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孫權知道劉備拿下成都時,其實並沒有打算直接派使者去要回南郡,畢竟他也很清楚之前簽訂的條約上最基本的條件尚未成立,便是益州全境不在劉備治下,漢中仍然於張魯的控制當中。
只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孫權改變了主意,而且還那般火急火燎的派遣諸葛瑾入蜀,還是的從合肥這塊破地方說起……
孫權自從赤壁之戰後,便一直想要趁勢北進攻取中原等富庶之地。
不說一股腦的將曹操給打殘了,但最起碼也要撕下一塊肉吧,這樣不僅有利於江東的長遠發展,更能鉗制曹操的壯大。
可讓孫權沒想到的是,自己原本信心滿滿的率領十萬大軍北進合肥,結果卻是磕頭碰壁,連番進攻數月,連合肥城牆都沒說打下來。
到最後還被人給騙了,一個小小的書信就將孫權糊弄回江東去,這第一次合肥之戰便因此告吹,孫權也打心底記住了這個地方,無時無刻不想要攻陷此城。
可機會從來都不會一直出現,如果抓不住的話,那自然不能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手慢……
孫權的這邊進攻失利,前線又傳來大都督周瑜病危的噩耗,孫權一時間就沒了心思繼續北進。
直到後來聽了魯肅的進言,將南郡借給盟友劉備來分攤曹操的壓力,自己這邊則一心將重點放在合肥跟廣陵等地,以圖北進佔取豫州徐州等地……
然而也不知是孫權倒黴啊,還是曹操跟他較上了勁,竟然南下發兵濡須口。
雖然結果是兩軍對峙無有勝負,可事情別沒有完結,而且還是一發不可收拾……
曹操就盯上了濡須口,孫權也盯上了合肥城,兩個人互相較勁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反倒是原本被給予厚望,打算讓其分擔壓力的劉備方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襄陽的曹軍龜縮不出,兩家小規模的摩擦根本不算什麼事,頂多就是練練兵而已。
而劉備也趁此機會進入蜀中開始了謀蜀大計,一心一意的壯大自己,好像完全不再將中原的曹操視作此生最大的敵人了。
孫權那時心裡就憋着一股火,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惹到了曹操。
憑什麼你曹操就一直來打我,而不去南郡去打江陵,去找劉備的麻煩?
可曹操怎麼可能跟你孫權解釋這件事,反正老老實實的捱打就完事了,其他的甭想!
結果到最後,孫權是越來越氣越來越怒,一面看着劉備在蜀中風風火火,一面自己這邊進攻合肥不利,還要時時刻刻在濡須口小心戒備着,以免曹操攻入江南來。
甚至孫權還被曹操那廝冠以兒孫之稱,什麼狗屁的‘生子當如孫仲謀!’這不就是明擺着不把他孫權當對手,完全是兒子一輩不值一提的人嗎……
這下好了,心裡的火氣越積越多,但卻一直都沒有一個徹底爆發的點出來。
等到益州內線獲悉劉備奪取成都的消息送到孫權這裡後,再加上合肥新任守將張遼在一番言論,是徹底讓那根導火索被點燃了……
‘孫權小兒手握大軍卻也奈何不得吾張文遠鎮守的合肥城!’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就流傳到江東這邊來的,但張遼這個酒後之言卻是是有這麼回事,只不過是其初到合肥,同李典,樂進等人擺酒設宴上激勵士氣的狂言而已,但就是一字不落的落到了孫權的耳朵裡。
那這下可好了,孫權當時就氣炸,差點就又糾集十萬大軍北進合肥,去跟張遼較量較量一番了。
可怒火歸怒火,理智還是讓孫權冷靜了下來,畢竟濡須口之戰剛打完沒多久,軍中糧秣並不是很充沛,眼下冒然起刀兵之事孰爲不智。
那一時之間奈何不得張遼,孫權自然是得轉移目標了,不然這被燃起的心頭怒火得不到發泄可不是什麼好事。
故而,便有了後來諸葛瑾倉促入蜀之行,也便有了現在劉備承諾讓出桂陽,待漢中奪下之後讓出長沙的一幕……
所以怎麼說孫權都是賺大了啊,畢竟他當時向諸葛瑾提出管劉備索要全部荊州,那也不過是氣話巨多,本身就沒抱着多大的期望。
孫權更多是想給劉備添堵,順便要回來南郡之地……
可不曾想會有一郡換兩郡的收穫,簡直是讓孫權始料不及乃至喜出望外啊。
事實也卻如劉禪所預料那般,孫權心理貪,而且還貪得無厭,兩郡之地整整好好讓其得到一時的滿足,平息了孫權心中的怒火,否則只給一個桂陽,保不齊還得鬧出來多少幺蛾子呢……
只不過說是給一郡之地,但其中交接問題也不是那麼簡單的,畢竟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大漢數十郡當中之一,哪怕是荊南四郡裡比較破落的一處,卻也得一步一步來。
首先,孫權得派人去跟此時荊州管事的人關羽接觸,然後再派遣官吏往桂陽去進行正式的交接。
等到戶籍,經濟,農業等等冊目都清點完畢之後,軍隊再這麼一駐紮做震懾,桂陽纔算是正式歸入了孫權的治下。
這一系列的過程需要持續多長時間還真不好說,因爲這不僅僅取決於孫權一方而已,交接事宜自然少不了劉備那邊的協助啊……
當然了,這點時間孫權還是可以等的,反正心頭怒氣也被撫平了,盟友如此識相孫權再找茬那未免也太過分了些,倒不如等到來年將目光重新放在合肥城上的好。
孫權可是記住了張遼張文遠的話,這等言語上的仇怨,雖然看起來不值一提,但卻始終是卡在心裡的一根刺,如果能拔掉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再有,到底派何人去桂陽駐紮,又派誰去跟荊州關羽接觸,這一點還得孫權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畢竟事關兩家的聯盟關係,駐紮的將領自然是要慎之又慎,呂蒙首先就被排除在外了。
孫權可是知道自己手下這位橫野中郎將對劉備那邊有多深的怨恨,自然不可能放心其去桂陽鎮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