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張猛的一個電話,林迪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晚一點出門也好,至少吃飯的人不會太多,毛毛也不那麼容易暴露。”
林迪所說的好吃的,也就是小區外的一家小飯店,林迪選了個靠牆的桌子,點了幾個炒菜,要了個一次性餐盒,將飯菜分出一半放到旁邊的凳子上,讓毛毛站在凳子上吃。
果然如林迪所說,小傢伙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嚐到魚香肉絲,糖醋排骨這些菜,連頭都擡不起來,趴在那啪嘰啪嘰吃的可香,頭都不擡一下,不一會就吃完了,害的林迪還得再點一份回鍋肉。
小飯店人氣本來也沒多少,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加上毛毛一直悶着頭吃,所以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吃完飯回到家,林迪將已經撐到動不了的毛毛放在牀上。
“喂,毛毛,你能別這麼沒個吃相嗎?”
毛毛打了個飽嗝,小爪子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爸比,太好吃了啊,毛毛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呢。”
林迪笑着摸了摸毛毛的小肚肚,“肚子都吃得這麼圓,好吧,以後再帶你吃好吃的。”
“還有比糖醋排骨好吃的?”毛毛滿臉震驚的看着林迪。
“多了去了,中華美食,博大精深啊!”
華夏國的與地球的中國十分相似,連食物也差不多,所以林迪直接套用了中華美食這個詞。
林迪這邊倒是悠哉愜意,可是隨着他的退羣,此時大學同學一個個都在關注着班級羣,只不過誰也沒有說話。
很多男生都不喜歡王子文,雖然大夥都是剛出校門的畢業生,社會經驗不多,但是王子文說的那些話,只要不是傻子,誰看不出來是王子文在擠兌林迪。
他們好歹是一個大學一起生活學習四年的同學,其實也有人看王子文不順眼,一個外人在羣裡囂張跋扈,還經常跟班裡的女生搭訕,好好的一個班級羣,就被舒雅弄得氣氛非常不好。
只不過誰讓人家王子文家裡牛呢,再說,連當事人林迪都沒說什麼,其他人更沒有什麼可說的,可誰想今天林迪就像換了個人,在羣裡直接撕掉王子文虛僞的面具,當衆跟他硬剛。
窮屌絲硬剛富二代,雖然有點以卵擊石的感覺,但還是大快人心。
可惜的是林迪退羣了,看着林迪怒懟王子文是爽,可是林迪現在走了,總不至於自己上去跟王子文對撕,別王子文一肚子火沒地方撒,撒在自己身上。
所以敢現在說話的,都是站在王子文和舒雅這邊的。
“林迪這是瘋了嗎?他找到工作了?這麼囂張!還三年讓子文跪着唱征服?”
“哪有,他不是還欠着學校學費嘛,沒拿到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找工作很難的。”
“那他還有膽子在這裝逼?他也不照照自己,到現在還沒拿到畢業證,根本就是個笑話。”
“說大話唄,誰不會啊。”
“能欠學校學費,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學校怎麼會讓他在校學習的?”
這些人裡女生居多,七嘴八舌的,什麼八卦的消息都有。
張猛看到這些聊天信息,氣不打一出來,“真噁心,別人有錢,會分給你們一分錢嗎!也罷,這羣待着也沒意思。”
在手機上又看了一遍自己編輯的消息,張猛一狠心,按了發送鍵,之後退出了班級羣。
幾個小羣體正越聊越起勁,突然一行醒目的大紅字打斷了這些人的聊天。
@青草上的少年班長,我要退羣了,跟你說一聲,這羣裡有些人實在讓人噁心,誰是同學誰不是同學都分不清,人家有錢管你什麼事?用得着往人家屁股上貼?這纔出校門多久,就這麼勢利!另外@全體成員我張猛打算建一個單純的同學羣,有興趣的同學可以申請,但是記住,只加同學和任課老師,其他人一律不加。
直到十分鐘之後,張猛還覺得手指在發抖,他的話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尤其是得罪了王子文,王子文家裡在整個Z市都是響噹噹的家族,如果王子文要找他麻煩,不說別的,就他現在這工作就保不住。
“嗎的,張猛,你還能有點出息嗎?就這麼貪生怕死?爲了兄弟,咱也囂張一回。”猶豫了下,張猛又補了一句,“再說發都發了。”
說起兄弟,張猛很自然想到了林迪,這傢伙,原來比自己還要內向,今天竟然一改常態,正面硬剛王子文,這傢伙,不會是腦子壞了吧。
“不行,難得週末有的休息,得去看看這傢伙了。”
在張猛之後,有接二連三的有七八個人退羣,不過他們倒是沒有說什麼狠話,只是選擇了默默退羣,比如林迪宿舍的三個男生,張猛宿舍的一個男生,還有三個女生。
接二連三的退羣消息終於驚動了羣裡的老師們。
江南大學管理系的系主任張福生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了,不過隨着時代的發展,也被迫着學會了用聊天工具,此時他正在家裡練書法,突然硯臺旁的手機一個勁的震動,這很影響張老師的發揮,他只能把毛筆放到一旁,拿起手機,當看到推送的信息後,張福生皺起眉頭,“3班的這羣小崽子怎麼回事啊?”
張福生打開聊天記錄,看到很多人都在談論一個叫林迪的人。
“林迪?是那個小悶葫蘆?”張老師年紀雖大,但是對自己的學生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計算林迪平時不怎麼說話,不過他還是一下子跟林迪本人對上號了。
看了半天聊天記錄,張老師也沒太搞明白是怎麼回事,“算了,還是直接打電話吧。”
很快張老師撥通了班長呂輝的電話。
“小呂,你們羣裡怎麼回事啊?是鬧了什麼矛盾?”
呂輝一看到是張老師電話,趕緊解釋,“張老師,是這樣的,林迪您還記得嗎?”
“廢話,你們才畢業多久?別說你們這屆了,我帶的第一屆88屆的學生,我都記得,直接說情況。”
面對張老師的一頓臭罵,呂輝也不敢造次,趕緊道歉,“張老師,你看我,好好好,我來說明一下,情況是這樣的……”
呂輝訴說的情況基本還是屬實的,也很詳細,包括舒雅和林迪的關係,王子文的挑釁,以及林迪的反擊,張猛的追隨,還有其他人的離開都說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呂輝,不愧是做班長的,情況說的很清楚。”
“張老師,您過獎了,沒想到您還在關心我們班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驚動您了。”
“什麼驚動不驚動的,你們是我帶出來的,我也希望你們都有個好的未來,現在你們剛出校門,很多事啊,哎,雖然我管不了你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不要變得太勢利。現在人們追逐的,都是最膚淺的利益,而失去的,纔是最珍貴的財富。”
“這……”呂輝沒想到,張老師竟然會說得這麼直接,這明顯就是站在林迪一邊。
還沒等呂輝說話,張老師一下打斷了呂輝的頓悟,“不過林迪這事做的,的確非常欠考慮,非常不紳士,也非常不理智,我個人很反對他的做法。”
呂輝心裡頓時冒出一句話,你個老狐狸。
“好了,呂輝,你是班長,我相信你會處理好這件事,同學之間的情誼是非常難得的,記住這一點。”
“好的,我明白了,張老師。”呂輝放下電話,搖了搖頭,“我明白個屁啊!”
這邊,張福生掛斷了電話,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太沖動。”
說完,張福生拿起毛筆,猶豫了片刻,突然一句詩句冒了出來,靈感來了,馬上在宣紙上揮毫潑墨起來。
“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三千越甲可吞吳。”
這正是林迪在羣裡發的信息裡的那一句。
張福生筆力渾厚,力透紙背,兩行詩句一氣呵成,筆鋒蒼勁,氣勢逼人。
看了看自己的字,張老師雙手負後,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
“霸氣倒是霸氣十足,只不過太鋒芒畢露了些。”
………………
林迪自然不知道羣裡的這些事,此時正躺在牀上逗着毛毛玩,突然電話響了。
林迪看了看,這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皺了皺眉頭,還是接了起來。
“喂,哪位?”林迪態度比較生硬,這年頭廣告電話實在太多。
“林迪嗎?”電話那頭是個軟妹子的聲音,還挺好聽。
真是推銷的?一般推銷的女孩聲音都很好聽。
不過不是應該叫自己“林先生”或者“林迪先生”嗎?
“對,你誰?”林迪還是很生硬的問道。
“我是蘇糯啊,你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兇了啊?”
蘇糯?林迪腦中急轉,很快,一個不是很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
蘇糯,也是林迪的大學同學,只不過,她跟林迪不是一路人。
蘇糯是江南大學的校花,而林迪,實在要排的話,也只能是江南大學的笑話。因爲欠着學費拿不到證書的人,不是笑話嗎?
像蘇糯這樣的女孩,自然跟林迪很少有交集,整個大學下來,兩個人都沒說過二十句話。
這就讓林迪納悶了,大校花給我打電話?
打錯了吧。她找的,肯定是其他林迪,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