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捻鬚微笑,連連點頭。
呂布露出失望之色,“難道就這麼一直被劉備欺辱不成?”
“那倒未必。”
陳宮笑道:“溫侯當務之急,還是應該以收買人心爲主。
那劉備在徐州沽名釣譽,卻未必爲所有人接受……之前陶謙舊部曹豹,不是有意將女兒嫁給溫侯嗎?我倒是認爲,這是溫侯交好徐州人的捷徑。那曹豹雖說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卻畢竟是徐州本地人,在徐州也算是有些根基。有他出面爲溫侯開路,溫侯定能迅速爲徐州人接納。”
呂布不由得笑了,“公臺這話,若是被夫人知曉,定不饒你。
不過說起來,那曹小姐倒是生得花容月貌……若能與之相好,倒也不是一樁壞事……只是,闕霸那邊,該如何迴應?”
“區區數千山賊,理他作甚。”
張遼對羽山賊似乎沒有任何好感,故而說起話來,口氣也極衝。
陳宮捻鬚沉吟良久,輕聲道:“羽山賊那邊,倒是可以應付一下。
以我看來,羽山賊的情況,恐怕劉備也有所聞。聽說他們之前伏擊麋家商隊,造成巨大損失,所以纔會急急忙忙跑來尋求庇護。可是,那劉備又豈是善與之輩?我覺得,這件事背後,說不定有劉備幕後一手操縱……此前曹操派人相邀,請劉備出兵牽制壽春袁公路兵馬。
劉備未必敢拒絕曹操,但他肯定不會心甘情願出兵。
溫侯屯駐沛縣,劉備豈能沒有防範?這次羽山賊突然來頭,我總覺得,是劉備的一次試探。”
這一次,輪到張遼點頭贊成。
呂布眉頭緊蹙,“以公臺之間,布該如何是好?”
“這件事很簡單……與那羽山賊虛以爲蛇,便隨他們去。
溫侯當務之急,還是儘快迎娶曹豹之女,以求儘快在徐州站穩腳跟。若羽山賊成事,溫侯就依約而行;若羽山賊失利,與溫侯何干?總之,宮以爲四個字便足以應付:靜觀其變!”
這樣做,會不會太不仁義?
張遼心裡對陳宮這條計策並不是很滿意,總覺得有些過於陰毒。
可再細想來,這似乎也是最佳的選擇……嘴巴張了張,但最終還是閉上嘴。看呂布的樣子,對陳宮這條計策也很滿意。反正與我們也沒有太大損失,就依着陳宮所言,靜觀其變吧。
呂布起身道:“既然如此,就依公臺所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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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繯,去了郯縣。
管亥則每天忙於公務,有時候甚至一整天不見人影。
劉闖心裡或多或少有些失落,特別是麋繯離開,讓他這心裡,總覺着有些不太舒服。哪怕明知道是短暫分離,還是覺得有些思念。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劉闖發現,他居然戀愛了!
麋涉送來的五花虯,遠遠比不上珍珠神駿。
但作爲一種寄託,劉闖還是會每天盡心竭力的照顧。
早上起來,練完了龍蛇九變之後,就牽着五花虯到河邊洗刷一遍。餵過草料後,劉闖就會帶着甲子劍,前往鹽水灘找常勝學射。對於劉闖的請求,常勝自然不會拒絕,甚至是盡心竭力的傳授射術奧義。只不過這學射並非一樁易事,除了要苦練之外,還要講求一些天賦。
劉闖天賦不差,自幼學龍蛇九變,勿論是力量還是眼力,都強過普通人。
只兩三天的時間,他就掌握了一些射術訣竅。十箭之中,能有九箭不脫靶,算是初入門徑。
不過,也僅此而已。
用常勝的話說,不過是學會了射箭,距離精通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不脫靶是第一步,而後要做到百發百中;待步射熟練後,就要改換移動靶,射殺活物……鹽水灘雖是窮山惡水,但野物確有不少。待練成活物能百發百中後,就要學習百步穿楊,此外還有騎射技巧。
原來,射箭還有這麼多門道。
劉闖一開始還以爲,只要能彎弓搭箭,把箭支射出去就可以。
可經過常勝解釋,才知道這裡面竟隱藏了這麼多的奧妙……如果沒有老師指點,單憑自己琢磨,沒幾年的時間,休想登堂入室。常勝教的很認真,劉闖學得也非常用心,不知不覺,又是三天。
這一日,劉闖一如往常,練功之後牽着馬在河邊洗刷。
天剛矇矇亮,河邊幾乎不見人影。
岸邊桃杏已含苞待放,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動人。
劉闖用力刷着馬身,刷的毛色澄亮……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拍拍五花虯的大腦袋,五花虯打了個響鼻,把腦袋埋在劉闖懷中一陣親熱之後,這纔算是結束。
牽着馬,劉闖準備回城。
哪知才走了幾步,忽聽有人道:“孟彥兄弟,請留步。”
劉闖一怔,順着聲音看過去,臉上頓時露出驚訝之色,“黃先生,你怎麼還在朐縣沒走?”
來人,正是黃劭。
不過這一次,黃劭不是一個人過來,在他身邊,還跟着一個男子。
那男子年紀大約在三十多歲,個頭不算太高,體格看上去頗爲健壯。許是因風吹日曬的緣故,那人的膚色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古銅色。他跟在黃劭身後,並沒有立刻上來與劉闖寒暄。
一雙鷹隼似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劉闖,眼中更透出一抹好奇之色。
黃劭微微一笑,“我本打算離開,可是後來一想,那天孟彥兄弟的話,說的的確是很有道理。
何儀何曼這次,恐怕是難以成事。
劉闢龔都兩人也未必會全力相助……你說的不錯,袁術不足以爲依持,我就算回去,也無法挽回大局。”
聽得出,黃劭說出這番話,是經過一番劇烈的思想鬥爭。
不過他說的沒錯,他只是一個謀士,並不掌控兵馬……如果黃劭手中掌控兵馬,也就不會捨棄汝南,獨自一人跑來朐縣。這也說明,黃劭空有滿腹經綸,但是在黃巾軍中並不受重用。
只是,他來找我,又有何用?
“孟彥,我今天來並不是邀請你來入夥,而是想爲你介紹一個朋友。”
“朋友?”
劉闖一怔,目光不自覺便落在黃劭身後男子身上。
那男子感受到了劉闖的目光,倒也沒有矯情,而是上前拱手,沉聲道:“某家,鬱洲山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