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海風吹過,一條純白色的胸衣緩緩從天而降。船體隨着波浪有規律的顫動着。
克洛伊裸露着後背,趴在甲板上。臉色慘白,不斷的往下滴汗。另一邊的瑪麗已經縮在角落捂住眼睛不敢看了。
霍法有些同情:“我開始了。”
“你別說話行不行?”
“好。”
他舉起匕首。
克洛伊大喊:“等一下!”
他放下匕首:“怎麼了?”
“你...你輕點...”
她顫抖說道。
霍法一手按着她的後背,一手死死的捂住對方嘴巴,用力一刺。
刀刃扎進了克洛伊背後的一隻眼睛中,克洛伊發出一聲慘哼。不受控制的一口咬住了霍法的手背,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霍法沒出聲,但汗液從他的下巴滴在修女的後背。
他手臂用力,一隻長在背上的眼睛被硬生生的挖了出來。它彷彿有自己的生命和意識一般,瘋狂的轉動着,掙扎着,尾部還連着一些糾結的觸鬚,看起來異常猙獰。
“啊!!”
“我好疼啊!!”
克洛伊在霍法的手掌下發出悶哼,鮮血從她的後背涌出,順着纖細的腰肢流在了甲板上。
霍法把挖出來的眼睛往海里一扔,深海中,一些鯊魚聞到了迷人的血味。它們搖動着尾巴,你追我趕的向水面游去。
瑪麗瑟縮在角落,看着一顆顆眼珠被挖出來,扔到海里。
她腳背弓起來了,捂住眼睛不敢看,卻又神使鬼差的透過指縫看着那個灰髮少年一臉冷峻的手起刀落。
似乎是他冷靜到淡漠的表情給了她力量,她顫顫巍巍的順着甲板爬了過去,握住了慘叫的克洛伊的胳膊。
“忍一忍,親愛的......忍一忍就好。”
克洛伊忍不了,只有慘叫。
“快點.....快點.....!”
霍法拔出刀刃,如機器般冰冷的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在克洛伊近乎麻木的痛苦慘叫中,他挖完了所有的眼睛。
瑪麗手忙腳亂的拿出毛巾和繃帶,給克洛伊上藥止血,此刻,修女嘴脣煞白,已經近乎虛脫。
做完手術,霍法一刻也不敢休息。
雖然他移除了黑巫師用於追蹤的黑暗魔法,但這只是斷絕了他們繼續追蹤的可能性。
不過遠處那些快艇已經包圍過來了,當務之急是快速離開此地,找個安全的地方給修女治療,否則她很可能會因爲失血過多陷入絕境。
救生艇再度啓動,然而這時,一絲冷氣席捲霍法全身,他打了個寒顫,低頭一看。
海面此刻居然冒出了一絲絲的冰棱,那冰棱迅速擴大,很快就把海面凍上了一層寒霜。
不僅如此,天空中也詭異的飄蕩起了一片片的雪花。那雪花只飄不降,並且在空中交匯形成了一根又一根冰針。
......
......
於此同時,遠處的幾艘快艇上,一個男人擡起手臂,並在空中握拳。
那些正在行進中的快艇都停了下來。
“把海面凍住。”他命令道。
身後的黑巫師對視一眼,面帶不屑。
但他們依然把手伸進海水之中,低聲吟唱道:“Frozen land。”
頓時,以每個黑巫師手臂爲圓心,海面以驚人的速度凍結。無論是翻滾的海浪,還是呼嘯的海風,這一刻都在低溫下靜滯。
有一條飛魚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想趕緊跳出海面飛走,卻在起跳的瞬間被凍結在了海面之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月牙形冰雕。
眼看海面差不多可以行走了,坐在第一艘船上的高大男子支起腰,“這是我的戰鬥,你們別摻合。”
這句話讓那些和他同船的黑袍們炸鍋一般的站了起來:“什麼,曼斯說了,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抓住勒梅!”
“喂,放跑了那個女人,你能負責麼,知不知道她也是格林德沃的目標之一!”
“閉嘴!”
多米尼克回頭一聲咆哮:“這片海域我說了算,沒人可以從我手裡跑掉。你們如果真想幫忙,就在戰鬥結束之後帶着犯人趕緊滾蛋。”
說完,他拎起一把近兩米長的巨大十字劍插在背上,大踏步的走下快艇。
幾個黑巫師面色極冷的看着他在冰面上的背影,待他走遠後。其中一人冷笑道:“怪不得被安排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看大門,我可算知道爲什麼格林德沃不待見他了。”
另一人輕聲附和:“別說是格林德沃,就算是我,有時候都想給他一耳光,傲什麼傲,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
看着那以驚人速度包裹來的冰面,還有天空的冰棱。
霍法暗道不妙,失算了,自己動作還是太慢。有了上一次被自己逃走的教訓,這一次這些傢伙直接封死了自己飛行或者游泳逃跑的任何途徑。
再回頭看了眼臉色蒼白如剛生完孩子的克洛伊,還有縮在角落如受驚兔子一樣抱着腦袋的瑪麗,自己可以說已經孤立無援了。
咬咬牙,從口袋裡掏出了兩把手槍。
他蹲了下來,將手槍分別塞在了瑪麗和克洛伊的手上。
“聽着,這兩把槍你們拿着防身。”
克洛伊一言不發,顫抖的坐在角落,任由霍法把槍塞進她的手中。
頓了頓,他神色凝重地對兩人說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我被那些人幹掉,實在沒辦法,你們就自我了斷吧。”
瑪麗尖叫一聲,如同被烙鐵燙了手一樣,把手槍扔到了一邊。
霍法重新把槍拿住,塞在了她的手裡:“聽着,你被他們抓住,你會被送進集中營,在那裡你可能被毒殺,可能被餓死,可能被輪姦,甚至可能被剝皮。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了斷,明白嗎?”
克洛伊嘶啞說道:“別烏鴉嘴...巴赫....”
霍法沒有再回答,情況危急,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海上。
意外的是,剛剛那些凍結海面的黑袍帝國巫師,此刻卻悄然退去。他們的離開絲毫沒有給霍法帶來任何輕鬆之意,相反,看不見的壓力如山巒一般向他壓迫而來。
一片片冰屑從海面滾過去,整片海面都被極速凍成了一片平原,平原上高低起伏的是原本嶙峋的浪花,整個場景異常詭異。
冰面微微震動了一下。
他眯起眼睛。
瀰漫的冰冷霧氣中,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緩緩浮現。
只有一人。
他戴上了黑色的金屬魔力手套,跳下被凍死在海面上的救生艇,沿着起伏不定的冰面向着那個高大身影緩緩走了過去。
冰凍的海面微微顫抖,原本溫暖的海洋風變成了凜冬般刺骨的寒風。
距離越來越近,兩人相距二十米的時候,都停了下來。
霍法看清楚了過來找自己的傢伙。
他身上穿戴着厚重的甲冑,腦袋尖尖,肩膀上扛着一把有自己腰那麼寬的巨型十字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中世紀穿越過來的重甲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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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赫?”
盔甲裡傳來沉悶的聲音。
“伊森.多米尼克。”
霍法輕聲說道。
“半年沒見,學弟居然還記得我,真是榮幸。”盔甲打開,露出其後一張中年人臉龐。他眼睛上有三道豎紋傷疤,看起來分外兇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