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妃被禁足在雅居小築,寸步不得離開。聽送飯的宮人說已經很久不正經吃東西,人也瘦得脫了形。”
南宮公主敘述着慄妃的遭遇,而對面的雲嘯坐在椅子上凝望着遠處的長安,思緒早已魂遊天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會有爭鬥。這是一部不靠譜的電影裡一句靠譜的話。雲嘯有些佩服這些導演,他們有時候對人生的理解很有哲理。
縱橫劉啓後宮多年的慄妃娘娘終於消停了,也許她還是那麼囂張,或許她還是那麼驕傲。不過這都沒關係了,因爲未央宮中再也沒有人會傾聽她的聲音,無論她在那個雅居小築裡面自然死亡,還是在某個不知名的日子裡忽然仙逝,屬於她的時代結束了。
雲嘯收回了眼神,既然已經踏入了漩渦就要繼續鬥下去。這是一場終身制的比賽,除了死亡沒有半路退賽這一說。規則也很簡單,失敗者將去閻王那裡報到。痛定思痛,深刻總結經驗教訓,好好學習努力深造,爭取下一輩子再來過。而勝利者將真正的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享受着底層不敢想象的物質與精神生活。
“娘已經和館陶公主搭上了線,要我來問問何時提親合適。”
南宮見雲嘯結束了夢遊的狀態,趕忙出言詢問。免得這位智囊侯爺又魂遊天外,不過她很迷戀眼前這個男人發呆的樣子。
“不急,天氣炎熱人們的心情都是燥燥的,月末陛下會去甘泉宮休養。到了那裡,人們心境平和些,那時提或許會好些。”
雲嘯喝了一口茶,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幹掉慄妃是第一步,接着便是要聯絡館陶公主向那個未來可以掌控天下的位子發起衝擊。難度不會小,朝廷裡面支持太子的官員很多。又有竇嬰與劉輝輔佐,暗地裡還有一個周亞夫。立長的觀念在漢人的思維中的根深蒂固的。想廢掉太子另立劉小豬不是一般的困難。
“知道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回宮了。”
南宮對着雲嘯一禮。
這次她是打着看望劉小豬的旗號來雲家莊子,天黑之前必須趕回去。
雲嘯起身相送,快到門口的時候南宮忽然停下了身子。跟在身後的雲嘯悴不及防,一下子便撞到了南宮的後背。雲嘯下意識的雙手一扶。便握住了南宮的小蠻腰。
“啊”南宮的羶口輕聲嬌喚。
雲嘯趕忙將手拿開,在幕後操控是一碼事。畢竟劉啓看不見,若是非禮了劉啓的閨女,那可真是太歲頭上動土。
沒料想南宮居然轉過身來,櫻紅的嘴脣蜻蜓點水一般的在雲嘯的臉頰上啄了一下。見雲嘯傻傻的愣在當場,嬉笑着拉開們跑了出去。
靠,這丫頭就是故意的。可不敢招惹這丫頭,十六歲花季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真要是上了劉啓的閨女,會被大卸八塊。
雲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趕忙跟了出去。走廊裡面響起南宮奔跑時的腳步聲。
“雲侯,姐姐真的不用嫁給匈奴人了麼?”
看着南宮的車架離開雲家莊子,劉小豬昂起頭詢問雲嘯。
“不用了,你的姐姐再也不會嫁給匈奴人。”
雲嘯摸着劉小豬的頭道。
“別的姐姐也不會?”劉小豬瞪着大大的眼睛,企盼的看着雲嘯。
“嗯。你的姐妹都不會。以後即便是假姐姐也不會嫁給匈奴人,若是他們不願意,就問問漢軍的馬刀答應不答應。”
“宮裡的姐姐都很好,只有阿嬌姐姐老欺負我。”
“哈哈哈,雲侯告訴你。你只要建一所金屋子將她關起來,她就再也不會欺負你了。”
“真的麼?”
劉小豬瞪大了眼睛,裡面射出興奮的光芒。
“當然。雲侯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一定建一所大大的金屋子將阿嬌姐姐關在裡面,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金子,雲侯可以借一些給我麼。我知道你的庫房裡有很多金子。”
雲嘯的眼熱猛的一縮,金庫只有很少的人進去過。這小子是從哪裡知道的。
“誰跟你說雲侯金庫裡面有很多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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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告訴我的,他說你庫房裡面的金子堆得跟山一樣的高。”
劉小豬雙臂劃了一個巨大的弧線,雲家的金山在他的眼睛裡好像珠穆朗瑪峰那麼高。
靠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姐姐走遠了,太熱了。雲侯我今天可以多吃一個冰淇淋麼?”
“可以。”
“我可以給衛青帶一份麼?”
“不不不,他今天沒有冰淇淋吃。以後也沒有了。”
“爲什麼?”
大金烏充分的顯示了自己的熱情,對着關中大地傾斜着火焰。劉啓的臉像是被煮熟了的螃蟹一般,煩躁的在未央宮裡面批閱着奏章。汗水不斷的從頭上滴落。不時打溼桌面上的奏章。看了看被汗漬污了的奏章,劉啓煩躁的將筆丟了出去。
“千度,這殿裡面再加些冰。這天也邪性跟下了火一樣,傳旨明日擺駕甘泉宮。再待在這長安,朕就要被蒸熟了。”
“諾,陛下。需要哪些人隨侍,還請陛下示下。”
“宮裡的皇子,公主還有有品階的嬪妃都去。這長安待不住了,對了讓太后與館陶也去。宮室緊些就擠擠,也別將太后扔在這長安受苦。”
“諾”
劉啓一聲令下,未央宮便忙碌了起來。有皇子公主的嬪妃紛紛打點行囊,慶幸能跟着陛下去甘泉宮避暑。而那些沒有子嗣的嬪妃宮人,只能暗自感嘆,在悶熱的宮室裡面繼續熬着。
“姐姐,難得今年陛下想的周到。連我與太后都帶着,這長安真沒法待。”館陶公主的車架裡放着一大盆冰,外面下火似的天兒。車子裡卻有如兩個世界一般。
“妹妹,陛下想的周到。是怕你和太后在長安受罪,說是宮室擠一擠也要帶上你們。”
王娡熱絡的應和着,在王娡的有心巴結下現在她與館陶公主好的像蜜裡調油。穿一條褲子都嫌肥,館陶公主怕王娡熱着特地將她請到了自己的車架上。
“嗨,擠什麼啊怪熱的。雲家離着甘泉宮那麼近,咱們就到雲家,聽說他家修了新府邸。老宅子都空着,閒着也是閒着咱們去住是給他臉,別人上趕着巴結咱還不去住呢。”
“妹妹,你是公主去住得。我是嬪妃,哪裡有住臣子家的道理。若是傳出閒話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王娡一副怕樹葉砸了頭的小心謹慎做派。
“你呀就是太小心,有我陪着再者小彘兒不也住在莊子上麼。你就說是看兒子,誰能拿你怎樣。陛下那裡我去說,你看隨行的那麼些女人,還少了人侍候不成一切包我身上了。”
館陶公主一副大包大攬的架勢。
車架纔到甘泉宮,館陶公主便去覲見天子。沒過一會兒,便扭着腰回來了。
“姐姐,成了。正好甘泉的宮室不夠用,我一說陛下就答應了。你趕緊去招呼南宮、林濾兩個丫頭,咱們這就去雲家莊子。我已經使人通知雲侯讓他準備去了。
他家的好東西多,今天晚上陛下不在。讓雲家整治一桌好吃食,咱們自己樂樂。”
“多謝妹妹了,我也好久沒見到彘兒了。這孩子休沐也不回宮,也不管我這個做孃的想念。”
“男孩子大了都野着呢,當初大哥與阿武也都是這樣。好在當初就學是在宮裡,不然也早早跑得沒影兒了。”
“娘,我也要去雲家吃冰淇淋。”
阿嬌拽着館陶公主的衣角大聲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