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婉迎向大白鯊,可不要忘了她的手裡有碧瑤的那個羊皮卷。
所以,那捲鋼絲便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鋼絲橫在白鯊的口中,梅素婉身手敏捷的便騎到了它的背上。
兩手扯着鋼絲,如騎馬一般。
一匹野馬都難以訓服,何況是一頭大白鯊!
不過梅素婉也沒想訓它,只是死命的扯着,命它向海面上遊諾。
沒辦法,她都快要窒息了,更不要說,她已隱隱覺得小腹開始不舒服了。
再在海下呆下去,別說是寶寶,就是她,也快要沒命了。
身後是尋着血味而追殺的魚羣,所以,梅素婉就必須要讓這頭白鯊的速度再快一些。
手中的刀片,就成了她最大的助力!
大白鯊受疼身子不住的扭着,想將身上的人甩掉,可惜,卻不能如願。
最後竟是拼了個同歸於盡,一躍出海,向一側的崖壁撞去。
就是這個機會,梅素婉揮着鋼絲,便纏到了一棵樹上,就勁一個起跳,便抱住了那顆樹,隨後身子一轉,便趴在了樹上。
只覺得胸腕快炸了一般,不住的大口呼吸。
至於那條白鯊,梅素婉沒工夫理它,因爲她趴着的這顆樹,竟然要斷了。
想再找顆樹已是不容易了,目光一閃,便看到這顆樹的旁邊有一道一人寬的崖縫。
梅素婉想也沒有多想,便鑽了進去,而那顆樹,便在這時斷了。
坐在那崖縫中,梅素婉緩過神來,看着下面是濤濤的海水,左右是光滑的崖壁,除了自己所在的這一道崖縫,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卻沒有一條路可走!
餓,渴,也能將她逼死啊!
不得以,梅素婉只好順着崖縫往裡走。
越走,梅素婉就越驚奇,心底也越驚喜。
這不是一條死路!
至少目前是這樣。
空氣清新,越走越寬,雖說不知走了多久,她已餓的前胸貼了後背,可山壁上卻流下來了淡水!
梅素婉從沒這般欣喜過,迫不及待的站到了那水流之下,感受着來自淡水的清爽與舒適。
喝了水便坐了下來。
輕輕的摸着肚子,眼裡卻一點一點閃過了凝重。
不知道晏寒天能不能照顧好小寶?不知自己的失蹤,會不會讓大家方寸大亂?
最主要的是,晏寒天啊,你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
可不管她怎麼想,她卻知道,最最主要的一點,卻是要快些找到出路。
只要回到陸地上,她就有辦法回去。
所以,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如此,梅素婉也不知走了幾天,只知道,渴了便貼着山壁喝點水,餓了,便蹲下來,在腳下的水坑裡摸幾條魚出來。
可是,這日,在摸到一堵牆後,那支撐着她的毅力,瞬間倒了下去。
梅素婉靠着牆坐到了地上。
有那麼一瞬間,死亡的陰影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梅素婉那雙堅強的雙眼,終於還是滑下了眼淚。
那是絕望的,前無進路,後無退路!
不知靠了多久,小腹中那細微的蠕動,讓她猛然驚醒。
手下意識的放在小腹上,眼裡卻是一片溫柔之色。
卻忽然怔住,屁股下的水流……
忽然轉身,伸手去摸着那水流。
一抹驚喜閃過眼底。
這牆不是死的!
不然,這水怎麼能流下來?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梅素婉就開始四周尋找,在摸到一塊石後,抱起來,便向那山壁撞去。
不知撞了多久,梅素婉就覺得手裡的石頭越來越小了,卻在這時,“轟隆”一聲,那擋在她前面的山壁,轟然而落。
一絲光亮透了過來。
刺的梅素婉雙眼有些疼,忙閉了閉眼睛,卻讓她詫異的豎起了全身的汗毛,有人!?
太驚怵了!
可,這就是事實。
不止一個,而是二個人!
還是,兩個像妖怪一樣的人!
一個只有半截身子,一個卻佝僂着身子。
“抱歉,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
梅素婉不知二人是什麼情況,所以,小心的貼着山壁,以防未然。
“是個人,還挺香的!”
卻在這時,那佝僂着身軀的人開口了。
而她一開口梅素婉才知道她是一個女人。
“汐兒,你嚇到這娃娃了……”
“師兄,我好久沒有吃到肉了……你聞聞,新鮮的肉,香!”
“汐兒……”那半截身子的人,無耐的搖了搖頭,隨後掠開額前的散發,看向梅素婉,“女娃娃,是你一直
tang在砸着山壁?”
梅素婉道,“是我。”
“師兄,沒想到這裡還有其它出路嗎?”那被叫做‘汐兒’的老婆婆說了一句,隨後看向梅素婉,只是她滿頭銀髮,將她的臉全數擋住,“小娃娃,帶我們出去。”
梅素婉聳聳肩,“抱歉,如果那條是生路,我怎麼可能走到這裡?”
隨後梅素婉衝着那光源走了過去。
只是看着頭頂幾十丈高,那碗口大的光源,梅素婉默了。
不說她現在一絲內力沒有,就是以前的,想從這離開,卻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證了。
“想上去?”
梅素婉扭身,看着她,“嗯,但可惜,上不去!”
“呵呵……你到是有自知之明。”
梅素婉撇撇嘴角,扔了兩條魚出來,“前輩,是想吃生的還是想吃熟的?”
那女人的雙眼頓時冒起了光,竟是上前,便將兩條魚搶了過去,隨後將一條魚扔給了那半截身子的男人。
便扭頭到了一般。
如果說是以前,對於這種如野人一般的吃法,梅素婉可能還會覺得噁心,可是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後,她吃起魚來都是坦然面對,對這二人自是不會有太多的想法,只是透着那光亮,梅素婉才發現,這是一個近二十平米的大坑。
嗯,說洞有點小,不如說成坑來的實在。
而一旁堆了些許的野果,似乎是從上面落下來的。
也是,不然,這二人以什麼爲生?
“還有嗎?”
那女人問道。
梅素婉搖頭,“想吃,順着我來的地方,往外走,遇到水坑可以捉,有魚有蝦還有大螃蟹。”
其實她知道,那些水坑裡存着的魚蝦,不過是漲潮時上來的。
話音才落,才女人便佝僂着身體便想走去梅素婉走來的那條路。
“不過,要走好遠啊。沒看那魚是我放在身上的嗎?”
因爲梅素婉發現越走,似乎地勢越高,腳下的水便沒有那麼多,所以魚就很少了……
“你去給我捉魚,我想吃魚。”
那女人來到梅素婉的身邊,伸手搭上了梅素婉,便是一扯,可隨之她卻大吃一驚,“你懷孕了?”
梅素婉點頭,“嗯。”
算算時間,從她走入那條崖縫開始,少說也有二十幾天了吧。
畢竟,她的小肚子已經隆起來了。
這時那半截身子的男人,上前,伸出一根手指的,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坐下休息休息吧。”
那佝僂着身子的女人,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卻脾氣極大的摔了摔東西,隨後坐到了一旁。
梅素婉看着那男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尤其是他剛剛枕脈的動作……
忽的腦子一動,梅素婉看着他,輕輕的問道,“前輩,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
那男人道,“老夫落在這裡多少年的歲月,你跟我打聽人,你覺得我會比你知道的多?”
梅素婉的嘴角卻揚了起來,“那也未必啊,不知,前輩可否知道雷霆……”
只是梅素婉的話才說完,那本來還在鬧脾氣的女人,卻是倏的來到了眼前,“你說誰?”
梅素婉眯了眯眼睛,看着那透過銀髮而緊盯着她的目光,突然就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緊張。
可,梅素婉還是張口道,“雷霆!”
“說,你怎麼認識他的?你又是他的什麼人?”
那女人的破爛袖子便纏到了梅素婉的脖子上。
“師妹。”
“說啊!”
那女人頓時有些歇斯底里,那纏着梅素婉脖子的袖子,又緊了三分。
梅素婉道,“我師父。”
那女人一愣,那纏在梅素婉脖子上的袖子,便落了下去。
梅素婉卻挑起了眉頭,想到多年前與雷霆相處時,分析着江湖,分析着朝堂,每次說到許安楠的時候,他是咬牙切齒,可每次提到毒聖顏汐,他卻從來都是沉默的,而這二人,卻從江湖上消息已久。
再看眼前的二人,當真很難與那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聯繫到一起。
“他在哪裡?”
半晌後那女人問道。
“死了。”
那女人倏的一怔,卻再次出手。
不過這一次,梅素婉未讓她得手。
“你在說謊,你根本一點武功都沒有,怎麼可能是他的徒弟?”
梅素婉的眼神暗淡些許,隨後開口,“不會武功又怎樣?可我卻必須要承認,他是我的師父。”
“丫頭,他是怎麼死的?”
“他死在燕肅與尉遲敬的聯手之下。”
“啊——”
突然那女人慘叫一
聲,倒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汐兒……”
“啊——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啊——”
“顏汐前輩……”
梅素婉大膽的叫了一聲,那女人一下子又坐了起來,“你認識我?是不是他提過我,你說他怎麼跟你提的我……”
忽然那女人撩開長髮,梅素婉才驚詫的看到,她的臉,極其年輕,極其漂亮。
一秒的怔愣後,梅素婉便轉頭看向那個半截身子的男人,“可是許安楠前輩。”
其實,梅素婉心下已有了八成的肯定。
那男人一臉苦笑,“讓你見笑了。”
梅素婉搖頭,“難怪,難怪他尋了你們那麼多年,卻沒有一絲消息,難怪啊……”
自此,梅素婉便與這二人一起生活在了這裡,也才知道,他們二人有一個共同的徒弟——尉遲敬!
只是在尉遲敬之前,許安楠曾是晏正磊的師父,那時許安楠正在研究措骨,倒是第一個傳給了晏正磊,可惜,晏正磊走火入魔,便離了軌道。
練的高不成低不就。
後來晏寒天身受重傷,他的那個毅力,讓暗中的許安楠欣賞,便將措骨傳於他,令他毀骨重生,才重新站了起來。
不過修練措骨也有太多的不定因素,所以,許安楠,用一身的醫術,將晏寒天臉上的皮去掉,將一條真正的蛇皇埋在了那張皮下,重新覆在他的臉上,達成一種另類的重生,希望晏寒天與蛇皇可以達到心心相惜,以便日後修練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梅素婉驚訝,原來那醜陋不堪的傷疤之下,還有另外的存活物。
後來許安楠在看到晏寒天重新站起來後,便開始了他尋找顏汐之路。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尋到顏汐,卻被尉遲敬騙到了東齊。
無人得知,許安楠曾遭受了什麼,等到他再醒來,便身處這個山洞,身邊,卻是他尋了多年的女子。
後來梅素婉對二人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三人便在這個山洞中住下,只是許安楠說一套武功,最適合她這種被廢掉武功的人來練,會達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梅素婉便問他後遺症是什麼,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可能會忘了些人,些物?
梅素婉直接給否了。
而顏汐說,她有密藥,同樣可以讓她武功飛昇。
梅素婉的又問,後遺症是什麼?
顏汐卻嘿嘿一笑,看了看老許,梅素婉便道了句,算了吧。
所以,她安心的呆在這裡,直到將肚子裡的貨給卸了,又到了現在,整整過了九個月了。
最近兩個月,她總是往返於當日她趴進來的那條崖縫,只是仍沒有什麼好的方法,讓她可以傳出消息。
不過上次出來正碰上漲潮,好死不死碰上了一條卡在崖縫中的大魚,好嘛,它的皮成了梅素婉身上的衣服,肉成了顏汐口中的美味了。
今天運氣不算好,在這個最近的水坑裡,只摸了兩條魚,兩隻大螃蟹,不過,看着那魚活蹦亂跳的,她的腦子卻是忽然一動。
心有些亦制不住的歡跳,如果,她在這魚的身上刻上字的話……
於是將兩隻螃蟹再次塞回水坑裡,卻拿出了小刀片,便在魚鰭上,輕輕的刻下了一個字,“我”。
看着那字,雖不是頂清楚,可是如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來的情況下,又在另外側刻上了“還”字!
兩條魚,梅素婉刻了四個字,“我還活着。”
隨後將兩條魚抱起往外面的水坑放生。
如此,這一天,梅素婉就在捉魚刻字中渡過。
心下是滿滿的,她相信,總有一條魚,會被人發現的,總有一天,她的人,會發現這些端倪!
回來的時候,便聽到小女兒哭啞的嗓子。
梅素婉心下一片歉疚之色。
“魚呢?”
“放生了。”
梅素婉一邊給女兒餵奶,一邊回着顏汐的話。
顏汐挑眉,“怎麼,你是準備升級做佛陀了?”
“哈哈,我只是在它們的身上刻下字,咱們總得要出去不是嘛。”
“刻字?”
“嗯,漁民要捕魚啊,總有一條能被抓到吧,總有人能發現那上面的字吧,所以,我覺得是個出去的希望。”
而且想一想,此處離着桅牙山應該已經很遠如無意外的話,應該是順着桅牙山北行。
“做夢吧。”
顏汐冷哼一聲,卻又道,“你再走這麼久,把你這小崽子帶上,吵死了。”
梅素婉沒說話,倒是許安楠道了句,“素婉,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聽她亂講。”
“嗯,我知道,只是,許前輩,明天我想繼續往外走,離着那條崖縫越近的魚,生還的可能才越大,所以……”
“嗯
,去吧,我也在想想,還有什麼法子,讓你能恢復武功還沒有後遺症。”
梅素婉笑笑,“沒事,九個月都等了,也不差再等幾個月。”
這之後,梅素婉第二日起便抱着孩子向崖縫走去。
——
“主人……”
南疆,唐浩銘對酒淺酌,一女子走了進來。
“嗯?”
“聖女請您過去吃晚飯。”
“啪”!
唐浩銘手中的酒杯,被他猛的摔到的地上。
隔了半晌,唐浩銘起身,輕輕的說了一句,“走。”
便離開寢宮,向聖女宮殿走去。
“你們都退下吧。”看到唐浩銘進來,聖女起身,那妖嬈的身段讓男人看了會忍不住噴鼻血,可惜,她那張臉,卻越發的老邁了。
所以,近年來她的臉上常常戴着面紗。
唐浩銘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耐,卻坐到了桌邊,“今兒似乎少了些人?”
聖女面紗下的嘴角揚了揚,“銘,你吃醋嗎?”
唐浩銘嘴角一挑,“他們能入了聖女的眼,是他們的福份,我何來吃醋一說,倒是你,小心着身子,別因縱慾而死在了牀上。”
“咯咯咯……”聖女笑的一臉盪漾,可該死的她有多少男人她都不喜歡,獨獨愛這一個!
伸手撫上他的脖子,雙手順着他的衣領伸了進去,“不要再生氣了嘛,不就是三個小崽子嗎,我只是幫你動手,殺了就殺了唄。”
唐浩銘握住她那已經伸入他衣領的手,“有話說話。”
“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銘,今晚陪我好不好,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哦?”
唐浩銘嘴角上揚,“只要不讓我陪你,你要多少男人,我給你找。”
“銘,你越來越壞了呢!人家就要你嘛……爲了你,我這張臉,都快弄成老太婆了,你,不要那麼不講情面,給我一些……”
唐浩銘只覺得的噁心,卻是扭身就走。
“喂,不來的話,可不要後悔哦,要知道,我手裡可是掌握了你心底那個女人的信息。”
說完,聖女便坐到了椅子上,拿起筷子,夾着菜,放到了口中,看着那背對着她的男人,眼裡一片勢在必得。
果然,口中的食物才嚥了下去,唐浩銘便已來到她的身邊,伸手將她抱了起來,伴着她的大笑,兩人倒在了牀上。
聖女的歡愉之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事後,唐浩銘看着她,“消息。”
聖女從身後抱住他,“銘,你的身體比你誠實,真的……”
唐浩銘卻是捏緊了拳頭,是,他的身體也極度渴望着她,因爲與她合體,會讓他的功力大增。
可他又極度討厭與她合體。
這讓他覺得是對梅素婉的背判,哪怕梅素婉從未多看他一眼。
卻在這時,聖女端着盤菜走了進來。
“我請你吃魚如何?”
唐浩銘頓時滿眼陰鬱。
“開玩笑啊,來,你看看這是什麼……”
聖女挑起魚身,抖開魚鰭。
唐浩銘目光看去,卻見那魚鰭上似乎印了些字。
“我,還,活,着,在,北……”
聖女一字一字念着,“呵呵,銘,你看,我沒有說謊吧?”
唐浩銘目光閃閃,冷哼一聲,“你的小把戲,當真是越來越多了……”
揮開她的手,轉身便走了出去。
——
我要瘋特了,紅袖竟然將我拉黑,我發不了評論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