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人兒有粥喝。
只不過劉禪這昏昏沉沉的樣子,就差直接把臉摔倒碗裡面去了,還談什麼喝粥。
要不是有侍女一直在旁邊照看着,說不定他早就拿白粥洗臉了……
昨天本身就有些勞累,後來又折騰了好久,劉禪雖然早早的溜走但也架不住身心俱疲,所以這晚上睡覺時候就睡的比較深沉。
他還本打算要好好的睡個痛快,結果卻沒想到這大一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老爹劉備就把他給叫了起來。
當看着暖暖的被窩離自己漸漸遠去的時候,劉禪心裡頭那叫一個哀傷悲痛。
可沒有辦法,他這小胳膊小腿又哪裡是老爹的對手,反抗不了就老老實實的遵從便是,上桌子吃早飯喝點米粥精神精神卻也好。
只是瞌睡蟲這種東西一般情況下是很難消滅的,劉禪的兩個眼皮是一個勁的往下沉,勉勉強強撐到了早飯結束,這纔有功夫用涼水衝了一下,強行精神了許多。
那這樣雖然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但後果卻也不小,只能起到延緩瞌睡而無法根除,所以不管是走到哪,劉禪一直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小小年紀就透支身體了呢……
劉備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開始培養自己這寶貝兒子,那自然一切都不能隨意妄爲,以前的陋習能改則改,不能改也得強行改,立下規矩將生活處理的井井有條,那軍政大事上也差不了什麼。
雖然現在還沒有‘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說法’,但劉禪總覺得自家老爹這般嚴格要求他,好像跟句話也沒什麼區別了,不都是爲了將來做準備嗎……
只不過一時之間劉禪還是難以接受這樣的規矩管教,畢竟本身這事來的就很突然,要不然他今日也不會有這般渾渾噩噩無精打采的狀態了。
不過好在今日是劉備麾下自己人的議事,能夠參加的自然都是劉備最信任最親近的重臣,旁的人自然是無緣無分,劉禪也沒什麼丟臉的地方,畢竟大家都這麼熟了,誰不知道誰的底細啊……
搖晃着腦袋,劉禪迷迷糊糊的跟在老爹身後落座,還沒來得及觀察殿中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呢,這瞌睡蟲又開始進攻精神高地了。
劉備這邊自然也不可能時時盯着劉禪,今日所議正事要緊,沒有商量出來個結果之前,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除非是曹操那邊打過來了,否則劉備什麼時候弄出一套可以安撫孫權解決兩家關係的方案,今天這議事什麼時候算是結束……
“咳咳……諸位都到齊了,想必也都十分清楚吾喚汝等到此的目的,在座的也都是自己人,無需在心中有憂慮顧忌,大可以暢所欲言嗎,備今日便是爲了解決問題纔會召集諸位,如若問題不能解決,那恐怕會危及到孫劉兩家的聯盟關係啊,諸位可是要慎之又慎仔細考慮清楚……”
作爲主公,又是今日議事的命題人,劉備自然第一個站出來打開話頭,不輕不重但說的話卻都在關鍵點上。
今天就是爲怎樣解決孫權派人來要債的問題,諸葛瑾可還在驛館當中,拖一日兩日也就罷了,三五日恐怕不太行,諸葛瑾自己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時間耽誤。
這一點從他急急忙忙入蜀而來,在路上話費的時間比平常少了足足三分之一就可以清楚的看出來……
劉備開了頭,這殿中的氣氛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尤其是龐統和簡雍,更是大大咧咧的坐着,好像一點都沒將所謂的禮節放在心上。
對此所有人都不甚在意,大家都很清楚這二位都是不拘小節的性格,無論行事作風都是如此,有外人在到還能收斂幾分,這全是自己人的時候,自然就用不着約束自己了……
而作爲劉備手下三大重謀中首位,諸葛亮自然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個站出來,這種情況下連一向不服他的龐統都不會有什麼異議。
畢竟論功績論資歷,論到對自家主公劉備的幫助,諸葛亮絕對是衆人當中的第一位。
甚至真要這麼排下去,龐統都不能算作第二,糜竺簡雍還有孫乾這三人,可都是要在龐統的頭上,鳳雛充其量只能算作是第五位,法正順位第六了。
只是這畢竟是將資歷算上了,而大家心裡頭都很清楚,主公麾下真正的三大幕僚謀事重臣,自然是臥龍,鳳雛再加上一個法正法孝直……
剩下如張鬆,黃權等,較之上面這三位,終究是差了一些,哪怕是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可張鬆畢竟眼界不足,這一點他是遠遠比不上法正的。
其實益州內到還有一人也算是智謀之士,但眼下那位兄臺卻是隱居在家,就算劉備親自去請也是無濟於事,見面以禮相待,可就是對出仕之事絲毫不上心,搞得劉備到最後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任他去了。
而這位兄臺正是當初爲劉璋獻出燒燬綿竹以北所有糧食,遷走所有百姓,深溝高壘層層阻撓行絕戶毒計的前益州從事鄭度……
劉備事後才知道鄭度曾今有此獻計,心裡頭一陣後怕,若劉璋採納了鄭度的計策,恐怕這益州也就論不到劉備來做主了。
這也是爲什麼劉備幾次三番去邀請鄭度的原因,雖然計謀狠毒了一些,卻並不會掩蓋鄭度身上的才幹光芒,只無奈鄭度是最傳統的忠貞守節之士,一輩子認定了一個主公劉璋,就不會再換第二個。
所以任憑劉備怎樣勸說禮待,鄭度就是不曾開口,只願意在成都郊外做一個閒雲野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