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碼頭

海上。

一條純白色的胸衣緩緩從天而降。

三臺快艇衝破浪花,對着遠處一艘老式救生船駛去。

救生船停在海上,船體隨着波浪有規律的顫動着。船艙內兩女一男。

甲板上,呻吟聲不斷。

“啊啊啊...”

“你輕點...”

“我疼!”

少女裸露着後背,趴在甲板上。

一個女人撫摸着少女的臉龐,顫抖說道:“忍一忍,親愛的,忍一忍就好。”

在她身後,少年一手按着她的後背,一手死死的捂住對方嘴巴,用力一刺。

少女發出一聲悶哼。

汗液從少年的下巴滴在少女的後背。

......

......

時間,三天前,諾曼底。

一輛老式雪鐵龍顛簸在鐵灰色的公路上,它有着髒兮兮的黃色,頂上用繩索綁着幾個大行李箱。

車內,灰色頭髮的少年穿着一件花格子襯衫,黑色的破洞牛仔褲,以及一雙藍色帆布鞋,一副普通麻瓜的打扮。

而副駕駛上的卻坐着一名戴着黑白頭飾的修女,修女的臉上有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疤。

二人正是離開巴黎的霍法和克洛伊,不久前,他們租了一輛不知道轉手多少次的老汽車,一路前往位於海邊的諾曼底,並打算從此地出發,渡過英吉利海峽,前往英國。

車內,車載收音機正播放着一檔不知名的巫師訪談節目,修女蜷縮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德語巫師電臺。

“.......歡迎收聽怪物之夜故事會,我是奧倫.布萊恩。今天,我們要講的怪物,是利維坦,一隻遠古魔物。

相傳,它和它的族羣,一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海底。可利維坦卻是族羣中的異類,身爲魔物,卻嚮往着陸地和海洋表面的光明。

於是在某一天,它和族羣內的巫師許願,想要去海洋表面一堵太陽的真容。

巫師答應了它,讓他擁有了漂浮海面的能力,但是也警告它,必須在夕陽落下海面時,返回海底,否則就會永遠被自己的族羣所拋棄。

利維坦答應了巫師。

在一次黎明時分,它從深海浮上了海面。

那一秒,它被黎明和日光的曠世美景所震撼。

它呆呆的注視着太陽,直至夕陽落下,它也沒有返回海底。

就這樣,利維坦日復一日的沉迷於太陽的美色,直到有一天它醒悟過來,想要返回海底。

卻發現它海底的同伴早已死去,認識的一切都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化作烏有。

它被死神遺忘,永遠孤獨的飄蕩在大海之中,日復一日的重複着單調而枯燥的生活,等待着......”

啪嗒。

車內的收音機被有些困頓的霍法關掉。

只見他疲憊的握着方向盤,胳膊肘子靠在玻璃上,拳頭託着腮幫子,一副老司機的模樣。

“你幹嘛,我正聽這附近的故事呢。”克洛伊不滿的抱怨。

“你都聽了整整一天了,你真能記住那麼多東西?”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記不住。”

“因爲你聽它們只是無聊。”霍法平淡的一針見血。

“我......切,真悶。”

修女撇過頭去,百無聊賴的玩起了手指,“今天天氣真好啊。”

“嗯。”

“說起來,我也很喜歡這種晴天。”

她似乎在自言自語。

霍法沒有搭話,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道:“對了,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準備借船的那個?”

“弗蘭克,弗蘭克.迪安。”

“他是做什麼的?”

“走私貨物的。”

霍法打了個哈欠:“你管這麼多幹嘛,只需要安心坐船回英國就夠了。”

“他多大,和你一樣大麼?”

“哼,是我兩個大。”

“我猜也是,像你這麼大就出來跑,倒也真是罕見。”克洛伊攤開手,嘆了口氣。

這時,車輛上下顛簸了一下,似乎軋到了路上什麼突起物,輪胎髮出了不詳的哧哧聲,方向盤一時間晃動異常。

嘎吱。

霍法把車停在了路邊。

此刻,他們來到了一片樹林之中,地面是黃褐的土路,兩旁是高聳的岩石和山坡,天空中飄蕩着一些細碎的蒲公英種子。

克洛伊看着成片的樹林,問道:“我們到諾曼底了?”

“沒有,還有一段路,不過車胎好像出了點問題。”

說着,他推開車門,下車檢查了一下。

這才發現土路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碎鐵皮,其中幾塊碎鐵皮將他這輛老式雪鐵龍的左前胎刺成了篩子。

霍法拾起一個,他看着手上的碎鐵釘,心頭籠罩上了一絲陰霾,這是人爲佈下的陷阱。

會是那羣德國巫師麼?

他不清楚。

不過他覺得帝國巫師協會的人應該不屑於用這種低劣粗俗的手段。

這時,克洛伊也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她看着路上的碎鐵釘,呀了一聲,蹲下來檢查着車胎。

“誰這麼缺德?”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霍法對克洛伊說道。

他拽着藤蔓向山坡的高處爬去,當他爬到山坡頂端的時候,他能看見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邊有一片低矮的房屋聚集地,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回到車旁,克洛伊正蹲在地上,試圖把路上的那些碎鐵釘清理乾淨,霍法把她拉了起來,從車頂下取下了兩人的行李。

隨後,他趴在車內,轉動車鑰匙,又拿了一塊磚頭壓在油門上,爆胎的雪鐵龍發出一陣轟鳴聲,壓着碎鐵釘,一路絕塵而去。

汽車捲起的灰塵讓克洛伊開始咳嗽。咳嗽完,她緩緩直起腰,

“誒,我們不開車了麼?”

“不開了,我怕那些德國巫師會跟着車轍找過來。”他指了指旁邊的樹林。

“我們步行去海邊,如果不出意外,我那個朋友應該就在這一帶。”

......

......

三小時後,步行的兩人穿過了層層疊疊的海濱森林,來到了之前看到了的聚集地。

也就是所謂的勒阿弗爾港。

傳說中著名印象派畫家莫奈童年時光在此度過,他的很多作品以此地爲背景。

這裡在後世是歐洲最大的港口之一。

但現在不是。

現在的勒阿弗爾港,只是一個飽受戰火摧殘的海濱小鎮。

由於過於重要的地理位置,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港口在二戰時期曾經是最重要的轉折點發生的位置之一,諾曼底登陸。

不過那個轉折點還有一年時間纔會到來,即便如此,這裡也已經被戰火蹂躪的一塌糊塗了。

一些破碎的老舊建築如抽象藝術一樣,隨機的堆疊在一起。其間還夾雜着一些士兵或動物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着硝煙和惡臭,讓人不禁想到畢加索的名畫《格爾尼卡》。

這裡完全屬於前線的位置,其慘烈程度遠超巴黎。

“你那個......朋友,就住在這裡?”

克洛伊用不確定的口吻輕聲問道。

霍法沒有回答。

弗蘭克會在這裡麼?他也不太確定。

回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傢伙正在諾曼底一帶販賣巫毒藥劑。

能夠與歐洲外那層次混亂的反抗組織建立聯繫的走私商人寥寥無幾,弗蘭克.迪安就是其中之一。他一度神奇地追索到了某些來路,從而在十幾個城市建立了穩定的關係。鍊金器械和魔藥順着一條極其隱蔽的精密路線流入那些斷絕來往的國度。

他什麼都賣,小到魔藥,槍械,手錶、伸縮刀、打火機、大到坦克輪船,金屬原料,幾乎是能想到的東西,他都有供應。

“走吧,先找找看再說。”

他勉強按照着曾經的記憶,順着殘破的建築往諾曼底的城內走去,克洛伊沒什麼主意,雖然她滿肚懷疑,但也跟在霍法身後。

沿海岸走了十分鐘,路面變得異常狹窄,道路兩旁出現了一些低矮的棚屋和一些破舊骯髒的帳篷,有些帳篷坐落在碎石之上,石縫間,隱約可見一些僵硬的士兵屍體。

那些屍體被掛在石柱上,姿態扭曲,讓人不寒而慄,彷彿帶着令行禁止的意味。

海風呼嘯中,霍法靠近了其中一根石柱,他看清楚了那死亡士兵的身份,他穿着卡其色的外套,肩膀上有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藍白紅標誌,是個法國士兵。

“屍體還沒有腐爛,死亡時間好像沒多久。”

克洛伊低聲說道。

霍法閉上眼睛,用手在石柱上撫摸了一下,不多時,那柱子上浮現出一個環狀的盤旋觸手雕刻,正是那環狀觸手將士兵牢牢的釘死在石柱上。

“這些士兵是被魔法殺死的。”

霍法喃喃道:“變形魔法。”

“德國巫師做的麼.....”

克洛伊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

霍法搖頭不語,他初來乍到,對這裡一點都不瞭解。

繞過廢墟之後,兩人來到了勒阿弗爾港港口。

順着港口走了大概十分鐘,他們看到了一艘停在碼頭的船,那艘船有二十米長,船身上打滿了鐵皮補丁,塗着褪色的白色油漆,模樣就像那艘隨時準備從曼哈頓港開往骷髏島的冒險號攝影船。

這裡,他們終於看見了活人的身影,那是一羣揹着煤塊和木板的男人,他們赤裸上半身,表情絕望,腳上戴着鐵鏈,皮膚因爲沾了煤灰而黝黑。

在他們身邊,幾個穿着破舊夾克的持槍武裝暴徒站在木箱上,居高嶺下的監視他們。

正好這時候,有一個骨瘦如柴的運煤男人大概是不堪重負,重重的撲倒在了地上。黑色的煤塊散落一地。

“該死,你這隻懶蛆!”

伴隨着怒罵,一名武裝暴徒從木箱上跳了下來,抽出一條鞭子,高高揮舞而起,伴隨着清脆的響聲落在了男人身上。

“起來,去幹活!”

那個男人卻沒有慘叫,只是蜷縮着抱成團,微微顫抖。

克洛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再也不能淡定了,“這些是什麼人!?”

“你指誰?”

“你說我指誰?”

“打人的應該是附近的一些私掠團伙,他們在戰爭之後的廢土上收集財物,至於那些被打的...應該是他們的奴隸。”

“奴隸?”

克洛伊聲音拔高了三度,“你確定?”

“不像麼?”

幾個持武裝暴徒聽到了兩人的聲音,那個正在鞭打奴隸的持槍男人收起鞭子,快步走了過來。

“喂,你們兩個,幹什麼的?”

那名監工長得就像非洲的某種靈長類動物,肩臂上都是暴起的肌肉。紅潤的臉頰,大大的嘴巴,歪斜的眉毛,嗓門粗聲粗氣。

克洛伊質問:“嘿,你就是那個叫弗蘭克的傢伙?”

“不是,別給我舔亂。”霍法警告着把克洛伊推到身後,他看着面前那名狒狒模樣的暴徒:“我找弗蘭克,你們的老大。”

誰料那男人立刻抽出槍,指着霍法的腦袋,質問道:“你們從哪裡來的?”

對方古怪的舉動讓霍法困惑,但出於謹慎,他舉起了手臂:“巴黎。”

武裝暴徒:“來做什麼?”

霍法微惱,“你爲什麼不去通報一下弗蘭克.迪安?”他低聲說道,“我不希望惹麻煩。你明白?”

“不好意思做不到。”男人不爲所動:“我勸你們最好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霍法臉色冷了下來,他二話不說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槍口。棕色的槍托上印着雄鷹的標誌,材質是厚實的紅木,卻被他一把捏彎。

轟!!

槍支炸膛。

霍法鬆開手,金屬碎片潑灑而下,落在地面上,“拿武器指着它的製造者,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持槍男人跌跌撞撞後退,他的臉和手臂被炸膛的槍支碎片波及,鮮血淋漓,他擡起手掌,用力吹了個口哨。

噓!!

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

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從四面八方伸了出來。

每個槍口後面都站着一個手持槍支的武裝暴徒。

被團團包圍霍法站在空地上,大聲怒吼道:“弗蘭克,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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