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法聽不下去了。
阿格萊亞的YY很大程度上是想裝逼出風頭,並不嚴謹。但那依舊讓霍法心臟發緊,如果被人發現他偷跑去霍格莫德,天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懲罰。
他推開餐盤,默默地走出了禮堂。
門口,是一羣羣神色驚恐的高年級學生。
他們大多都是昨天去過霍格莫德村的學生,恐怖襲擊和他們擦肩而過,讓他們無比後怕。
當霍法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一個揹着弓箭的獨眼老頭正在學校的通告牌上貼傳單。
那是霍格沃茨的獵場看守。
霍法走近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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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通告
鑑於霍格莫德村昨日發生的大規模騷亂,本學期內,嚴禁任何學生出入霍格莫德村。昨日前往霍格莫德村的學生,一律在下午三點進入學校5層走廊的變形課教室,接受安全檢察。
另:本校老師將在9月23日—9月30日前往霍格莫德,配合魔法部的傲羅進行搜查安保工作,本星期所有課程安排和魁地奇比賽取消。
——阿芒多.迪佩特
仔細地把通告讀了兩遍,霍法心中沉甸甸的。他來自和平年代,前世最接近戰爭的時刻,也就是電視上看看抗日神劇什麼的。
而現在,戰爭的陰影就在他頭頂盤旋。聽說恐怖事件和真正參與恐怖事件是兩回事。
因鐸在他的懷中默不作聲。
霍法小聲說道:“兩個人因你而死啊,四十多人因你而受傷......”
因鐸怒道:“閉嘴,這是戰爭,不是平時,我能做的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
霍法抿嘴,默不作聲,他感覺並沒有那麼輕鬆。
殺伐果斷?
冷酷無情?
利益至上?
這些優良的品質看來自己並不具備,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兀自惱火了一會兒,因鐸又皺眉道:“帶我去你們學校的傳送點看看,我必須確定是什麼原因導致霍格沃茲停止了援助。”
他沒有拒絕因鐸的要求,當霍法走出城堡的時候,天色灰濛濛地下起了小雨,草地變得有些泥濘。
霍法上一次來草場的時候還是學校的飛行課,那一次這裡聚集着很多高年級學生。
現在,所有學生都在禮堂探討昨日霍格莫德發生的襲擊,獵場上空蕩蕩的沒有一人。
草地上,一如既往地鐫刻着藍色的符文。
因鐸從霍法的胸口跳了下來,迅速地在草地上穿行,在這些符文中間查來查去。
不一會兒,因鐸就和狐檬一樣從草地中探出腦袋,尖利呼喊道:“霍法,快來看。”
霍法快步走了過去。
因鐸小爪子指着地面怒道:“傳送點被破壞了,爲什麼霍格沃茲沒有一個人管?”
霍法瞪大眼睛,只見草皮翻飛間,無數符文被打得粉碎。地上全都是炸裂和燃燒的痕跡。
有人在這裡大肆破壞過。
他忍不住俯身摸了摸草地上的破壞痕跡。
這些痕跡十分新鮮,被撕裂的草莖還在流淌着汁液,顯然被破壞的時間不久,不會超過一天。
霍法面色凝重了下來,一言不發地又走了幾步,走到之前自己上飛行課時候來的位置。
這裡的破壞痕跡已經被修繕過了,藍色的符文雖然穩穩地刻在地面,但光禿禿的褐色地表如同疤痕一樣,訴說着曾經遭受的暴行。
短短一週不到,這裡被破壞了兩次以上。
因鐸跳上了霍法的肩膀,小聲說道:“破壞痕跡幾小時前留下的,魔法波動還沒有消去。可能兇手沒有走遠,我們還是回去吧。”
霍法四周看了一眼,雨濛濛的獵場上沒有任何其他人存在的痕跡,只有遠處禁林黑漆漆的樹影。
天空壓得極低,遠處的山頂,都被雲層蓋得密密嚴嚴,他就像困在一個偌大的雞蛋殼裡。
霍法站在獵場上,空曠得有點壓抑,孤寂得如同遺世獨立。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息,這氣息讓他想起了什麼。是什麼東西呢?就在記憶的某個角落。某個重要但忘記的東西,但是,他沒有回想起來。
“走吧。”
他最後看了一眼再度被破壞傳送陣。返回了城堡。
回到一個無人的教室,霍法把門反鎖上,他從懷中掏出因鐸放在桌上。
因鐸立刻問道:“這是誰幹的,你有沒有線索?”
霍法搖搖頭。
老實說他第一眼看到那些破壞痕跡的時候,頭腦裡馬上想到的是未來的伏地魔,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畢竟這貨在哈利波特每一部的故事裡都是幕後黑手,而且現場的那些暴力魔咒,沒有一定的魔法能力根本做不到。
但是這個懷疑很快就站不住腳,因爲毫無動機。
湯姆現在正是低調處事,到處博取好感的時候。霍法覺得他沒有任何理由去破壞學校的傳送法陣。
可如果不是湯姆,又會是誰?
連續好幾次破壞了傳送陣,從來沒有被發現。肯定是學校內部的人。
猛然間,霍法就想到了昨夜在月光走廊下看到的那個閃爍魅影。
是它破壞了學校的傳送陣麼?
霍法在思索,因鐸則焦躁地在桌子上轉來轉去。
想了半天后,霍法問:“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因鐸苦着一張臉:“不行,你得快點帶我去找迪佩特校長。”
他話一說出口,空氣漸漸地冷了下來。
霍法面無表情地看着因鐸,態度不言而喻。
他現在覺得這個妖精做事和前世的那些渣男一樣,我就吃個飯,我就呆一晚,我就蹭蹭不進去......霍法已經做到了他能做的極限,甚至冒着被阿格萊亞發現的風險。
現在因鐸居然還堅持自己最開始的觀點,讓自己帶他去找阿芒多.迪佩特。
他不知道自己只有一年級麼?
在一年級的時候,連大魔王湯姆裡德爾都在低調發育。這時候讓自己出去搞事,簡直是找死。
“你說我眼中只有自己。”霍法語氣很輕,“但我覺得你沒有站在我的立場爲我考慮,因鐸。古代東方有一句話,叫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現在很窮。”
因鐸一愣,隨後他沉默了。
終於,他爲難地擡起頭:“你就不能帶我去找一下迪佩特麼?就找一下,我敢保證他不會開除你。”
“我就不明白你爲什麼不自己去。”
霍法冷淡地說。
“呼。”
黑白獾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用爪子捂住自己的臉。
“對不起,之前發生的某件事情,讓我不敢獨自面見迪佩特校長。”
“什麼事?”
因鐸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算了,你回去吧,後面我自己走。多謝你的幫忙,霍法。”
這一次,霍法沒有猶豫。他點點頭。
“自己多保重,因鐸。”
走到門口,他拉開了教室的大門。
然而剛一拉開大門,霍法就愣住了。因爲他的去路被人堵上了。
門口站着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他灰色頭髮一絲不苟,穿着青藍色長袍,手背在身後,正是自己的院長。
“戈沙克教授.......!?”
霍法微微一顫,不留痕跡地擋在了因鐸身前。他完全不知道,爲什麼戈沙克會出現在此地,難道他不應該配合魔法部的傲羅去霍格莫德村巡查麼?
戈沙克臉上帶着刻板的嚴厲:“巴赫,有人給我寫了舉報信,說你私自眷養違規動物,這是真的麼?”
有人舉報了自己……?
突如其來的這一下讓霍法猝不及防,他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被扔進了抽水馬桶中,開始了不斷地旋轉下墜。
情況急轉直下,他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戈沙克的眼神十分敏銳,他微微一側腦袋。
“你身後的那是什麼?”
“一隻獾,先生。”霍法沙啞地說。
“我從小在黑戈蘭島長大,對妖精的氣息非常熟悉。巴赫,你什麼時候帶妖精進來的。”
彷彿下樓梯時一腳踩空,霍法臉色蒼白,呼吸有些不穩,這老傢伙還沒看見因鐸就察覺到了,鼻子屬狗的?
現在,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自己會因爲違反校規被開除麼?
然而,因鐸在看見戈沙克的那一瞬間,卻像看見了仇人一樣,分外眼紅。
他咚隆一下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轉瞬之間變回了原形。
“你想幹什麼,阿德貝!戈沙克!”
因鐸擋在霍法身前,不知爲何,霍法從他的聲音中竟然聽出了一絲仇恨和殺意。
“是你,因鐸?你來霍格沃茲幹什麼?”戈沙克微微有些詫異。
“我來幹什麼!?”妖精怒氣衝衝地看着戈沙克說道:“我籌集了1萬金加隆,完成了自己的契約,而你們霍格沃茲卻一再毀約,連續一個月,一個守備巫師都沒有送上島嶼.......”
“夠了!”
戈沙克嚴厲地打斷了因鐸。
“這些話你不用在學生面前說。”
“我說了,你能怎麼樣?要對他使用你拿手的咒語……?”
“閉嘴。”
戈沙克灰色的瞳孔沒有什麼波動,他扭頭淡淡道:
“巴赫,你私自圈養違規生物。違反了校規,這個月每天結束課程後,你都必須前往霍格沃茲獵場看守的營地,幫助他進行禁林的勞作。明白麼?”
因鐸尖銳地叫了出來:“你敢?”
他不知道爲何如此憤怒,竟要用手去抓戈沙克的衣領,但被院長一下推開。
“我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對待學生,因鐸。”
戈沙克看着霍法淡淡道:“出去吧,巴赫,晚上會有人送信給你。”
霍法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因鐸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他大喝道:“站住,霍法,你沒有犯錯,這老東西沒資格懲罰你。”
霍法扭頭,他看了看暴怒的因鐸,再看了看面色冷漠的戈沙克。
頓了頓,霍法納悶嘟囔:“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只是撿了一隻獾。”
因鐸傻眼了。
“你很聰明,巴赫。”戈沙克院長說。然而他後面一句話,卻讓霍法的心臟掉到了腳底。
“但如果你下次再犯,你將會被開除。”
霍法沉默地點點頭,推門,關門,走了出去。
門後,傳來因鐸憤怒地吼叫:“你要想我別來你們學校,就快點修好那該死的傳送陣,然後把巫師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