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煜只想要隱居山林般的悠閒自在,和蘇穎棠擁有周遊列國的歡樂回憶,但王爺的身份卻註定他只能夠被束縛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地方。
“傻瓜,我多想和你一起,自由自在……”望着熟睡的蘇穎棠發呆,南宮瑾煜不知不覺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從夢想中回過神來,憶起方纔蘇穎棠所說的話,好像是對他的一種叮囑,可話語裡貌似隱約地還隱藏着某種期盼,體會不了,更無法道明。
伸手爲她整理稍顯凌亂的髮絲,南宮瑾煜將她當做一件珍寶捧在手裡,一點點的損壞也不忍心在她的身上發生。
“就算你以後犯了多大的錯誤,我都相信你,死纏爛打地追着你,讓你給我一個解釋,你這輩子也別想逃出我的身邊。”哪怕追到天涯海角,只要你的一句解釋,我都會毫無疑問地選擇相信你!
或許,這便是愛,註定坎坷,卻又註定了永世不會分離。
抱着身體軟軟的她和衣躺下,感覺到她的呼吸和實在,南宮瑾煜的內心裡也是無比地安心,漸漸的,倦意襲來,眨巴了幾下眼眸,他便也跟着沉沉地睡去了。
多日來繁瑣的事務壓得兩人都有些精神緊張了,如今已經淪爲了“階下囚”,安靜的環境令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放鬆了戒備和狀態,有了彼此當做依靠,都非常安心地睡了一個這麼久以來,最爲安穩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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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以不歡而散告終,伴隨着南宮瑾煜和蘇穎棠的離開,南宮翎也隨意找了個藉口,不說明要處置蘇穎棠,也不對調查的事情開口說半句話,便緊隨離開了這個房間。
一場好戲在如妃的出乎意料中落幕,恍然不知所措的蘇紫寒,還停留在南宮瑾煜那句絕情話語的震撼中沒有反應過來,隨意地瞟了一眼,如妃高傲地低垂眼眸,轉身優雅地也尾隨離開了房間。
作爲這個房間裡最爲多餘的一個人,南宮清橘和蘇紫寒並不熟,更加沒有留下來的理由,更不需要找什麼藉口,就可以瀟灑地轉身離開。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出了房間的第一件事,南宮清橘就是追上如妃的身影,二話不說地將她拉走,一路地朝着一向人跡罕至的安靜的地方跑去。
南宮清橘的行爲以及突如其來的牽扯都讓如妃嚇了一跳,待回神看清楚到底是誰的時候,心裡鬆了一口氣,面色卻似乎並不大好。
“清橘,停下。”起初,如妃是冷冷地下着命令,哪怕跑得氣喘吁吁,氣勢仍然霸道威嚴,儼然一副女王的模樣。
然,一向活潑好動但是很聽如妃話的南宮清橘聞言,卻是保持了沉默,沒有說任何的話,而是一股腦地繼續把她拉向僻靜的地方。
“清橘,停下,你沒聽到嗎?”見南宮清橘沒有任何的反應,如妃的面色出現了些許的變化,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可即便語氣透露出了惱怒,但南宮清橘一
點兒也無所畏懼,因爲她清楚,就算如妃再怎麼生氣,她是她的女兒,怎麼也不會對她動手。
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都對南宮清橘沒有任何的反應,如妃徹底的怒了,看了四下無人安靜的模樣,她猛地用力一甩手,將南宮清橘對她的束縛給掙脫開來,完全一改了往日慈母的形象。
被迫停止了腳步的南宮清橘因爲慣性身體往前走了幾步,繼而順勢地轉過身來面對着如妃,氣喘吁吁地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她,眼眸中的情感異常複雜,似乎有些看不透這個一直在她的內心裡就非常慈祥和藹,溫婉賢淑的如妃。
尤其是此時看到了她不同於往日溫柔的笑容,反而是從未所見的嚴肅冰冷,南宮清橘的內心更加地黯淡了。
“你還是我的母妃嗎?”帶着喘息,南宮清橘認真地看着她,也非常認真地問道。
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表情不對勁,如妃立馬換上了一張平日的笑臉,聲音溫柔地回答道:“傻孩子,我的清橘,你怎麼會這麼問呢?我不是你的母妃還有誰啊?”以爲是自己突然的表情嚇到了她。
“不,你不是,你不是我的母妃。”看着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如妃,南宮清橘搖着頭,拒絕承認這個給她感覺陌生的人就是自己的生母如妃。
“清橘,你在說什麼呢?我就是你母妃啊?”感覺到了南宮清橘的異常,如妃差點兒就掛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但未免讓她發現了什麼,她還是硬撐了下來,努力維持着。
“不!別裝了!夠了!我不想聽!你不是我的母妃!我的母妃沒有你這麼心狠手辣!她是個慈祥溫柔的人!不是你!不是你!”知道了部分真相的南宮清橘,心裡半接受半排斥着,在面對如妃虛僞的面孔,她按捺不住自己失控的情緒,大聲咆哮了起來。
“心狠手辣?清橘,你在說什麼呢?”隱約聽出了南宮清橘話語裡的不對勁,極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的如妃,在心裡告誡自己必須小心,不能暴露,於是一直用溫柔的腔調和她說着話,也一直在默默地引導着南宮清橘到底想要說什麼。
“你爲什麼要派人刺殺三哥的妻子?第一次應該是蘇芷靈纔對的,卻因爲三皇嫂的替嫁差點兒出事,如果不是炘燁趕到,三皇嫂恐怕早就沒命了吧?還有,今天,爲什麼要陷害三皇嫂?”眼中含着失望的淚水,南宮清橘慢慢地往後退,想要遠離這個在她面前陌生的母妃。
還是那張面孔,那張笑臉,可是爲什麼她看起來,卻只有反感和厭惡呢?
南宮清橘始終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竟然是這樣的一種人。
今天,是她親眼看到了如妃在入席之前,秘密地交代了菊清一些事情,還把一包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交給了她,但是因爲看不清是什麼,也不聽到如妃口中所說的話,南宮清橘並沒有去在意。
然而後來偷偷地瞄到了,那位端着茶壺放到蘇穎棠手邊的宮女,在接到茶壺之前,在門口和菊清
進行過簡單的對話,恐怕,當時茶壺裡的茶就已經被動了手腳了吧?
可當時一直深信自己的母親不是那種人的南宮清橘,儘管親耳聽到了那些零零碎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她依舊不肯去相信,在心裡排斥地否認着,並且告訴自己只是自己聽錯罷了。
等到蘇紫寒的事情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了自己的面前,南宮清橘唯一的選擇,就是不得不去相信,她的母妃,真的太會僞裝了……
不僅是騙了她許久,也騙過了所有的人。
聞言,如妃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慢慢的,犀利的眼神微眯起來,收斂起鍛就得分辨不出虛僞真假的笑容,換上了一副嚴肅冰冷的模樣,周身散發出了一股駭人的氣場,儼然脫胎換骨一般。
就連南宮清橘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爲眼前的如妃是別人假扮的一般。
“你怎麼知道的?知道多少?”當初以爲所有的事情都辦得穩穩妥妥的如妃,如今從自己的女兒口中聽到了這些事情,她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擔心自己的女兒會去大義滅親,舉報自己。
所以她必須瞭解,南宮清橘到底從何得知那些事情,又是知道多少。
“上一次,御花園小道,我親耳聽到你說的。還有今天,我也親眼看到你給了菊清一包東西,端茶壺進來的宮女,也在入門前和菊清簡短交談了幾句,從菊清手上接過的茶壺,這些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南宮清橘毫無隱瞞地全部告知。
“母妃!收手吧!告訴父皇真相,還三皇嫂清白!”猛然地向前走了幾步,南宮清橘忽而來到了如妃的面前,伸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含淚哽咽地勸阻道。
“收手?真相?清橘,你傻了嗎?”到了如今,她還能收手嗎?一旦自己去自首坦白,那麼到時候被牽扯出來的,遠遠不止南宮清橘口中所說的那兩件事情,她纔不會去自尋死路。
“母妃!聽女兒一句勸,好麼?”她不想看着她自己的親人,一步步地走向歪路,南宮清橘盡力地勸阻着,希望能夠挽回如妃。
“清橘,別傻了,事到如今,什麼都不可能了。”推開她的手臂,如妃拒絕了聽取她的勸阻,而且語氣裡,似乎也沒有罷手的意思在。
“不,不……母妃你不可以……”聽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南宮清橘有種臨近絕望的感覺。
“我最疼愛的清橘,你是什麼也不會說的,是嗎?”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如妃希望能通過血緣關係這樣的親情,來讓南宮清橘站到自己的這邊。
“母妃,你做的都是錯的,我不能夠再讓你錯下去!”可南宮清橘的理智還在,她只是想要挽回一個溫柔慈祥的母親,而不是一個一步步走向幻變成惡魔的如妃,所以她必須阻止!
話罷,南宮清橘就想要轉身從另一條小道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在她轉身的一剎那,原本還笑着的如妃瞬間表情陰冷,眸中更是閃過了一絲陰狠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