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瓦先生……總是來打擾客人休息,或許不是姑且作爲主人的我所應該做的事情,只是有一些比較緊急的事情……我想我必須得和你‘單獨’談一談。”
可以聽得出來,她將“單獨”這個詞兒更多地強調了一下,甚至可能因爲有些心虛的關係,她還頗有些用力過度了。
因而……在措辭上,馬克西姆這句話已經算是客氣到了極點了,可是從她話語中的意味來說,卻是不見得有多麼地禮貌了。
好在,災難當前,她整日又需要攘外安內應對諸多麻煩,就這麼點兒失禮與失態,沒人會放在心上。
只是很可惜,她那“單獨交談”的期望,卻是落空了。
“夫人,好像這幾天來我們也的確沒有專門爲你介紹過這位小姐——這是我的失誤。事實上,這位小姐不僅是我女兒的好友,也是很多人的朋友……有什麼急事,儘管說吧!不用避着她。”
當馬克西姆進到房間裡來時,布洛瓦先生正坐在書桌那邊,似乎正與站在窗口的戴爾菲閒聊。
而見布洛瓦先生這麼說了,戴爾菲這才衝着馬克西姆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呃,”馬克西姆夫人也朝她略微頷首示意,可緊接着,卻仍有些猶豫地道,“可這件事……說實話,因爲涉及韋茅斯營地珀西·韋斯萊先生送來的急信,暫時恐怕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她說着,最後還是忍不住補充道:
“……嗯,是有關麥克萊恩先生的。”
“麥克萊恩先生?”
顯然,其實馬克西姆要不提瑪卡還好,說不定還能讓戴爾菲避一避。可現在她這麼一說,戴爾菲就算原本想走,現在也肯定不會走了。
果不其然,只見戴爾菲一聽,頓時離開了窗口往這邊邁了一步,皺着眉頭道:
“馬克西姆夫人,麥克萊恩先生怎麼了?韋斯萊先生送來了什麼消息?”
“小姐——”
馬克西姆張了張嘴,隨即便很是爲難地往布洛瓦先生那邊看了過去。可是後者卻在書桌那邊輕輕搖了搖頭,示意着道:
“記得我剛剛纔說的,這位小姐也是很多人的朋友——其中就包括了麥克萊恩。而實際上,她甚至還曾是麥克萊恩先生與海爾波交手時的一大助力。”
戴爾菲因爲自身的問題,行動素來很是隱秘,可以說從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過自己的身份,以至於很多人都不清楚她究竟做過些什麼。
因而,當布洛瓦先生稍加提及時,馬克西姆登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可沒想到,這個她原以爲是啞炮、甚至是個麻瓜的美麗少女,居然還有如此的來歷。
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方似乎和麥克萊恩熟悉得很啊!
“這些都不用提了,”戴爾菲一搖頭道,“馬克西姆夫人,你趕快說吧!麥克萊恩先生怎麼了?是什麼消息?”
見她一再地追問,而布洛瓦先生也在示意她可以直接說下去……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馬克西姆發現自己似乎也沒有理由繼續僵持了。
在稍稍躊躇了一下之後,她終究還是開口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剛收到了韋斯萊先生送來的紅標急件,信中說韋茅斯營地再度遭受了活屍的襲擊。並且這一次,活屍羣中出現了不少進化過的個體,在格蘭傑小姐等人不在的情況下,營地防線極有可能會失守。而就在這個時候……韋斯萊先生……似乎是收到了麥克萊恩先生的傳訊,說是希望韋茅斯營地能夠堅持住……”
說着說着,馬克西姆的言辭中模棱兩可的詞彙逐漸多了起來。幸而,她先前決定的話術方針還是沒錯的——多說多錯,點到即止就行了。
在簡單地說明了一下之後,她立馬就將這個話題打住,轉而道:
“二位,你們應該也知道,目前聯盟內部不大穩定。所以……韋斯萊先生在信中提到的一句話我覺得很對——韋茅斯營地是第一步、也是最後一步,營地防線瀕臨失守的消息要是被聯盟內的某些成員勢力知道了,結果會很糟糕,所以我剛纔才……小姐,我想剛剛我的確有些失禮了。”
“嗯……不,沒什麼。”
戴爾菲在聽完馬克西姆之前的那番說明之後,就一直在思索着什麼,見馬克西姆道歉,她也只是隨意搖了下頭,顯見是沒有在意她在說什麼。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布洛瓦倒是蹙了蹙眉道:
“麥克萊恩讓珀西·韋斯萊守住韋茅斯?唔……既然他是和韋斯萊說的,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要我出手當然可以,不過我建議還是等看一看再說吧!萬一壞了麥克萊恩的計劃,那就不好了。”
打從在羅伊納的那座小島上的時候起,布洛瓦就知道瑪卡是有什麼規劃的,而且似乎還是一個大計劃。
對於瑪卡,布洛瓦現在雖然感覺很是複雜,可敬服之心卻從沒有缺少過。不論是實力還是智慧,起碼布洛瓦個人認爲,這世上能對付海爾波的也就只有他了。
而在如今這場大災難之下,謹守本分不要妄動,靜待麥克萊恩與海爾波過招,似乎便成了保全自身的唯一選擇。
沒錯,正因爲如此,只希望女兒維莉能夠安全度過這場危機的布洛瓦才決定退出爭鬥,不再涉足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