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這纔剛剛從拐角走出來,眼尖的陳到就已經發現了他,忙不迭的低頭後退一步,把原本屬於劉禪的位置給讓出來,同時也是讓法正找到了真正的目標……
“孝直先生怎麼在這邊?莫不是還沒有進店讓兩位神醫搭脈診斷一番?”
劉禪有些疑惑的問道,畢竟正常來講,法正應該是跟旁邊那羣人站在一起纔是。
而且在方纔離開之時,劉禪依稀的記着法正好像就在自己那位老師的後面一位纔是,按理來說不應該還沒有接受診斷纔是啊……
“勞煩少主關心,兩位神醫早已見過在下,而法某停留於此,卻是另有要是與少主相談!”
一想到自己的診斷結果,法正的臉色就又難看了幾分,下意識摸了摸左側的袖擺,原本還十分淡然自若的臉龐也蒼白了幾分……
劉禪心裡還惦記着老師諸葛亮跟師母的那檔子事,自然是注意到法正的臉色變化。
只是這所謂要事爲何,劉禪卻是有些好奇了,畢竟正常情況下法正的要事基本上都是跟老爹劉備商量纔是,怎麼也找不到自己這邊的啊……
但人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而且估算不錯法正卻是等了有一會兒時間,劉禪沒道理一直晾着人家不管不顧的。
“到叔,還勞煩你再幫我盯一會兒,我跟孝直先生去一旁論事。”
劉禪囑咐了陳到一聲,便帶着法正走向了另外一邊。
而陳到對此更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之前都幫了那麼長時間,也不差這一時片刻。
再者陳到主要害怕的還是法正那個無限的嘮叨,現在法正跟着劉禪走了,他這裡自然落得清閒。
左右不過是暫時替人組織一下入殿的秩序而已,有算不得什麼大事,總好過無所事事的吧。
再者說了,今日之時能夠有資格進入這偏殿之中得華佗跟張機兩位神醫搭脈者,哪個不是在這蜀郡乃至益州中都有頭有臉的人物。
除非是吃飽了撐的閒着無聊,真是沒有眼力見打算找死的存在,否則誰又可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主動沒事找事呢。
是以,暫時代替劉禪的工作不僅沒有絲毫的難度,反而還十分的輕鬆,又少了法正的絮叨,陳到那還有什麼可厭煩的……
“孝直先生,到底是何事找我,竟然讓你在這邊一直等着不願離開?”
四下無人之時,劉禪打開話頭直接了當的問出了聲,畢竟他這裡的好奇也是不小,天知道法正到底是有什麼緊要之事。
看了眼面前的劉禪,法正是既有些欣慰又帶着些許遺憾的點了點頭,而沒有直接開口回答劉禪的爲。
甚至因爲法正的這番打量動作,到是讓劉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可還未等劉禪有所表示呢,法正卻是已經開口說道:“敢問少主,早先在漢中南鄭之時,主公是否於少主明言自封加爵晉位爲公一事!”
法正這話剛一出口,劉禪就明白了,敢情這位孝直兄還是爲了漢中那檔子破事來的。
許是心裡還有些不甘?又或者另有什麼隱情?
劉禪沒打算深究其中的原因,因爲在他這邊看來,老爹已是早就堅定了想法,自己的那番勸說已然成效顯著,法正縱使心有不甘又能如何,難不成他還能大的過太祖高皇帝的話不成?
沒什麼好遮掩和迴避的,劉禪大大方方的直接承認下來。
“沒錯,父親確實與我討論過此事,只不過時局不適情況不許,故而我是極力反對父親的打算!
並且經過幾番勸說之後,父親終於是放下了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否則若是真的晉位蜀公,恐怕就是自毀根基的開始!”
法正明顯是帶着確認的語氣,而劉禪也一樣沒有什麼矢口否認的意思。
一個是從老爹那邊瞭解的前因後果,一個是從主公嘴裡聽到了事敗的原因何在,倆人其實都知道對方的情況。
但唯獨有一點卻是不同!
便是劉禪很明顯清楚此時晉位乃逆天行事自斷根基的做法,而法正卻與之恰恰相反,認爲加爵晉位,纔是更加有利於自身發展的一條道路……
而正因爲想法不同,結果卻又是自己的獻策被全盤否決,法正纔打算找到劉禪,跟他好好說個清楚道個明白。
將加爵晉位的好處統統言道,也是希望能夠藉此來打動劉禪,轉而變成贊同他的理念,讓主公劉備重新升起晉位蜀公的想法……
“既然少主如此明晰,那麼想必也定然知曉法某找少主至此所爲何事,卻也不知少主是否還堅持自己原先的看法,依舊覺得主公加爵蜀公乃是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情?”
法正微微眯起了雙眼,又一次伸手拂過左側的袍袖,緊盯着眼前的劉禪,心中迫切的希望聽到自己最想要聽到的那個回答。
可惜啊……
劉禪也並不是優柔寡斷猶豫不決之人,心中想法亦是代表着個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因爲法正簡簡單單的一個問話就有任何的改變。
所以纔是可惜,可惜法正終究還是無法得償所願……
“孝直先生抱歉!禪至今依舊堅持當初的看法,蜀公之位乃違背父親行事之舉,更有效仿曹賊之形。
而父親行事每與曹賊相左則可成,若是選擇跟曹賊一樣的做法,豈不是本末倒置自斷立身之據嗎!”
劉禪回答的越發堅定,法正的臉色就越發難看,原先準備的一些勸說之辭也憋在了嗓子裡沒有吐出去。
因爲法正很清楚,就衝着劉禪如此堅定的態度,怕是任憑自己說的天花亂墜也是白搭。
而若是不能得到劉禪這個少主的認可,法正就完全不可能讓主公改變想法。
要知道破壞一件事情往往需從根基着手,若是堅持反對加爵晉位蜀公的少主都改變了主意,那麼主公劉備那裡自然是迎刃而解……
只可惜,劉禪雖然不清楚法正到底在打着什麼主意,但卻完全沒有鬆口的意思。
因爲在劉禪看來,加爵晉位雖然有一時之利,但卻存長遠之弊。
圖一時之快者行此事自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若想要興復漢室平滅曹賊,卻又萬萬使不能急在這一時片刻的……
失了分寸亂了陣腳的自己,又何談跟敵人對陣論策,又何談勝機!
而似法正這般智者,照理說不是會想到這其中深意的纔是,卻也不知因何而矇蔽了自己的雙眼。
到底是爲什麼這般着急?
是真的因爲勢力發展順風順水而膨脹了,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劉禪並不清楚具體內情,但卻也無礙他堅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