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可以成爲一個更好的人。”
鄧不利多說完,對霍法眨眨眼,轉身走出門去。
目送鄧布利多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霍法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是那塊失而復得的拉文克勞的紀念幣。
硬幣的正面,是羅納伊.拉文克勞的頭像,她戴着冠冕,拿着天平。
似乎想對霍法說什麼。
而背面則刻着一排拉丁文:Reperio lux in tenebris
尋找黑暗下的光明。
這排字他已經看了無數次。
霍法愣愣地看着硬幣,有什麼細節是被他忽略的。
他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答案。
只好看着窗外。
這時,夜幕降臨,一輪圓月高懸於天。
黑暗的夜空中,那輪圓月是如此的明亮,它明晃晃地閃耀在黑暗中,彷彿在無聲地提示着霍法。
霍法從病牀直起身。
尋找黑暗下的光明,霍法擡頭看着月亮。
自己這一年的每一次冒險,好像都能看到這輪明晃晃的月亮,黑暗下的光明,是讓自己去月球麼......?
他有些泄氣地坐回了病牀,可下一秒,他目光聚焦在遠處,眉頭皺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等等......黑暗下的光明?
他站起身,來到病房的窗臺前。
在他的視線中,遠處獵場邊緣巨大的黑湖上,同樣映襯着一輪明晃晃的月亮。
盯着湖面的月亮看了一會兒,所有的線索如同閃電一樣貫穿過他的大腦。
黑暗下的光明。
他難以置信看着手中的硬幣。
猛地擡起頭,喃喃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他一把抄起牀頭櫃上的魔杖。
一股完全無法言說的力量逐漸從他身體百骸中開始涌現,他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麼力量,但他能清楚的感覺自己大腦中的空白被逐漸驅散。
沒錯,自己的目標還沒有完成。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迅速解開了自己肩膀上的繃帶。
隨後他換上了自己那身因多次戰鬥變得破破爛爛的校袍,把魔杖插回自己的腰間。
隨後,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去。
經過了大廳,此刻,學校的人羣呈現出一種兩極分化的狀態,一邊是狂躁不安,拖着行李箱到處走動爭吵的學生。 ωωω☢ Tтkд n☢ ¢ ○
另一邊卻又一反常態的安靜,他們看着報紙,一個個安靜麻木得如同死屍。
也許是這些天太多的震撼消息已經消磨完了學生的激情,也許自從阿芒多.迪佩特被發現罪責的那一刻,這個學校的命運便已經註定。
他們就這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既不離開,也不討論。
混亂的禮堂大廳中央,那顆霍格沃茨寶珠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也許院長們發現連四大創始人的神器也無法讓學校免除厄運,放棄了這無用的陳設。
但這一切暫時不是霍法要關注的。
在魔法階梯的幫助下,他快步回到了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在阿芒多.迪佩特被捕後,學校便不再對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有所封禁。
雖然公共休息室恢復了以往的裝修,拉文克勞的雕像重新豎起,壁爐重新燃起了火焰,但裡面的學生卻是一臉的愁雲慘霧。
米蘭達抱着胳膊,正在角落裡和阿格萊亞憂心忡忡地說着什麼。
霍法快步走過去,按住了阿格萊亞的肩膀:“手鐲,手鐲學校還給你了麼?”
阿格萊亞嚇了一大跳,劈手就打過去。
“誰啊!?”
霍法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看清楚來人,她瞪大眼睛。
“霍法......?”
米蘭達臉上的愁容漸漸散去,她嘴脣微微上揚:“你終於肯出來啦。”
“我想通了,這件事還沒完。”霍法說道。
“阿格萊亞,學校把你的手鐲還給你了麼?”
“你怎麼知道呀?”阿格萊亞說道,“今天給的。”
“快,拿給我。”霍法說道。
“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阿格萊亞一把抓住了霍法,有些抓心撓肝地急道:“快和我說說。”
“沒時間了,快點拿給我,等我回來後有的是時間和你們解釋。”
“哎呀!”
阿格萊亞跺跺腳,但還是快步跑向旋轉樓梯。
霍法轉頭,小聲說道:“米蘭達,那個半人國王還在這個學校,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很顯然他的目的不會單純.......”
“你找到答案了?”米蘭達顯得十分鎮定,她直接問道。
“還差一點,但已經很近了。”
“好,我該怎麼做?”
“你帶阿格萊亞去找鄧布利多,讓他保護好你們,如果可以,最好帶着其他學生儘快離開學校,我去找最後一把鑰匙。”
這時,阿格萊亞走下樓梯,把那個形狀古老的手鐲遞給了霍法。
他拿過手鐲,拍了拍米蘭達的肩膀,隨後迅速地衝出公共休息室,走向樓下。
......
......
黑暗的地下室,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在一泊水池內。發出極有規律的嘀嗒聲響。
巨大的落地窗前,奧西維亞盤膝一動不動的看着窗外森綠色的湖水,如同毫無靈魂的雕塑。
她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不知坐了多久。在她的身側,擺着一份舊報紙,一份從來沒有動過的銀質餐盤。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端着餐盤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放下餐盤,緩緩地走到少女的身邊坐下。
“小姐,宣判已經下來了。”
“嗯。”
奧西維亞一動不動的回答。
“不想改變什麼了麼?小姐。”
老者憂心忡忡地說。
“不想。”
“好吧,注意飲食,你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飯了。”
老者無力地嘆了口氣,把餐盤放在她的身邊。說完,他轉身離開。
可走兩步,他猶豫了一會兒,又走了回來,從胸口掏出一隻金色的王冠被放在了奧西維亞的面前。
“對了,阿不思.鄧布利多託我把這個還給你。”
奧西維亞看了一眼那個金色的圓環,搖搖頭,輕聲說道:“我受夠了,莫洛斯。”
老者手指在金冠上頓了頓,但還是把金冠推在她面前:“如果你不喜歡,就把它毀掉吧。我沒有處置它的權利。”
奧西維亞一動不動,也沒有回答。
花白頭髮的老者低聲說道:“早點和我回蘇聯吧,小姐。這裡不是你的家,你的人生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這座學校.......”
咚咚咚。
這時,頂上傳來隱隱約約的敲門聲,老者看了看上面:“有人來了。”
“不見。”
奧西維亞說道。
咚咚咚。
敲門聲更大了一點,老者猶豫了片刻:“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我和這所學校一起離開。”
“我尊重你的選擇。”
老者嘆了口氣,起身收拾起了舊餐盤。
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片刻,隨後消失。
......
......
霍法站在地下室的奧西維亞辦公室門口,面對着遲遲沒有打開的大門,眉頭緊鎖。他有一種猜想,但這種猜想必須要把三把鑰匙湊到一起。
猶豫了大概零點五秒。
霍法抽出魔杖,指着門:“阿拉霍洞開!”
砰!
門栓瞬間崩開。
霍法猛地推開門,直接就往辦公室內部闖去。
還沒闖兩步,一隻健碩的手臂就抓住了霍法,
他猛地往旁邊一跳,卻發現抓住自己的是一個傲羅打扮的花白鬍子老頭,他穿着整齊的巫師袍,打扮得一絲不苟,此前抓迪佩特的時候,霍法見過他一次。
白頭髮老者臉色不善地問:“你想幹什麼?”
“我要見奧西維亞。”
“她不想見人。”
霍法不想和他廢話,直接幽靈漫步消失了。
但下一秒,他面前的場景便迅速變換。甬道如萬華鏡一樣旋轉,變換,重組,樓梯邊成了牆壁,牆壁變成了分叉口,分岔口還在自己腦袋上呈三百六十度旋轉。
他不得不退出了幽靈漫步狀態,這一刻,整個世界的繽紛變化色彩讓他眼睛都快花了。
是幻術系的魔法。
霍法一轉頭,看見白髮老頭倒掛在旋轉的天花板上。拿着魔杖,神色陰沉地看着自己。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霍法直接眼睛一閉,大聲喊道:
“奧西維亞,你可以躲在這裡,誰也不見。但你無法逃避自己的錯誤,我們還有工作沒有結束。等完成了工作,你想怎麼逃避都沒有關係......”
那個高大的老頭怒目圓睜,吹鬍子瞪眼,擡起魔杖。
“我說過,小姐不想見你!!”
霍法不管不顧,繼續說道:
“你以爲這一切就這麼結束了麼?你以爲你打傷了我,毀掉了這所學校,大可以一甩手,大搖大擺地回蘇聯,像一條冬眠的西伯利亞遊蛇?這就是你所謂的命運,這就是你花這麼多年換來的結果?”
老頭把魔杖往褲兜中一插,從天花板往下一躍,直接站在霍法面前虛虛握住了他的喉嚨。
“老傢伙,你是什麼人?”
霍法怒道。
“我是羅曼諾夫家族的管家,小姐剛出生就是我在照顧,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
霍法皺眉老頭,他抓着自己喉嚨的手彷彿是泡沫做的,沒有用一絲力氣。
偏偏他嘴上卻大聲恐嚇:“信不信我直接殺了你?”
霍法逐漸瞭然,他挑挑眉,配合得慘叫起來。
“呃啊!!”
果然,他一叫,面前旋轉的萬華鏡緩緩分開,幻境消失。奧西維亞修長的身體緩緩從黑暗中顯現出來。
“放開他,莫洛斯。這是我和他的事。”她輕聲說道。
老頭立刻“恨恨”放開了霍法的喉嚨。
霍法捂着喉嚨,沙啞咳嗽兩聲說道:“你還有管家,還帶到學校來,可真是夠特權的。”
老頭對霍法怒目而視:“嘿,臭小子,什麼特權不特權的,我負責禁林看守工作,說話可別那麼難聽。”
“莫洛斯,出去。”
“唔。”
老者尷尬地看了一眼霍法,霍法衝着老頭不屑地搖搖頭。
隨着砰咚一聲門響。
黑暗的房間裡,只剩下霍法和奧西維亞兩人。
“沒什麼好說的,都結束了。”
她看着霍法的肩膀,說道。“我累了。”
霍法快速走到她眼睛眼睛前,金色的眼睛看着綠色的眼睛。
“你只是消耗完了仇恨的力量,奧西維亞,你還不明白麼?仇恨是不會帶給你強大的力量,它只會讓你迷失,迷失自己的人生目標。”
奧西維亞側頭:“我不需要一個小屁孩對我說三道四。”
“我不是來和你說教的,聽着,迪佩特明顯是被陷害的,如果他真的是半人國王,他會蠢到連自己手下都控制不住麼?”
“我只相信證據,不相信感覺。”
“證據都是可以製造,你不覺得,我們發現的所有證據,都是故意被安排的麼。那個棺材,那些證據,都是幌子,全都是僞物。
半人國王依然在這所學校,他的目的必然不是尋找圖書館這麼簡單,我們沒有時間了。”
“你又知道他在哪兒?”
奧西維亞臉色譏諷:“50個傲羅在這所學校找了一個學期,你敢說你比他們都要厲害......?”
“你還記得雙角海岬麼?”
霍法打斷了奧西維亞:“泰晤士港下,那個有很多海豚的地方,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奧西維亞:“記得。”
“霍格沃茨也有類似的地方。”
奧西維亞悚然一驚,她立馬擡頭,直視霍法的眼睛:“你是說,鏡像世界?遠古圖書館那樣的鏡像世界?”
“沒錯。”
“可那個鏡像世界我們已經去過了。”
“你如果是古代巫師,擁有創造鏡像世界的能力,你會只創造一個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