了幾分。
“白震,你可知道,你現在和朕說的話,是什麼嗎?”
白震面上沒有絲毫畏懼,聲音卻更加堅決:“皇上金口玉言!”
軒帝的眼神冷了半晌,最終卻也點了點頭:“朕當初,是答應過你,不過問此事,但今日白詢告你造反,你難道不爲自己辯解一句?”
這話,透着濃濃的威脅之色,白溯月聽出了其中的門道,她睜開雙眼,帶着幾分疑惑的神情,看了白震一眼。
以她對白震的瞭解,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對這種事情守口如瓶,難不成真如白詢所說,她母親和南夜國的國君有關係?
“皇上,月兒有話要說!”
白溯月聲音之中還帶着受傷之後的虛弱,但在場的一朝都是老臣,早就將白溯月忽略到一邊了。
這會兒聽到她突然出聲,所有人的視線,不由的被她吸引了過去。
“月兒,你先下去養傷吧,這裡都是大人的事兒,你一個小丫頭,插什麼嘴?”
如果不是白溯月受傷的證據在身,軒帝也不會讓她出現在玄武殿之中。
白溯月也不坐下了,扶着肩膀,狀似虛弱的站起身來,一張臉蛋蒼白的厲害。
“皇伯伯應該知道我爹的性子,就算他對這件事緘口不言,可也一定有他的苦衷,也不代表他會做出逆反的事情來,如果我爹想要造反,爲何不提早在二十年前,偏偏等到這個時候!”
不由得,在場衆臣聽白溯月的話,還覺得很有道理。
當年如果白震真的和南夜國通敵,哪裡還有如今天風的太平盛世。
白詢氣的眼底的色彩陰沉的厲害,但終究,他還是棋差一招,這件事他準備了好多年的時間,明明就差不多了,卻無奈只能提前捅出來。
他眼底沉了半天,想到最後的底牌,他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卻聽到門口小太監尖細的嗓音:“炎王殿下到!”
忽然間,一道身影像是帶着風一樣,暗紅色廣繡流雲紋路的錦袍,就出現在了白溯月面前。
她一擡起眸子,就看到了炎墨遲,那張似笑非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