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貝拉特里克斯。”
瑪卡輕抖魔杖,將周圍被激起的塵土一揮而散,冷冷地看着已經縮到了裡面的落魄女人,平靜地說道。
“你要做什麼!”貝拉特里克斯甩起長髮,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瑪卡,瞳孔之中閃爍着瘋狂的色彩。
“不想出來嗎?”瑪卡冷聲反問道。
他都不用假裝,以他目前的狀態,沉着臉毫無表情的模樣,活脫脫一個漠視一切生命的大……呃,小反派。
雖然他最近一直在長身體,可那稚氣未脫的相貌卻將他的年齡暴露無遺。
“當然想!”貝拉特里克斯猛地站了起來,但卻一直注視着瑪卡的魔杖,神色戒懼地道,“我無時無刻不在等待着……等待着主人接我出去!我一直堅信着主人一定會來的!他不會忘了他忠誠的僕人!”
“可是……你又爲什麼要放我出去?”她面露兇相,看着瑪卡就像是在看着什麼極度危險的東西似的,每一秒都在警惕着。
瑪卡往牢門一側跨了一步,臉上擠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
“雖然我一點都不在意你的主人究竟要做什麼,但是毫無疑問,他已經回來了——”
“什麼!真的嗎?他在哪兒?”貝拉特里克斯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她甚至都不顧瑪卡渾身都在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就像是撲過去一樣抓住了瑪卡的衣袖。
“我這就是帶你去見他的……”瑪卡對那雙緊緊抓住了他袖管的髒手毫不在意,他只是漫不經心地說着,“想見到他嗎?想回到他身邊嗎——”
“哦,我是說……湯姆·裡德爾。”
“你竟敢直呼黑魔王大人的名字!這是不可饒恕的——!”貝拉特里克斯伸手就想在瑪卡臉上甩一巴掌。
然而下一刻,她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彈飛出去,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
“那就叫他黑魔王吧……”瑪卡無所謂地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在我看來,將自己的‘真名’隨便亂改的人……哼……”
“好了,跟上來!”瑪卡不在多說,一轉身便先行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不多久,當瑪卡出現在阿茲卡班的堡壘門口時,他身後已經聚集了好些人。他們大都看起來病懨懨的,看來,“快樂”已經遠離他們很久很久了……
可即便如此,這些傢伙的基本判斷力還是多少殘存着的。要說能在阿茲卡班撐上那麼久,這些人裡面哪個不是意志堅定的貨色?
但是,當他們一路瞧着瑪卡揮手間就將那些攝魂怪一下拍飛,甚至連魔杖都沒有用過的時候。無論是心生瘋狂的,還是稍顯理智的,都不禁對他生出了畏懼。
在他們看來,瑪卡簡直就是一個新生代的黑魔王——即便伏地魔在他們心中永遠是無法取代的主人,可那種畏懼力量的心,卻似本能一般給他們留下的深刻的印象。
“砰!”
瑪卡二話不說,舉起魔杖放出了一道明亮的火光,它轉瞬間就在高空轟然炸裂,撕開了阿茲卡班上空那無盡的夜幕。
轉瞬間,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遙遠的天際振翅而來,等離得近了,衆人才發現,那竟是一隻鷹頭馬身有翼獸和一隻大得出奇的貓頭鷹。
來的正是被瑪卡救下來的鷹馬巴克比克和他的貓頭鷹瑪法。
在巴克比卡的爪子上,正提着一個大大的包裹,瑪卡撤去當做信號的火光,使了個漂浮咒將那包裹給取了過來。
“一人一把,跟我去魁地奇世界盃的比賽現場,”瑪卡冷笑一聲道,“都好好地鬧一鬧吧!我想,你們的主人會喜歡的。”
包裹被打開了,一堆飛天掃帚和不少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新魔杖都嘩啦一聲散落一地。
“爲了黑魔王大人!”貝拉特里克斯瘋狂地大喊道,在她周圍,響起了一陣附和的狂叫聲。
遠方的天際正有烏雲聚集着,看來,剛停下不久的暴雨,又要再次降臨阿茲卡班了。
……
就在此時,哈利他們正步履艱難地順着黑暗潮溼的小路,朝村莊的方向走去,四下裡一片寂靜,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
他們穿過村莊時,天色慢慢地亮了一些,原先的漆黑一片漸漸變成了深藍色。
哈利的手腳都凍僵了。韋斯萊先生不停地看錶。
他們開始爬白鼬山了,腳下不時被隱蔽的兔子洞絆一下,或者踩在黑漆漆、黏糊糊的草葉上打滑,根本勻不出氣兒來說話。
哈利每喘一口氣,都覺得胸口一陣刺痛,雙腿也漸漸挪不開步子了,就在這時,他終於發現雙腳踏在了平地上。
“喲,”韋斯萊先生摘下眼鏡,用身上的球衣擦着,氣喘吁吁地說,“不錯,我們到得很準時——還有十分鐘!”
盧娜是最後一個登上山頂的,她看起來體力有點兒差——不過就在她前面的赫敏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
“現在我們只需要找到門鑰匙,”韋斯萊先生說着,戴上眼鏡,眯着眼睛在地上尋視,“不會很大……快找一找……”
大家正要散開來尋找,可盧娜去伸手一指。
“那兒。”
“哦!沒錯兒!”韋斯萊先生轉過頭,看到了一個躺在草地上的舊靴子,“洛夫古德小姐,你的眼睛真尖……我想,你要是去參加魁地奇球隊,一定也是一個優秀的找球手!”
這時,在山頂的另一邊,星光閃爍的夜空襯托出了兩個高高的身影。
“阿莫斯!”韋斯萊先生說,笑着大步走向那個喊他的男人。
其他人快步跟了上去。
韋斯萊先生和一個長着棕色短鬍子的紅臉龐巫師握手,那人的另一隻手裡拿着個東西,像是一隻發了黴的舊靴子。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阿莫斯·迪戈裡。”韋斯萊先生說,“他在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工作。這是他的兒子塞德里克,我想你們都認識吧?”
塞德里克·迪戈裡,赫奇帕奇學院魁地奇球隊的現任隊長兼找球手——他們當然都認識。
可以說,其實很多人都在暗暗感激這位隊長呢!因爲當他上任以後,那個“砍分狂魔”麥克萊恩終於不再上場了——大家都在猜測,他和瑪卡是不是有什麼恩怨呢!
“嗨,你們好。”塞德里克說,轉頭望着大家。
每個人都應了聲“嗨”,就連弗雷德和喬治這兩個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隊員也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雖然塞德里克也算是一個實力強勁的找球手,可要比起瑪卡來,他的表現就根本不算什麼了。
“走過來很遠吧,亞瑟?”塞德里克的父親問道。
“還好,”韋斯萊先生說,“我們就住在村莊的那一邊。你們呢?”
“兩點鐘就起牀了,是不是,塞德?不瞞你說,我真願意他早點通過幻影顯形考試。不過……沒什麼可抱怨的……魁地奇世界盃嘛,絕不能錯過,哪怕要出一口袋加隆——實際上,買票也確實花了那麼多錢呢。不過我總算對付下來了,還不算太難……”阿莫斯?迪戈裡和藹地望着周圍的韋斯萊家三兄弟、哈利、赫敏和金妮,“亞瑟,這些都是你的孩子?”
“哦,不,紅頭髮的纔是。”韋斯萊先生逐個介紹着,“這是赫敏,羅恩的朋友——這是哈利,也是羅恩的朋友——”
“天哪,”阿莫斯眼睛一下子睜着溜圓,他甚至打斷了韋斯萊先生介紹盧娜,“哈利?哈利·波特?”
“嗯——是的。”哈利說。
哈利已經習慣了人們初次和他見面時總是好奇地盯着他,也習慣了他們立刻把目光投向他額頭上的傷疤,但這總是使他感到很不自在。
“當然啦,塞德談到過你。”阿莫斯·迪戈裡說,“他告訴了我們去年他和你比賽的事……我對他說,我說——塞德,這件事等你老了可以講給你的孫子們聽,很了不起……你打敗了哈利·波特!”
哈利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就什麼也沒說。弗雷德和喬治又都皺起了眉頭。
“哈利從掃帚上掉下來了,爸爸,”塞德里克一臉的尷尬,他小聲地嘟囔說,“而且,那天進的分大多都是因爲麥克萊恩的活躍……”
“是啊,可是你沒有掉下來,對不對?”阿莫斯親切地大聲說,一邊拍了拍兒子的後背,“我們的塞德總是這麼謙虛,總是一副紳士風度……但贏的人總是最棒的,我敢肯定哈利也會這麼說的,是嗎?至於那個麥克萊恩,他的得分顯然沒有你多呢!”
“瑪卡要是擔任找球手,估計一眨眼的功夫就會結束比賽……”赫敏忍不住嘀咕道,“嗯,我是說……那可就沒什麼觀賞性了,不是嗎?”
“時間差不多快到了,”韋斯萊先生趕緊說道,把懷錶又掏出來看了看,“你知道我們還要等什麼人嗎,阿莫斯?”
“不用了,福西特一家沒有弄到票,”迪戈裡先生說,“這片地區沒有別人了,是吧?”
“據我所知是沒有了。”韋斯萊先生說,“好了,還有一分鐘……我們應該各就各位了……”
五點零七分,將手指搭在那個舊靴子上的衆人,隨着一陣空間收縮,轉眼間就在原地消失了。
“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盧娜恍惚地問道,“瑪卡,你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嗎?”
“什麼?”瑪卡奇怪地道。
“維莉·布洛瓦是從哪個磚頭縫裡蹦出來的?”盧娜叉起腰,蔥白般的手指一下戳到了瑪卡的鼻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