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聽到這聲音,總算回過頭來,輕輕的凝視了牢房之中的炎元翌片刻。
她嘴角微微動了動。
“元翌。你放心。母后一定想盡辦法來勸說你父皇,你是母后養大的,和母后的親生兒子一樣,母后怎麼可能捨得你死呢。你暫且在這裡住幾天,等到你父皇氣消了,自然就會放你出來的!”
希望如此!
雖然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可炎元翌的心卻平靜了很多。
他不管怎麼說,也都是當今皇上的親生兒子。即便沒有了母妃,可虎毒不食子。相信父皇不會對他下手。
白溯月見到那兩個人伸手就要抓自己,在對方沒有碰到自己的時候就露出一抹冷笑來。
她身形輕輕一躲,聲音微微變冷。
“別忘了,我還是你們三皇子認定的王妃。若是你們現在碰我,後果自負!”
皇后見到白溯月在這種時候,還將這種話掛在嘴邊。一聲輕笑:“抓。給本宮將她帶出來!”
那兩個侍衛當然聽皇后的,毫不留情的再次抓來。
白溯月淡淡掃了他們一眼,“本妃會自己走,若是誰敢碰我,本妃會斷了他的手!”
兩個侍衛猶豫了一下,總算沒有再動手。
皇后也有些忌憚白溯月的武力,眼神縮了縮,示意讓人直接領着白溯月出門。
白溯月走到牢房門口,似笑非笑的看了皇后一眼,即便是在天風當初那麼艱苦的時候,白溯月也不會委曲求全。
更何況,如今這烈焰國之中,也沒有她在乎或者顧忌的人。
當初爲了父親,爲了大哥,她在宮中可是能忍則忍,然而現在不需要了。
如果能保護自己那是最好的,就算不能,她也不會自暴自棄。
皇后見到她出來,兩個嬤嬤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一瞬間,一塊手帕就捂住了白溯月的口鼻。
那帶着一點兒難聞的味道,刺激着白溯月的鼻息,她一瞬間就知道了這是什麼藥粉。
拜木仇大哥所賜,她對一些普通的藥材十分敏感,甚至能聞出那是什麼東西。
“帶到刑訊房!”
兩個嬤嬤見到白溯月吸了藥粉,以爲對方沒力氣了,用力的將人向前拖着。
白溯月不想引起注意,故意將頭垂了下來,什麼話都沒有說,乖乖的跟着。
炎元翌見此,立刻喊道:“母后,別相信這女人,這女人根本就是百毒不侵,別忘了她身上還有麒麟丹!”
麒麟丹!
白溯月的嘴角猛然緊繃,這件事炎元翌是怎麼知道的。
炎元翌知道他們在尋找煉製麒麟丹藥材的事情,還有她身上有麒麟丹的事兒,雖然已經不算大秘密,可知道內情的人很少。
片刻,白溯月驟然想通了。
司徒藍紗當時去青樓的時候見到了情紫,情紫沒準就將這些事兒告訴給了司徒藍紗,那麼炎元翌知道也不足爲怪了。
想到這裡,她也不裝了。
身上藏着兩顆麒麟丹藥力的她,如今可真是一個難得的天材地寶,還十分引人垂涎。
聽到這種話,皇后的眼神都已經亮了。
“麒麟丹……哈哈哈,麒麟丹!”
皇后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來:“當初炎墨遲的母妃,費盡心思煉製出了一顆能夠解百毒,去百病的丹藥,本宮本想拿到手,卻不知道爲何會丟了,但是從這麼多年流傳在外面的消息看,服下麒麟丹的人,本身的血肉就融合了麒麟丹的藥性而不會消散,這種神奇的事情,神奇的人,沒想到竟然被本宮遇到了!”
她微微挑眉,頷首看着白溯月,伸出指尖,想要碰觸她臉上的皮膚。
“是炎墨遲將你送到本宮身邊來的,也不枉本宮費盡心思的找了你好久,如今你馬上就快要死了,在你身上放點兒血來救治我兒,你應該不介意吧!”
白溯月眯起雙眼,沒想到當真還有不少人在打自己的主意。
人哪裡有不生病不中毒的,對於這些人來說,她當真是一顆能夠救命的靈丹妙藥。
“皇后這麼想要麒麟丹,倒不如自己煉製一顆出來,您別忘了,前兩天王爺剛剛成功了!”
皇后的瞳孔一縮,她怎麼不想要。
只是這兩天皇上安排了不少人,在皇宮之中保護炎墨遲,讓她連影子都看不到。
而且,等到兩人出來的時候,她想要搶奪麒麟丹的時候,卻根本丹毛都沒有見到一根。
“那麒麟丹肯定被炎墨遲吃了,不然他怎麼會突然選擇離開皇宮休養身體,等到回來以後,他一定就會完好如初了,本宮沒辦法對付他,可你卻還在本宮的手心裡,只要掌控了你,本宮不相信他不會乖乖投降認輸!”
皇后眸子眯了眯,閉了閉雙眼:“本宮還從來都沒有見過炎墨遲這樣在乎一個人,除了當年他母妃,你還是至今爲止的第二個,想必是爲了你,他什麼都願意做的!”
白溯月嘴角森冷:“沒想到皇后是這樣卑鄙的一個人!”
“本宮卑鄙?”
皇后垂眸,微微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指上精緻美豔的護甲。
這後宮本就是到處藏着看不見的腥風血雨,她想要成爲這高高在上,無人能夠撼動的皇后,怎麼可能手段仁慈呢?
在這種污穢恆流的地方,良善和仁慈,只有死路一條,她姐姐的前車之鑑,已經是她心口之中的禁區了。
“等你有權利在本宮面前提起這兩個字的時候,再來指責本宮吧,帶走!”
兩個嬤嬤壓着白溯月來到刑訊房中。
房間之中到處都是血腥味,這刑房裡掛着無數染着鮮紅血色的刑具,看着就讓人心裡陣陣發寒。
白溯月雖然不害怕,可卻也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大大小小的鞭子,鐵鉤,烙鐵,還有擺放在不遠處,長滿了鋼針的針牀,全都是能夠讓人痛不欲生的東西。
然而,這些和當初用來對付她的,長達一年之久的凌遲之苦來說,還是太小菜一碟了。
那是在人身上硬生生的割肉,再原本的傷口還沒有長好之前就要繼續承受着第二次這樣的對待,那種時時刻刻,身上無處不同的感覺,足足折磨了她一整年的時間。
看到這一切,白溯月瞬間笑了,她驟然在門口停下腳步,眼底冷光閃爍。
這是他們逼她的,如果真的敢對她動手,她也不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