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酒吧

話音未落,遠處又是一聲轟然爆炸,混合在其中的還有劇烈的槍聲和交火聲。士兵不再多言,架起武器就開始對着黑暗掃射起來,彷彿在攻擊一頭看不見的巨獸。

“起來,快點!”

霍法焦灼地踢了一腳諾伯,伸出手。

“幻影移形。”

“該死的......”

諾伯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抓住霍法的手腕。

天空再度被火光照亮。諾伯沒有猶豫,他反手抓住霍法的手腕。

噼啪!

隨着一聲爆響,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一羣士兵抱着槍突突突地向黑暗中掃射,那橘黃色的子彈如無數亮黃色的閃電一般,在空中飛舞不止。

城區。諾伯拉着霍法跌跌撞撞地從幻影移形中退了出來。此刻,防空警報充斥在巴黎的大街小巷。

路上的行人四散而逃,街道上散落着大量被踩爛的水果和蔬菜。一些被綁在柱子上的戰馬因爲受驚而拼命嘶吼。

街頭巷尾的士兵紛紛跳上吉普車,十幾臺軍用吉普亮着刺眼的射燈,從街頭疾馳而過,捲起大股大股的灰塵。

“走走走!快一點!”

諾伯在前面催促。

霍法步履匆匆地追上了跑得都快沒影的諾伯。

諾伯極爲嫺熟地帶着霍法左扭右拐,鑽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在這裡,他打開一扇教堂的厚重木門,將霍法推了進去。

關上厚厚的木門,門外的警報聲低沉了下來。

這裡大概是從前某個天主教會用來運送貨物的走廊,看起來頗爲清淨。

諾伯靠在門上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隨後他惱火地一腳踹翻垃圾桶。

“這羣該死的麻瓜,清淨不了幾天。”

碎紙屑橫飛,諾伯在教堂的地道里發着脾氣。

霍法看着自己易怒的同伴,陷入了思索。現在已經是1942年了,麻瓜衝突的中心已經轉到了蘇聯那邊了纔是,怎麼突然又打了起來。

想了想,他沒整理出什麼頭緒。

諾伯還在一旁惱怒:“這下好了,用了幻影移形,那些駐紮的德國巫師察覺到了怎麼辦?”

“察覺到不代表立刻就能找過來。”

霍法安慰了一句:“我們還有時間可以跑路。”

“跑,又跑,這次你想跑哪裡去,南極麼?”

諾伯沒好氣地說道。

霍法被逗樂了:“去南極也得先把失竊的武器找回來,帶路吧。”

兩人沿着狹長的地道往前走去。這地道內也並非空無一人。沒走多遠,兩人就看到一個坐在椅子上喝啤酒的黑人。那黑人在諾伯經過的時候,還對他打了聲招呼。

漸漸的,聚集在地道內的人越發的多了起來。

這些人有些疲憊懶散,眼神不善,面露兇光,他們或是吆五喝六的喝酒,或是擦拭着自己的武器。一看就是在黑色地帶討生活的傢伙。

也有的穿着修道院的衣服,打扮得像是神父,他們站在木頭箱子上,慷慨激昂地念着悼詞,宣傳着宗教和信仰。

兩人走到地道轉角位置的時候,一個滿臂紋身的黑人大漢從另外一個轉角繞了出來。他腰上插着兩把利刃。背上揹着一把突擊步槍。

“嘿,霍法。嘿,諾伯。”

黑人壯漢用英語對霍法打了聲招呼。

“喲,甘普。”

霍法簡短地對他點了點頭。

“你剛剛看到那外面的爆炸了麼?”

高大的黑人有些心有餘悸地問道。

霍法點頭:“看到了。”

“已經很久沒打過了,爲什麼今天又開始了。”

“這是戰時,哪裡打起來都不奇怪。”

霍法說道。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黑人沉吟片刻,又好奇問道:“你們這麼晚去哪裡?”

霍法沒有回答。

“去找杜蘭特。”

諾伯回答。

“你們也去找他?”

黑人有些詫異地邊走邊問。

“怎麼,還有別人在找他。”

諾伯問道。

“我可是聽說了,英國魔法部最近也在派人找他。”

“英國魔法部派人找杜蘭特?”

諾伯瞪大眼睛。

“差不多。”

黑人回答道:“就是這兩天的事,前兩天我的一個手下在車站接待了一個英國來的巫師,她下車就問杜蘭特的位置。”

諾伯立刻警惕地問道:“什麼情況?”

“你覺得那些人會告訴我?”

黑人聳聳肩膀:“我也不感興趣,你們英國人的事,和我沒關係。”

說完後,他就從地道拐角的一個走廊鑽了出去,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那個黑人朋友走後,諾伯表情變得有些陰晴不定:“魔法部在找杜蘭特,你怎麼看?”

霍法沉吟片刻,皺眉道:

“杜蘭特那傢伙貪生怕死,萬一魔法部是順藤摸瓜找過來的,那傢伙少不得要把我們私造武器的消息傳出去。”

諾伯:“魔法部知道你在這裡,他們又想幹嘛?”

“誰知道,不過無論如何,都應該在魔法部之前找到他。”

......

......

半小時後。

霍法和諾伯一前一後地鑽出了隧道。

他們來到這座城市的東二十區。

此刻雨已經停了,一輪巨大的半月高懸於空。

在法蘭西藍黑的夜色中,一座座教堂和修道院高聳如雲,那些古老的建築尖頂上覆蓋着千奇百怪的雕像,它們在夜色中呈現出一種怪誕不經的模樣。

外城的亂象還沒有波及到這邊,這裡看起來倒是一片風平浪靜的模樣。只能偶爾聽到遠處一些類似爆竹似得槍響。

不過這在戰爭年代實屬司空見慣。

兩人繞過一片被炸成了廢墟的修道院,來到了城市的一角某個破舊的酒吧。

搖曳的霓虹閃爍明滅。

酒吧門口幾個持槍黑人正在檢查進出的人羣。

霍法甩了甩手臂,魔力增幅手套變形成了一隻老鼠,從他的手掌跳了下來,眨眼間鑽進酒吧,消失在了幾個黑人中間。

察覺到霍法和諾伯過來,那幾個手持步槍的黑人立刻滿臉兇光地圍了上來。

“武器都交出來。”

諾伯抽出手槍,放在了黑人的手上。

黑人還不滿意,把諾伯和霍法按在牆壁就是一通亂摸。

霍法和諾伯沒有反抗,張開雙臂接受了近似飛機安檢的盤查後,他們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地進入了酒吧。

酒吧內瀰漫着濃郁而古怪的氣味,一羣白人臉紅脖子粗地噴吐着煙霧,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子嗆人的煙味。人羣中穿梭着一些身材暴露濃妝豔抹的女招待,她們大多都很年輕,臉上帶着麻木的微笑。

酒吧中間有一個舞池,舞池中央有幾個黑人美女和白人女人袒露上半身跳着鋼管舞。她們腳下散落着一些法郎和馬克。

這種風氣霍法也早就見怪不怪,來來往往的大腿中,他在人羣中彎下腰,假裝繫鞋帶。

一隻黑色老鼠從暗處竄了出來,回到了霍法手臂上,重新變回了魔力增幅手套。

他站起身,諾伯貼着他的肩膀,低聲說道: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找杜蘭特,找到他之後給你信號,那傢伙沒見過你,我們給他來個出其不意。”

霍法點點頭,沒有多說話,徑直走向了吧檯。

而諾伯則側身消失在了舞動人羣之中。

吧檯後,一個佝僂年邁的黑人酒保擦着杯子,看見霍法過來,他習慣性地問道:“要來點什麼?”

正好此刻,一個高挑的女性從暗處走了出來。坐在了霍法身邊。

“威士忌,勞駕。”

於是霍法也說道:“給我一杯威士忌吧。”

於是酒保上了兩杯帶冰威士忌,旁邊那個高挑女性接過杯子展顏一笑,拿着杯子碰了碰霍法的杯子。

“晚上好啊。”

她用法語說道。

“晚上好。”

霍法皮笑肉不笑,舉起杯子用嘴脣沾了一下酒水,便放回了杯子。

“你年紀好像不大。”

女人笑道。

“還好。”

霍法禮貌微笑說道。

“你是哪裡人,一個人出來玩麼?”

法國這邊的風氣很是開放,或者說,酒吧裡的風氣很是開放。

“工作,不玩。”

霍法顯得老實且疏遠。

他不習慣喝酒,也懶得和別人搭訕聊天,他待會可能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

“什麼工作要在酒吧裡做?”

女人伸手搭在了霍法肩膀上,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霍法擡起眼皮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掌,又看向手掌的主人。這是一個容貌很奇怪的光頭女人,穿着灰色的衣服,高鼻大眼,漂亮倒也挺漂亮。

但正是因爲對方挺好看,他便覺得有些不正常,按理來說漂亮的女生大多不會主動。

他慢吞吞說道:“你管得還真多。”

光頭女人也並未生氣,她聳聳肩放開手,“你這人還挺高冷。”

說完,她端着酒杯就繞開了他。

霍法並未在意這個小插曲,只是當光頭女人離開後,他卻又察覺到一絲怪異的窺視感。他不禁回頭看去,卻並沒有察覺到有誰在盯着自己,所有人都沉浸在酒精和性的世界。

他晃了晃腦袋,恢復了平靜。

酒吧里人來人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就這樣,霍法坐在高腳凳上,一坐就是半個小時。他這幅模樣無論誰看了都沒有任何興趣,卻唯獨引起了酒保的注意。

酒保有些神色不善地看着面前那個怪模怪樣的少年。

只見那傢伙坐在高腳蹬上,耷拉着眼皮,手指有規律地點着桌面,面前擺着一杯加冰威士忌。不過此刻那杯琥珀色酒液中的冰塊已經快要融化了,杯子上凝結着密密麻麻的水珠。

自從半小時前,這傢伙進來,便一言不發地坐在原地。旁邊人和他聊天他非常敷衍,而自己給他上了一杯加冰威士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

酒保開始警惕起來。

這裡大多數人都是面色坨紅,抽着香菸,抱怨着生活和戰爭,一副醉醺醺混吃等死的模樣。偶爾有那種刻意裝深沉的傢伙,遇見一個漂亮的女人,也就原形畢露了。

在這種地方工作多年,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哪些人是刻意裝酷吸引別人關注,哪些人是真實的不正常。

而面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年紀不大,臉上卻帶着一種罕見的清醒和冷漠,他一看就是那種罕見的滴酒不沾的傢伙。這些傢伙幹嘛來酒吧?

終於,擦杯子的酒保忍不住了,他放下了那隻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的杯子,有意無意地說道:

“日子真的糟透了,天天都是屠殺,轟炸,死人,要我說,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霍法耷拉着腦袋回答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

酒保有意無意地說道:“這世道太危險,想多活幾天就得多動點心思。”

“忍吧,忍個幾年,說不定就解脫了。”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心裡想着諾伯怎麼找杜蘭特找了那麼久。

“你在這裡等人麼?”

酒保點破了霍法枯坐的原因。

“啊哈。”

“你不喝麼?”

酒保指着霍法面前的威士忌。

“來酒吧一定要喝酒?”

霍法沒精打采地問。

“不是麼?”

酒保用黝黑的嘴脣努了努周圍。

正好此刻有個男顧客衝進舞池,抱着一個脫衣舞女就開始狂吻。他大概是很有錢,僱了很多人在底下開香檳狂歡。舞女尖叫,但是她的聲音被淹沒在了香檳噴射的聲音中。

酒保:“看,那纔是正常人。”

霍法有些不耐煩地取出幾張法郎紙幣,推了過去,想用錢堵住這個煩人傢伙的嘴,不料他的手在半途便被酒保重重按下。

砰!

酒保按下霍法的手背,聲音低沉道:“別裝模作樣,你不是來喝酒的,對麼?”

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黑漆漆的手掌,霍法先是微微驚詫,隨後便咧嘴譏諷道:“怎麼,你們酒吧連顧客的目的都要管麼?”

一言不合,黑人臉上閃過一絲兇光,他把手伸到了櫃檯下面,那裡橫置着一臺老舊的傳呼機:“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察覺到對方的小動作,霍法根本懶得理會,他歪了歪腦袋,“杜蘭特給了你多少錢,你對他這麼上心?”

酒保拿起傳呼器,看着霍法眨也不眨地說道:“進來一下,這裡有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他打算讓人把面前這傢伙帶走,可說着說着,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年輕的傢伙正用戲謔的表情看着自己。

再一扭頭,他卻發現自己不知爲什麼居然抓着一個酒瓶在當電話打。

如此反常和荒誕的一幕讓他觸電般地扔開酒瓶,把手伸向了牆壁上掛的獵槍那裡。

而正當他準備抽槍威脅之際,就在這時,遠遠的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咆哮。

吼!!

伴隨着那聲咆哮,一個人影如同炮彈一樣,轟然從二樓砸了下來,他撞碎了欄杆,砰咚一聲砸在了那羣****的舞池裡,砸碎一堆酒瓶。

玻璃碎屑飛濺。

撲克牌和紙幣慢悠悠地從天空飄了下來。

酒吧裡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搔首弄姿的舞女被嚇得縮在了鋼管後面,幾個看跳舞的人香檳從嘴角流下,打牌的抓着撲克呆愣愣地坐在原地。

安靜了大概有三秒。

那些端着盤子的女招待才反應過來,她們紛紛扔掉盤子,捂着腦袋尖叫起來。

高亢的尖叫如同點燃混亂的導火索。

酒吧只用了一秒鐘便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酒保猛地抄起獵槍,霍法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黑人酒保的鼻子上。

可憐的酒保保險還沒拉開,就被這一拳砸倒在地,鼻血噴涌的暈死過去。

隨後霍法衝到了那一團亂局的中心。

只見剛剛離開的諾伯此刻正四仰八叉的倒在一堆碎木板的中間,左臂扭成了一個怪異的弧度,嘴角咳血。

在他胸口,印刻五道巨大的傷口,如同被猛獸劃傷了一般。

霍法大驚,蹲了下來。

“喂,老傢伙,你怎麼了?”

“咳咳.....沒事......”

諾伯眼睛斜看着霍法,掙扎地從地上把自己撐了起來。

“杜蘭特那傢伙,是個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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