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財富中絕大多數都在這些世家門閥的手中,佔比在八成左右都絲毫不爲過。
縱使是益北這些很明顯有點不太入流的世家門閥,也一樣是不容小覷,畢竟積累的力量纔是最強大的。
時間的延續增長,一代又一代傳承下去,哪怕僅僅只是一粟米一擔糧,也一樣會積少成多化谷成山!
然錢糧財資再多也不過是死物,這亂世災年當道之際,人不值錢但人恰恰也是相當的重要。
保家護院有用,耕種田畝有用,差遣吩咐更是有用!
數之不盡的僕役農夫,亦有織女秀女等,這些種種哪個不是需要人來作爲支撐。
基數越大出現人才的機率自然也就越大,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安全不需要什麼特殊的辨別統計方法,凡是統治者就沒有不清楚的。
可現在劉禪在索要錢糧財資的同時,還打算管這些世家門閥要人,要爲數衆多可以直接投入到修路築道一事當中的人!
不說世家違不違反漢律法規這一點,蜀中科律的問題也先可以擱置到一旁去。
單單就是劉禪所需人員數目之大,用以艱苦浩大的工程之中,到事後還能夠有多少人回來,都是沒有辦法確定的事情呢……
在座的世家門閥中人,除了極少數有一些是依附在吳家之下生存,完全聽從吳家指示,也就是跟劉禪徹底站在同一邊的一些。
剩餘的那大部分世家中人,卻是基本都面帶猶豫之色,從根本上上考慮了這個問題,也恰恰是因爲他們考慮的清楚才更加明白這件借人一事的問題關鍵所在!
有可能涉及到各家根本方向的問題,由不得這些當家主的,在各自家中有極大話語權的人爲之謹慎考慮。
但在考慮轉變爲猶豫之後,這些人實際上心裡也清楚。
此等借人一事,實際上在劉禪有此念想開口說出來以後,基本上就是沒跑的了。
可能唯一的區別,就僅僅只是在於他們這些世家門閥會因此收穫多少,或者是需要因此付出多少的代價!
正所謂凡事先料敗,惡果想盡那自然是可以早做準備事先預防,最起碼挽回一些損失也是應該的事情。
就單說萬一,做一個假設的想法。
這一次他們給劉禪借了人,這一大批數目不小的隱匿不在冊上的人被借出去,到最後是一個都收不回來該怎樣?
如此難道不值得事先考慮做好思想準備嗎?
要知道沒了這一部分人丁,那就算是體量巨大的世家門閥,也差不多有點傷筋動骨的意思了!
更不用說那些本身就不是什麼傳承多久遠的小世家小門閥。
在失去了一部分勞力之後,還能不能他們各自家族原本的樣子,實際上都還是兩說的事情啊……
一時間,場面安靜顯得有些嚴肅起來。
在劉禪說完那番話之後,衆人心中明確了自己的猜測之餘,是沒人在這個時候先開口接上這個話題的。
就算是早就已經決定好要支持劉禪的吳懿,實際上也沒說有要先開口應承下來的打算!
傾力相助是一回事,完全背離世家的團體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世家門閥雖然有很多不堪的地方,但要說徹底的從其中脫離開來,就算是吳懿有心也一樣是無力爲之……
長久以往的形式發展早就已經固定了,縱使是有些細微狹小的改變,也依舊是沒有造成本質上的差異。
而如今劉禪的目的已經如此明確,吳懿心中雖然也是比較支持自家少主的,甚至都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就等着今次這檔子事徹底塵埃落定之後,方顯得他吳家的盡心之處!
可要說在這個時候公然在跟其餘世家唱反調,乃至於做出與所有人利益都背道而馳的事情來,那吳懿可也少了那份膽量啊!
所以現在他雖然是有心,卻也只能是安耐不動,眼神頗有些無奈的看向劉禪,希望自家這個少主能夠看清楚這方面的問題,進而在這件事情上體諒一下他吳家爲難之處吧……
吳懿的默不作聲,在場中其他人的不言語。
這些種種都被劉禪看在了眼中記在了心裡,誰人表現的極爲抗拒,又是誰眼中潛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心理變化。
劉禪不說知道的百分之一百,但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畢竟若是沒點能耐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敢如此大膽的行事,老爹劉備那裡有怎麼可能會予以自己如此自由的權力呢。
說到底不還是劉禪自己有着足夠的本事,可以確保一些事情,做出一些承諾。
而這些承諾,恰恰是整個益州上下都需要遵守的,甚至在將來以後,說不定還會影響輻射到其他的州府郡縣之中,這都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所以都不用吳懿做什麼無奈的表情,劉禪本身在涉及到這個問題上的時候,就沒想過吳懿會對自己有什麼言語上的幫襯。
實質性的助力那是要在大體基調都確定了以後,方纔會不遺餘力的傾囊相助,到時候就算有些人背地裡會說些什麼,但是本質上卻還是沒有破壞規矩。
但現如今這般場合,如此的情形之下。
在所有人的眼睛都雪亮的時候,但凡有那麼一個表現的異於常人甚至可以說是大逆不道的程度,那也必然會成爲衆人眼中最另類最高個不入的存在!
吳懿不是孤身一人,他背後可還有着一家老小需要照顧,更是有吳家上上下下數千口人的日常生活需要維繫,自然是不能太過於背離某些事情。
正是因爲很清楚這一點,實際上劉禪這回是完全沒在意吳懿的立場變化,反而饒有興趣的掃視着在座的這些世家門閥中人。
看着這些人面上表情的變化,看着他們時不時隱秘交流竊竊私語的樣子,劉禪就覺着有些好笑!
短視之人的目光所及,永遠都只會是在腳下的一畝三分地上。
可若是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雄鷹,目光視線所及之處,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着變化,又何止百里萬里!
劉禪考慮的是益州整體,乃至於影響到大漢國本社稷大局的一些事情!
可這些世家門閥中人呢,排在他們眼中的利益關係,貌似永遠是自己的家族纔會站在第一位。
尤其是當下的傳承世家,許是有一些有識之士,但巨大多數人卻依舊是老樣子沒有什麼改變的。
這一點不論是大漢初創之餘,或者光武帝復興之際,實際上都沒什麼太大的本質區別。
可能僅有的一點差距,也完全是由那些見識廣博明辨事理的試駕中人所各自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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