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耐瑟卷軸,來自遠古時期早已隕落的一個由被稱爲奧術師的巫師們創造的魔法帝國。”拉文克勞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後脖子,那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對上了艾倫,“它記錄着魔法的本質,儘管並非直接,但所有擅長魔法秘藝任一領域、任一國度的巫師其實都皆從耐瑟卷軸獲得知識,雖然幾乎不爲人知,但現今所有各種魔法派系都是以此爲理論基礎。”
“耐瑟卷軸?耐瑟瑞爾?!那個源於浮空城和那些末日一般的傳奇法術都是真的……”艾倫猛地想起當時盧娜在德姆斯特朗看的那些傳說故事,原來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你什麼都不懂,艾倫?哈里斯。”拉文克勞隨手拿起一張薄金箔頁面,“一整套耐瑟卷軸據我瞭解有五十頁,每十頁爲一個獨立章節,分別涵蓋魔法秘藝的一個相異面向——如果你能設法閱讀該章節共十張卷軸後就能會獲得額外效益,其性質依所讀主題而定。可惜,我目前找到的就這麼多,收集全它們是我在未來需要完成的目標。不過凡人的大腦也不可能讓其讀完甚至記住全部五十頁耐瑟卷軸,在此之前他們的腦子就已經被撐爆或者變瘋了。
這段時間線裡你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學習其中你目前能堅持讀完的內容以便初步探究魔法的真正本質,這也是未來的我不能直接把它們教給你的原因,她的記憶裡你是在這個時間纔開始學習這種秘藝的,這次輪到我教你東西了……”
真讓人熟悉的感覺,艾倫意識到對方又能毫無顧忌地探測思維了,並且完全不受大腦封閉術的阻礙。
“它們象徵着人類的思想或智慧,我學了幾張耐瑟卷軸瞭解到一些魔力的本質後研究了它們——你也必須瞭解魔力的本質後研究它們纔會有成果。我因此獲得了思維觸角的能力,這並非攝神取念,也不算是常規魔咒,是魔力更本質上的運用,是人類意念的體現,所以大腦封閉術在面對我的探知的時候,就幾乎就起不到什麼防禦作用了,就像禁止幻影移型區域對你的魔法阿尼馬格斯鳳凰的傳送能力完全沒有限制作用一樣。”
拉文克勞細長的手指指了指那些透明管子裡的正在移動的白色東西,平淡語調顯得更加的缺乏情緒:“你這次的任務壓力很重,沒有時間研究它。”
艾倫看着拉文克勞那頗爲冷淡的態度,心中有些難受,對方似乎是在用這些東西來回避雙方的感情,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着對方肆無忌憚的直接利用他腦內所想的疑問而直接給出答案。
拉文克勞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筆,偏過頭,神情柔和了下來,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嚴肅的神情。
艾倫察覺到了拉文克勞剛纔的神情,望向女巫的視線深沉而溫柔,他的思緒已經從那些魔法帝國中解脫出來:“在早晨剛睡醒時,她就是羅伊納,普普通通的羅伊納,只穿一隻靴子,身高六英尺出頭;當穿上下襬有些破碎的黑袍時,是女巫拉文克勞;在霍格沃茨擔任創始人正式簽名時,她是羅伊納?拉文克勞;可在我的懷裡,她永遠都是那個讓我的心隨着她下巴顫動而顫動的女孩。”
“那你愛的是誰?”讀出了艾倫的心思,拉文克勞的視線和他交接,誰都沒有錯開彼此目光。
“我愛你並不是因爲你是誰,而是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是誰。”艾倫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繞過了那大得出奇的石桌,來到了拉文克勞的身後,他用招來咒召來了當初的那把梳子——它果然被拉文克勞收藏在這個私人密室裡。
艾倫輕輕掀起了拉文克勞的原本已經被梳得一絲不苟的長髮,對方潔白而細膩的脖子出現在艾倫的眼前,他輕輕地梳理着,偶爾有幾絲銀髮調皮地跳了出來,艾倫的手一滯,無意中觸碰到那片溫潤細膩的肌膚——只是這麼一眼,萬般的柔情便涌上心頭。
“我老了。”拉文克勞的堅硬的肩膀鬆了下來,她再次用感覺充滿了人性的語氣嘆息着,“當初你給我梳頭髮的時候,髮絲要亮澤很多。”
艾倫的嘴角也翹起來,他也想到了當初的那個恣意灑脫的輕靈女孩,忍不住貪戀而疼惜地撫摸了幾下拉文克勞的長髮:“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慾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
當拉文克勞的頭髮再次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那種疏離感也消失了,這讓兩個人都自在了很多。
艾倫站在拉文克勞背後,躊躇半晌,“羅伊納,海蓮娜她……”
“她已經成爲了幽靈。”拉文克勞平靜地回答道,這讓她的嗓音和語調已經開始帶着些像盧娜那種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恍恍惚惚的風格,“她正在霍格沃茨到處飄着呢。”
“你不能見她。”看出了艾倫的疑惑,拉文克勞繼續解釋道,“事實上其他人都以爲我病死了。”
原本流傳在艾倫那個年代裡最廣的說法是——有傳說認爲拉文克勞的逝世是由於傷心造成的。
拉文克勞的女兒海蓮娜從霍格沃茨學校畢業之後的某個時候,她偷走了本屬於母親的冠冕,因爲這個冠冕具有魔法特性,能增加佩戴者的智慧。海蓮娜嫉妒自己母親的智慧,帶着冠冕逃到了阿爾巴尼亞,遠離自己的母親,希望能夠變得比她更聰明、更有名望——直到拉文克勞派出愛着海蓮娜的巴羅前去尋找自己的女兒,但巴羅卻在因海蓮娜的拒絕和嫉妒她的自由的憤怒之下將她刺死,他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也跟着自殺成爲了幽靈。
現在已經可以算當事人的艾倫卻有些疑惑,巴羅是被利用了嗎?雖然海蓮娜成爲幽靈是本來計劃好的事,但他卻不明白拉文克勞本身爲什麼還要在對方已經成爲幽靈後假死。
“我只是隨意選了一個當時離我最近的控制了他,雖然沒想到他最後會自殺——海蓮娜挺招男巫們喜歡。”拉文克勞輕飄飄地爲艾倫解惑,“另外,繼續留在霍格沃茲沒什麼意思了。”
拉文克勞這種行爲和作風讓艾倫產生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對方應該已經和拜爾交易過開始研究神性了,這讓她的性格和情緒裡的凡人性開始減弱,也會讓她對其他事務保持着一種肆無忌憚的毫不在意和高高在上的態度——如果再內斂一些不把它們表現的這麼明顯,那麼她幾乎就成爲盧娜了。
稍微揚起一邊眉毛的他隨即想到了自己瞭解到的霍格沃茲的校史,在四巨頭度過一段愉快而和諧的歲月。但薩拉查?斯萊特林始終希望霍格沃茨招收學生時更挑剔一些,他認爲魔法教育只應侷限於純血統家庭,他不願意接收麻瓜的後代,認爲他們是靠不住的——於是在霍格沃茨創立的幾年之後,斯萊特林在學校裡修建了密室放入了蛇怪,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因爲這個問題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最終使得斯萊特林便離開了學校。
“是因爲你們四個人的分裂嗎?”艾倫問道。
“和那個猴子臉沒什麼關係,只是我覺得太麻煩了。”拉文克勞的指尖在桌子上那些剛簽了名的卷軸上不耐煩地彈了彈,“赫爾加在,學院不會出問題的——她偶爾會給我送來一些這樣的東西詢問我的意見。”
“她知道你是假死?”艾倫挑眉問道。
“當然,我現在所需要的東西她都會給我送來。”說着,拉文克勞揮了揮手,一盤布丁飛了過來,“不過她並不願意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