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科破滅,非筆不利,戰不善,弊在座位。位差而眼虧,掛科之道也。或曰:五科齊掛,率位差耶?
曰:不抄者以抄者掛。蓋失強援,不能獨過。故曰:弊在位差也。君除自寫之外,小則選擇,大則證明。
較君之自寫,與抄襲而得者,其實百倍;老師之所抓,與君之自投,其實亦百倍。則君之所大欲,師之所大患,故不在抄矣。思厥學姐,曝霜露,斬荊棘,以有幾題之利。
爾等視之不甚惜,自投羅網,如棄草芥。高數抓幾個,製圖抓幾個,然後赴教導處訓之。回班再看,而抄者又至矣。然則抄題之人有限,老師之慾無厭,抄之彌繁,抓之愈急。
故不抄則是否掛科已判矣。至於補考,理固宜然。古人云:“以抄爲主,以蒙爲輔,蒙抄結合,肯定及格。”
此言差矣。論語未嘗抄襲,終繼四科遷滅,何哉?自寫而不抄襲也。論語既喪,語言亦不免矣。
開學之初,始有遠略,能守及格,義不抄襲。是故逃課雖繁而後學也,斯恐補考之效也。至考試以抄襲爲計,始速禍焉。高數嘗五戰於室,五敗而零勝。後擊高數再,信心連卻之。
自微觀以失敗,宏觀又失意,惜其看書而不終也。然體育處五科革滅殆盡之際,可謂體力孤危,戰敗而亡,誠不得已。
向使考前各愛其科,求愛勿附於人。嗚呼哀哉。
看着吹鬍子瞪眼的顏清,雲嘯比較無奈。在清華學習了一個月,便能有如此的佳作問世。不得不說蘇武是個人才,看不出來那個木訥的小子居然也能寫出如此的錦繡文章出來。不得不說清華大學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這就是你舉薦的人!好的不學,考試沒考好居然埋怨沒有作弊。居然還堂而皇之的名曰《掛科論》。”
顏清的鬍子一翹一翹的,或許是因爲頭髮稀疏的原因。否則應該是怒髮衝冠纔對,不過很顯然老丈杆子的憤怒指數已經超越了怒髮衝冠的層級。不給他老人家一個合理的說法,或許今天連自己都要倒黴。
“您息怒,這孩子在西域與匈奴人作戰。被匈奴人打壞了腦子,思維有些不一樣。您念在他是死人堆裡面爬出來的。於社稷有功就原諒他這一回。在您這好好的學幾年。至少也搏一個出身。不然,他身子單薄流落軍伍必然送了性命。
您若是趕他出清華,容易寒了將士們的心。咱們在這有一個安逸的學習環境,還不是邊關的將士用命換來的。這孩子的父親現在還在邊關戍衛。您就念在兩輩人爲大漢爬冰臥雪血染黃沙的份兒上。饒了他這一回。”
雲嘯親自給老丈人端了一杯茶。茶香隨着蒸汽嫋嫋而上。這是蒼瀾在江南特地進貢來的茶,據說是處子用舌尖捲成,名曰碧螺春。後世的碧螺春好像也是洞庭湖左近出的比較好些。雖說這玩意泡上一杯茶湯碧綠。香氣襲人。顏纖便是愛極了這茶,每天都要吃上一盞。輕易不肯送人。
但對於這些吐沫水雲嘯一向敬而遠之,即便是處子的吐沫,那他孃的也是吐沫跟蠻牛的吐沫沒有本質的區別。今天老丈杆子來,便借吐沫獻佛。顏清自從喝了雲家的泡茶之後,便開始醉心於茶道。近些年也頗有些小成,聞見碧螺春的香味兒不禁抽了抽鼻子,那模樣很像聞見了魚腥味兒的貓。
雲嘯一見有門兒,趕忙道:“小瀾在江南巴巴的給我送了一桶子茶葉回來,還說是什麼洞庭碧螺春。小婿嘗着口味還不錯。走的時候都給您帶上。”
“嗯。”顏清用鼻子哼了一聲,端起茶盅先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撲鼻的香氣讓老人家舒服的閉上的眼睛,陷入了久久的意淫之中。也不知道想起了年輕時候碰見的哪位美女,居然久久不動。
雲嘯正要看看老先生是否腦淤血突發,顏清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妙,妙,妙。”也不知老先生聞出了什麼,一連說了三個妙字便將碧綠色的茶湯一飲而盡。清茶嚥下,顏清品味良久。
“算了,念在這小子爲國有功的份上放他一馬。不過,下不爲例。如果再有下次一定嚴懲不貸。”
不知道是碧螺春起了作用,還是顏清念在蘇武父子爲國征戰的面上。反正老丈杆子答應開後門,這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殊爲不易。
“前些時朝廷任用你爲相的消息喧囂塵上,我還擔心你鑽入朝堂的污泥之中。見你閉門謝客,稱病不出這才放下心來。雖然董仲舒獻了天人三策,贏得了陛下的青睞。
不過現在朝廷掌權的始終是太皇太后,信奉黃老之學的大有人在。哎,都是仲舒太急躁了些,又有王臧、趙綰兩個人在後面竄登。依老夫看,朝廷裡兩股勢力必然會展開一場對決。一旦開戰,則皇帝必敗。
可惜王臧、趙綰一屆儒生,只學了書生意氣卻沒有聖人的體察。希望他們不要牽連儒家過深纔好。你在這個時候明智的不出任丞相,老夫很欣慰。看來纖兒的眼光比老夫要獨到一些。當初老夫還盤算着纖兒所託非人,現在看起來是老夫着相了。”
雲嘯聽得雲山霧罩,老丈杆子的思維太過跳躍。從朝廷的局勢居然說道了,當初顏纖選擇他而沒有選擇董仲舒。莫非高人都是如此?
“小婿根本不是丞相的材料,這臨潼的事物也是由家臣們代管。若是要小婿治理國家,那大漢的江山必然大亂不可。”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性子跳脫的確不是治國理政之選。能這樣想很難得,理好家事莫談國事。”
雖然雲嘯對那句“人貴有自知之明”很是反感,但也沒有任何辦法。誰叫自己娶了人家的閨女,捏鼻子聽着吧。
老先生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個下午,喝了半盒茶葉。對於老先生的腎功能,雲嘯十分欽佩。真想自己到了這歲數仍然可以有這樣的狀態。
終於送走了老丈杆子,老傢伙臨走還順走了自己兩盒茶葉。雲嘯以送唐僧的姿態將老先生送出了家門。
“侯爺,不好了。鷹爺出事了!”戴宇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這小子自打來到雲家,行事已經沉穩了很多。雲嘯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如此慌張。
“慌什麼。老鷹出了什麼事?”
“鷹爺的新娶的媳婦,來長安的路上跟人跑了。下午剛送過來的信,老鷹快瘋了要帶着人去江南。”
……該來的終究會來,卓文君還是沒逃出司馬相如的勾引。雲嘯自然是知道誰勾引走了蒼鷹的老婆,他在想是否要讓蒼鷹直接去成都。因爲史書上說,司馬相如勾引走了卓文君直接去了成都老家。還說他家家徒四壁,窮的沒有個人樣子。卓文君去了就後悔終身。
“讓老鷹來見我。多大點事兒,不就是爲了一個女人麼也至於。這事兒本侯來做主,不怕那娘們飛了。”
“諾”戴宇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蒼虎拉着蒼鷹走了進來。
蒼鷹的臉色很不好看,身上穿着鎧甲腰裡挎着馬刀。背上還揹着弓袋,估計箭囊在馬上。這完全就是一副去江南拼命的架勢,好像蒼鷹只見過卓文君的畫像。這女人能長得多美,能夠將蒼鷹迷成這個樣子。
“你這副模樣要去幹什麼?”
雲嘯坐在椅子上,看着渾身戎裝的蒼鷹問道。
“侯爺,欺人太甚。這女人我是要娶回家的,半路卻被一個什麼唱曲兒的拐了去。若不親手宰了這對狗男女,我蒼鷹的臉往哪裡放。”
……感情這小子是想去江南殺人泄憤,而不是對卓文君一往情深。
“面子個屁,人你還沒見到,你也說了是打算娶,這不是還沒娶麼。
既然人是自己跟着跑的,那就說明那娘們願意。這樣的女人,就算是娶回家也是個禍害。”
“侯爺……”蒼鷹欲言又止,看起來他是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既然是你要娶的女人。半路上跑了終究是要給你一個交代的,我雲家的家將可不能隨意的被人折辱。
着人告訴小瀾,叫那個卓王孫再送個閨女來。這次不要新寡的,要咱他孃的就要黃花大閨女。還有,以後遇見那個唱曲兒的和那個賤貨把腿都給我打斷。
蒼鷹,你覺得本侯這麼處置可好。”
卓王孫嫁閨女。已經收了聘禮,路上跟着別人跑了。這件事情自然要他負責,跑了一個新寡婦。那就讓他拿一個黃花閨女來代替,既然娶不了姐姐拿小姨子充數也算是放了卓王孫一條生路。不然以蒼鷹的脾氣,去了江南還不知道做出什麼事情來。
況且現在卓王孫的日子也一定難過得緊,蒼鷹是蒼瀾的親叔叔。卓家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蒼瀾能放過卓家那都怪了。相必蒼瀾現在一定逼得卓王孫有尋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