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分道揚鑣

在伏地魔入獄的第二天, 霍格沃茲迎來學年告別晚宴。雖然名義上這是七年級生最後一次以霍格沃茲學生的身份出席學校活動,原本應該傷感的氣氛經常被“學院杯”的頒獎典禮給沖淡。更何況巫師相對麻瓜來說,更是一種獨居生物, 因此巫師之間並沒有太多感情。阿莫里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巫師喜歡住在人家罕至的地方, 同時巫師之間的住宅起碼都是隔着數公里。恐怕純血巫師永遠也沒辦法理解麻瓜在畢業典禮上的落淚。

這一天早上,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早早便離開了霍格沃茲。一如他們幾個世紀前的戰績一樣, 霍格沃茲還是當仁不讓地奪得了三強杯。卡卡洛夫在離開前特意給阿莫里一份信, 說他盛情邀請他轉學到德姆斯特朗。阿莫里掃了一眼,便將信丟了。而鄧布利多則在馬克西姆夫人離開前,特意安排了一個小型的社交晚餐, 麥格教授跟海格都是邀請對象。阿莫里猜鄧布利多邀請海格的原因是希望海格去說服馬克西姆夫人讓巨人加入鳳凰社。

“阿莫里,你猜下學期霍格沃茲會有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德拉科一邊整理自己的讀書筆記一邊問。雖然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提供打包服務, 但是課業上的東西還是需要學生自己去整理。

“我問了小漢格頓的人, 神秘人要到聖誕節前後才能被保釋。”阿莫里也在整理筆記, 湯姆留在自習室的筆記實在太潦草了。“我想起碼在聖誕節前霍格沃茲還是很安定的吧?”

“我聽到一個傳聞。”德拉科說,“特里勞妮教授做了一個預言, 她說神秘人將會壯大,除非一個男孩因此死亡。很多人都在說這是暗示消滅神秘人的前提就是先消滅你。”

“哦?”阿莫里略微愣了下,他那天回到小漢格頓就已經有食死徒提醒他務必小心一些極端的鳳凰社成員對他不利,但是沒想到居然來得這麼快。“其實做出一個預言並不難,難得是如何去解讀這個預言。我想近代就沒幾個預言是解讀正確的。”阿莫里心裡開始腹誹如果不是斯內普誤讀了特里勞妮的預言, 也許所有的故事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按照現在很多的解釋, 這個預言都是暗指如果你死了, 神秘人也就會被消滅。”

“於是鳳凰社的正人君子們決定犧牲我來打敗神秘人?”阿莫里冷笑起來, “鄧布利多的魔法一點都不比神秘人弱, 爲什麼不讓上他戰場呢?我想如果鄧布利多先生肯自我犧牲的話,與神秘人同歸於盡的可能性要遠遠大於我吧?”

“可惜你跟我都知道, 鄧布利多已經習慣讓別人代替自己去死。”德拉科無奈地搖搖頭,“阿莫里,我真的擔心鳳凰社的那羣瘋子會對你不利。”

“放心吧。”阿莫里伸出手拍拍德拉科的肩膀,“今年暑假我哪都不會去了,安靜地呆在小漢格頓,跟食死徒們在一起。我想鳳凰社的人再瘋狂也不會襲擊裡德爾府吧?”

阿莫里雖然話這麼說,但是他內心也有着一些恐懼。畢竟現在整個形勢都被他弄得亂七八糟了,食死徒跟鳳凰社雖然是最大的兩派勢力,但是中間派也有類似盧修斯這樣傾向食死徒的,也還有類似小天狼星這樣傾向鳳凰社的。再加上他剛剛聽到的一個玫瑰獅子會,整個形勢已經讓他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斯內普教授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露臉了,而盧平則也在漸漸地減少普林斯藥局的營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阿莫里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或許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吧。

收拾完東西之後,阿莫里在城堡裡閒逛。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被費爾奇抓住之後,洛麗絲夫人就開始跟蹤他。當然阿莫里相信他的遺忘咒是起了作用,否則費爾奇不可能每次都讓自己僥倖過關。但是阿莫里很不喜歡洛麗絲夫人,一方面它的確沒有克魯克山那麼可愛,另一方面阿莫里也着實很討厭被跟蹤,無論是被人還是被動物。

“你如果再跟着我,我就用石化咒詛咒你。”阿莫里低聲呵斥着洛麗絲夫人,但洛麗絲夫人只是露出一絲迷茫的表情看着他。阿莫里忽然笑了起來,威脅一隻貓又有什麼意義?

“裡德爾先生,你怎麼在這?”不知道爲什麼,一向很少下樓的特里勞妮忽然出現在阿莫里面前,而且聲音沒有以往的空洞。這聲音讓阿莫里差點誤以爲是麥格教授來了。

“午安!特里勞妮教授。”阿莫里微笑示意道,“我只是到處走走而已。”

“我覺得在這個時候出來亂走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特里勞妮淡淡地說,“尤其是很多人都將你視爲敵人的時候。”

阿莫里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這個特里勞妮教授,但後來阿莫里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認識過特里勞妮教授,他對特里勞妮的所有印象僅僅來自哈利波特和那套小說。“那麼特里勞妮教授對我有什麼好的建議呢?”阿莫里忽然對這個被赫敏斥爲糊塗女王的人有了點興趣。

“大智若愚。”特里勞妮說,“裡德爾先生對中國文化很有研究,想必知道這幾個字的意思吧?”

“謝謝指教。”阿莫里只是笑笑,但是他卻在心裡暗自猜想,明年如果真的是烏姆裡奇來霍格沃茲的話,他很期待特里勞妮會如何應付她呢。

“太多的出入凡塵俗世已經讓我的天眼蒙上了灰塵。”忽然間,特里勞妮教授恢復了她空洞的聲音。她轉過身,離開了他們剛剛所呆的地方。

“阿莫里,阿莫里。”正在這個時候,赫敏跑了過來。“總算找到你了,福吉跟鄧布利多在大廳吵了起來,魔法部威脅要關閉霍格沃茲。”

“虛張聲勢罷了。”阿莫里冷笑道,“魔法部雖然名義上是全英國的巫師管理機構,但是實際上他們的權限僅僅在英格蘭有效,他們還沒能力關閉位於蘇格蘭的霍格沃茲。”

“但是福吉跟鄧布利多吵得非常兇,斯米特夫人跟馬爾福先生都趕過來了。”

阿莫里覺得事態可能有點嚴重,於是赫敏迅速朝一樓的大廳走去。

“部長閣下,我想不必我來提醒你,魔法部對霍格沃茲是沒有管理權的。”斯米特夫人對着已經怒火沖天的福吉說着,“即便起訴到威森加摩,最後敗訴的也一定是魔法部。”

“是嗎?”福吉冷笑着,“那我關閉國王十字車站如何?那我停運霍格沃茲特快如何?那我禁止任何霍格沃茲的人或事出現在英格蘭如何?”

“難道你想再製造一個恐怖時代嗎?”斯米特夫人也憤怒了,“部長閣下,我希望你現在還有一點理智讓你冷靜下來看待霍格沃茲。按照傳統,即便作爲霍格沃茲實際擁有者的校董會也無權干涉校長的權利,所以閣下你無權要求鄧布利多按照你的要求聘任教授。”

“是的。”鄧布利多義正詞嚴地說道,“魔法部永遠都無權干涉霍格沃茲的管理事務。”

“康納利,還有鄧布利多先生,”盧修斯終於開始出來打圓場了,“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交談?當着學生面爭吵未免也太失風度了。”

福吉沒有表示反對,於是一行人等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阿不思,我希望今天我們的事情就能解決好。”福吉繼續咄咄逼人,“我不希望霍格沃茲因爲你的固執而被迫停辦,我也不想看到這所千年名校就此結束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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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因爲你的威脅而放棄霍格沃茲的優良傳統。”鄧布利多也絲毫不退讓。

“現在霍格沃茲必須改革了。”福吉敲着桌子說,“看看你都聘了什麼人!奇洛教授是個雙面人,洛哈特是個大花瓶,去年你聘請了個狼人,這個我還沒對你進行調查。今年你又讓一個蝴蝶夫人擔任教授,更別提你手下那些神神叨叨的其他教授了。”

“蝴蝶夫人?”鄧布利多反問道,“她對黑魔法的瞭解程度難道不夠教導未成年巫師嗎?”

“那麼她的人品呢?”福吉輕蔑一笑,“關於你們的花邊新聞可是沸沸揚揚啊。”

“那我倒想請閣下你舉出一個跟她沒有花邊關係的巫師來。”

“先生們!”斯米特夫人嚴肅地打斷了他們的爭論,“這裡不是來追憶你們風流韻事的場所,福吉部長閣下,我必須警告你,魔法部永遠都沒有權力干涉霍格沃茲。至於鄧布利多校長,我也必須提醒你,校董會對你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我希望你們倆能在今天達成和解。”

“我想我有個比較好的建議。”盧修斯淡淡地說,“如果霍格沃茲校長在七月底未能完成所有科目教授的任免,則有魔法部指定一名教授。”

“我不反對。”鄧布利多說。

“那就這樣決定了。”福吉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學年告別晚宴上,鄧布利多在宴會開始前再度站到教師席的前方。

“又是一年結束了。”鄧布利多緩緩地說,“雖然我們的魔法部和媒體告訴大家,那個人是無害的,但是他曾經犯下的滔天罪行不會因爲一次審判而消失。”

鄧布利多才說完第一句,格蘭芬多的長桌上頓時一片喧譁。“殺死他!殺死他!我們要爲正義而戰!殺死他!殺死他!”

幾乎所有坐着的教授都皺起了眉頭,即便是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也變得有些侷促。

鄧布利多示意格蘭芬多安靜一下,他繼續說道:“我很高興我們還擁有這樣一羣熱血的學生,希望在不久的將來,你們能爲我們的正義事業盡一份力。”

“啪嗒!”阿莫里將餐具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他站起身,準備要離開。

“裡德爾先生,你要去哪裡?”鄧布利多問道。

“我吃飽了。”阿莫里冷冷地說,“我只是想早點休息。”

“校長,他一定是害怕了!神秘人的走狗!”一個格蘭芬多六年級的學生站了起來呵斥道。聽到他的叫罵聲,所有的格蘭芬多都鼓起掌來。只要赫敏高傲地坐在那裡拒絕鼓掌,而哈利則有點不好意思地乾坐着。

“哦,我是伏地魔的走狗?”阿莫里冷笑地看着所有學生聽着伏地魔的名字而顫抖,“原來勇敢的格蘭芬多也有怯弱的時候啊?如果你們連伏地魔的名字都無法接受,你們還有什麼能力去面對他。除了在這裡高呼口號和欺負其他學院的學生,你們又有什麼用?”

阿莫里挑釁的話語讓格蘭芬多們憤怒,他們紛紛抽出了魔杖。而與此同時,斯萊特林長桌的人也站了起來,全部抽出了魔杖。兩邊緊張的情緒一觸即發。

“都給我坐下!”鄧布利多憤怒地吼着,“現在正是霍格沃茲最困難的時候,容不得你們鬧分裂。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各扣掉50分,阿莫里裡德爾先生扣掉10分。”

“那麼那個格蘭芬多不要被扣分?”阿莫里手指着剛剛挑釁他的人。

“霍格沃茲還是允許學生自由表達自己觀點的。”鄧布利多淡淡地說。

“哦,那我被扣分的理由是?”阿莫里冷眼看着鄧布利多。

“不尊重師長。”

“原來如此。”阿莫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廳。

在阿莫里離開大廳的瞬間,所有的斯萊特林都選擇了退席。沒多久,大部分的拉文克勞跟一些赫奇帕奇也離開了晚宴。頓時晚宴大廳變得稀稀拉拉的幾個人。斯內普冷冷地注視着這一切,當他看到鄧布利多的眼神從驚訝變得憤怒的時候,他也起身欲離開大廳。

“西弗勒斯,你又是要去幹什麼?”鄧布利多質問道。

“人都走了,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斯內普丟了一句後也離開了。

“阿不思,我不得不說,你剛纔處理得實在是太不得體了。”弗利維教授也起身離開了大廳,剩下的幾個拉文克勞也立刻離開了大廳。

“那麼,這個晚宴就讓格蘭芬多們自己去歡樂吧。”斯普勞特教授也站起了身,“赫奇帕奇們,我們去我們的公共休息室慶祝學年結束吧。”

鄧布利多望着空蕩蕩的大廳忽然覺得一絲恐懼涌上心頭,他原本以爲在他的苦心經營下,霍格沃茲已經完全變成了自己所擁有的物品,但是沒想到出了格蘭芬多外,已經沒有人再願意支持他了。他想起迪佩特臨終前所說的那句話。

“阿不思,霍格沃茲從來就是由四個有着各自獨立個性學院所組成的學校,任何偏袒都會讓這所學校分崩離析。尤其是,你要知道,是讓你來幫助霍格沃茲更好地發展,而不是讓你來發展霍格沃茲。霍格沃茲從來就不屬於任何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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