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太后想讓我做宰相?”
雲嘯聽見這個噩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一口茶噴得老遠嗆得不住咳嗦。艾利斯趕忙過來給雲嘯梳理後背,志玲用布巾子擦拭着身上的水漬。
“讓你做丞相,又不是讓你跳河。看你這樣兒,至於的麼。”南宮瞥了艾利斯和志玲一眼,撿了一顆桂圓剝着吃了。
“跳河,老子寧願去跳河也不願意做這個丞相。”喘勻了氣的雲嘯差一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丞相這個官,看着好像是百官之首威風八面。可這裡面的辛苦誰能瞭解,朝廷的事情事無鉅細都要管。一天累個半死還不落好,皇帝與太皇太后鬥爭得你死我活。夾在兩大巨頭中間受那種夾板氣,這種滋味兒雲嘯想想就蛋疼。連竇嬰都幹不了的活,自己接過來幹。這純粹就是好日子過得多了,腎疼。
“你怎麼就這樣矯情,你去朝廷裡打聽打聽。想當丞相的侯爺劃拉劃拉能圍着未央宮站一圈。你可好,送上手的居然不幹。你想氣死我啊。”
“誰愛幹誰幹,反正老子不幹。”
雲嘯扔下一句話便要向外走。
迎面正撞見宦娘走了進來。“侯爺,瑛姑姑來了說是要見您。”
“瑛姑?這傢伙不在長樂宮裡面跟着太皇太后,怎麼有時間跑到自己這裡來了。”雲嘯的腦子裡狐疑着,可是作爲太皇太后身邊的一等紅人。自己不見,那也着實說不過去。畢竟太皇太后還沒死呢。
雲嘯剛剛想讓宦娘將瑛姑引到書房。忽然腦洞大開。
南宮說王娡要捧自己當丞相,是不是風聲傳出來。太皇太后那裡面有什麼想法,瑛姑絕對屬於夜貓子進宅類型的。沒有事兒絕對不會離開長樂宮半步,一定是太皇太后知道了。
雲嘯趕退了回來,三下五除二的便開始脫衣服。
“你這是幹什麼?”
南宮見雲嘯剛走到門口便退回來,還不斷的脫衣服。她被雲嘯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啥也別問,趕緊讓廚房給我熬藥。”
脫得赤條條的雲嘯一下便鑽進了被窩,腦袋上還放了一個帕子。幾乎一瞬間便開始哼哼着呻吟起來,入戲之快奧斯卡影帝也就這水準。
“看着幹什麼!請瑛姑進來,就到這裡來。把小白拉出去。別嚇着人家。”
無辜的小白被艾利斯從夢中推醒。不情願的睜開水藍色的眼睛,見推自己的是艾利斯,這纔沒有發作。艾利斯抱着小白的大頭,招着手便向門口走去。小白乎的一下站起來。跟着艾利斯走了。
志玲乖巧的坐在雲嘯的牀榻旁。幫雲嘯整理腦袋上的帕子。“咳……”南宮嗓子裡輕輕的一咳。志玲一驚站起了身。侍立在一旁,低着頭不說話。
南宮一屁股坐在了志玲剛剛做過的地方,臉色臭臭的看着雲嘯。
“看什麼!還不是你那個母后鬧的。現在太皇太后找上門兒來了。看你怎麼辦,就你那個母后八個捆一塊也趕不上太皇太后一個。想雲家安寧就好好跟着我演這齣戲,太皇太后想讓誰幹就讓誰幹不準插嘴。
你要是敢插嘴,我一個月不去你房裡。說到做到。”
雲嘯拿出了殺手鐗,這招對付南宮這個想孩子想瘋了的女人最好使。南宮氣得狠狠的捶了雲嘯的胸口,給了雲嘯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多時,宦娘引着瑛姑推門走了進來。一見雲嘯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樣子,瑛姑就是一驚。
“雲侯沒事吧,太皇太后特地遣奴婢前來探望。您這是……”
“想必您也聽說了,匈奴人的細作混進了雲家。不知用了什麼毒,御醫聖手都沒有治好。幸虧發現的早,不然現在命都沒了。您回去稟報一聲,那些匈奴人奴婢要好生的管教。不能讓她們跟外界接觸,不然很容易弄出禍事。
也怪我,當初爲何要留這些匈奴妮子在家。現在我將她們都遣散了事。”雲嘯的語氣急促,說話之後還要喘口氣。看着就一副病入膏肓的架勢。
“當初只聽說雲侯中毒,卻沒想到會這樣深。先帝爺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還真的沒有說錯,雲家待那些下人這樣好。她們卻這樣害侯爺,拿住的細作即便千刀萬剮也不爲過。
太皇太后吩咐奴婢帶了許多的宮中藥材,千年的首烏奴婢便帶了兩顆來。侯爺服食了,儘快好起來。咱這大漢江山就需要侯爺這樣的中流砥柱。”
瑛姑說着,便從身後的婢女手中取出了一個黑漆盒子。打開讓雲嘯看一眼,雲嘯見那首烏已經修煉成人形。一看就是稀罕的藥材,趕忙吩咐道:“南宮,接過來。明日裡去長樂宮,代本侯謝過太皇太后掛念。”
南宮乖巧的接過了黑漆盒子,她在宮中多年自然是個識貨的。這首烏在未央宮裡絕對是寶貝,當年除了劉啓誰也別想碰。恐怕整個長樂宮也不過有三五顆而已,一下子拿來兩顆這着實算得上重禮了。
“瑛姑姑言重了,雲嘯現在是空有報國之志。可無報國之力,現在起牀都難。連如廁都要人侍候,聽說匈奴人肆虐河套。本侯本想出徵,可惜這身子……哎!”雲嘯努力的做出一副怒己不爭的樣子出來。
“雲侯好好將養身子,匈奴人已經由竇相國去料理。雲侯不必擔心,倒是太皇太后有意讓您掛封相印。不知雲侯的意下如何?”
南宮的眼睛瞪得老大,真沒有想到王娡這一次居然和太皇太后保持了高度一致。雲嘯做丞相,劉徹也斷然不會反對。也就是說,這個人選是大漢皇族一致的選擇。南宮不禁竊喜,剛要說話忽然雲嘯一陣劇烈的咳嗦。
“咳咳咳……”南宮趕忙幫着雲嘯梳理前胸。眼見雲嘯瞪着自己,這才知道雲嘯是在提醒自己。一想到自己要夜夜守活寡,而讓那幾個狐狸精夜夜快活。南宮將嘴邊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
見搞定了南宮,雲嘯有氣無力的說道:“承蒙太皇太后擡愛,可是雲嘯有些無力啊。您看我現在這身子,別說署理政務,就算是家事也只能由南宮來張羅。怎堪當丞相的重責,還請太皇太后另請高明。”
雲嘯是鐵了心不幹這個丞相,再說他也沒鬧清楚瑛姑這是不是在試探自己。還是小心爲妙,朝廷的這汪水太渾,裡面的魚太大。出來一些草魚鯉魚還能對付,若是潛伏着一羣食人魚,自己還不被啃成骨頭。
“呃……”瑛姑也很無奈,她倒是真心想讓雲嘯做丞相。畢竟跟雲家的關係一向不錯,而且難得他又是皇帝與太皇太后都屬意的人。可雲嘯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也着實難以勝任丞相繁忙的公務。
“那奴婢就不打攪雲侯休息了,長樂宮還有事奴婢告辭了。”瑛姑覺得自己再坐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只得告退。
這時們一開,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傳了進來。顏纖帶着宦娘出現在門口,雲嘯趕忙道:“夫人,代本侯送送瑛姑姑。將咱家新近釀的葡萄酒給瑛姑姑帶走兩壺。今年的葡萄長勢不好,存酒不多還望瑛姑姑別嫌寒酸。”
“奴婢謝雲侯賞,您這葡萄釀在長安城已經賣出了金子的價。城裡的王公貴戚請客,一桌也只有一小壺。奴婢哪裡還敢挑剔。”
顏纖對着瑛姑一笑便算是打過招呼,女神向來不善交際。對這些事情也不熱衷,本來相送的人應該是南宮。可是雲嘯怕南宮想讓自己當這個丞相,一時不慎說破了。
女神是名義上的雲家大婦,南宮即便身份再尊貴也不過是側室。即便是當家的側室,那也是側室。出動大婦相送瑛姑一個奴婢,的確也算是給了瑛姑面子。
顏纖客客氣氣的伴着瑛姑走了出去,門剛一關好。雲嘯便推開了南宮喂到嘴邊的藥。
“不喝,這都是給瑛姑做戲用的。誰沒事兒愛喝這苦咧咧的東西,拿去倒了。”
“不喝就不喝,人家擠破頭想弄的官位。現在雙手捧到你的面前,你還拿腔作調。做丞相就這麼苦,就這麼受罪?好像是讓你上刑場似的。”南宮將湯藥往托盤裡一放,氣哼哼的說道。
“別跟我說丞相的事兒,那就是一個火坑。誰跳進去誰玩完。你表叔竇嬰,那也是個人尖子。他都急流勇退了,這個時候你還捨得拿我往裡填?
你當竇嬰是傻子,小皇帝那麼明顯的激將法都看不出來?傻子能幫着先帝三個月平定七國之亂?傻子能縱橫朝野逢源兩宮這麼長時間?
竇嬰是怕了,他在給自己留退路。你也不想想,現在誰當這個丞相不受夾板氣。顧了現在倒是迎合了太皇太后,可太皇太后身後事呢?小皇帝一向記仇,能放過現在整天管着他,給他使絆子的傢伙?
若是顧將來,那更糟太皇太后讓你連現在都顧不成。總之一句話,這丞相真他媽不是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