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兩個湯姆之間的戰爭

“父親的骨,無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兒子再生!”

“僕人的肉,自願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仇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敵人復活!”

克萊爾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着一切的完成。在哈利的血滴落在坩堝裡的時候,整個坩堝泛起了白色的泡沫,並在一瞬間迅速沸騰了出來。白色的蒸汽覆蓋了一切,但是克萊爾卻能夠看到,一個高大消瘦的身影,正從坩堝裡不斷升騰而起。身體與坩堝接觸的位置迅速再生着血肉,很快,一具男性偏瘦的軀體便在濃烈的白霧中重組完成了。

伏地魔翻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斷地握緊又鬆開。他舉起雙手,活動着手指,表情欣喜若狂。彼得迅速將身旁的一隻魔杖恭敬地遞給了伏地魔,後者在彼得的打斷下恢復了冷靜,朝彼得命令道:“給我穿衣。”

聲音冷酷、尖厲,與捂着斷臂不斷抽噎着的彼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彼得呻吟着,慌忙從地上抓起裹包袱的黑色長袍,站起來,用僅有的一隻手幫助伏地魔穿着衣服。

“主人……”彼得哽噎地提醒道,“主人……您答應過……您答應過的……”

“伸出手臂。”伏地魔懶洋洋地說。

“哦,主人……謝謝您,主人……”

他伸出血淋淋地斷臂,但伏地魔又冷笑一聲,“不是這隻,蟲尾巴。”

伏地魔彎下身,拉起蟲尾巴的左臂,把他的衣袖擼到胳膊肘上面。他把長長的、蒼白的食指按在了蟲尾巴的胳膊上。

“在感覺到它之後,有多少人有膽量回來?”他喃喃道,發光的紅眼睛盯着天上的星星,“又有多少人會愚蠢地不來?”

“我覺得,在您的那羣牆頭草僕人趕過來之前,您首先應該治療一下您面前這個幫助您復活的僕從,他看上去馬上就失血過多而休克了。”克萊爾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作爲一個在醫療世家長大的巫師,克萊爾能夠估計到彼得那根斷臂目前的流血速度。捂住斷臂的袍子已經染成深紅色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急性失血超過1000毫升的彼得就該休克了。

“希利艾克斯!”伏地魔轉過身來,那雙如蛇般的眸子盯着不遠處的克萊爾,“感謝。感謝你的無私幫助,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得到重生!”

“你不用感謝我,我其實是有私心的。”克萊爾誠實地回答道。

“哦?你想要什麼?我想,以你的實力,想要什麼應該不難弄到。”伏地魔疑惑地問道。

克萊爾正要回答,空氣中突然充滿了噼噼啪啪的聲音,那是幻影顯形發出來的動靜。在墳墓之間、在樹林後面,每一處陰暗的地方都有巫師幻影顯形而來。他們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一個個走得很慢,小心翼翼,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每個人都跪着爬到伏地魔身邊,親吻他的長袍,然後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組成一個圈子。圈子上還留着一些間隔,好像等着其他人的加入,然而伏地魔卻似乎不再期待有人來了。

他沒有對前來的食死徒們說話,而是繼續盯着眼前的克萊爾,詢問道:“好了,希利艾克斯,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墓碑上,哈利憤怒地瞪着克萊爾,如果沒有他,自己也不會遭受如今的處境,黑魔王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復活!

克萊爾注意到了哈利憤怒的凝視,然而他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很天真地對着伏地魔說道:“我想要的?當然是你的屍體啊,這還不簡單嗎?”

伏地魔明顯怔了怔,不禁在想,這孩子腦子沒問題吧?

“你復活了我,然後想要殺我?!”伏地魔有些理不清克萊爾的邏輯了。

哈利更是一瞬間彷彿被什麼噎住了一般,被堵住的嘴都忘了發出嗚嗚聲。

“你這種年紀的大叔,是完全不理解現在年輕人的想法的。”克萊爾一臉煞有介事,絲毫不去理會周圍食死徒那震驚的表情,“再說,想要親手殺你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克萊爾神秘地笑着。

這孩子果然是有病吧?

“還你們出場了,湯姆!”克萊爾突然高呼了一聲,嚇得食死徒們不斷四處張望,這附近還有其他人?

空氣像是被撕裂的畫布,在克萊爾的話說出口的時候,一尊巨大的生物在克萊爾的背後緩緩地出現。本該長着一株大樹的地方,現在站着一頭跟巨人一般高大的生物,而巨人的肩膀上,則是站着一名巫師打扮的男子。

“障眼法?”伏地魔疑惑道,雙眼中滿是感興趣的神色,但卻並沒有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怯懦。重生後的伏地魔十分自信,當然,也可以說是當年的自信又回來了。

“爲什麼明明是簡單的障眼法我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因爲你笨啊!”克萊爾似乎要打算氣死周圍這羣人了。

還是湯姆比較專業,揚聲說道:“瞞住你還不簡單?實話告訴你,我們兄弟兩個都是人造魔法生物,而且都是以不死生物爲原型的。在這個死氣瀰漫的墓園裡,想要隱藏我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還不簡單?”

“忘了給大家介紹一下了,”克萊爾再次插嘴道:“這個大個子名字叫屠夫,大家可以嘗試跟他打招呼,我也很好奇他會不會迴應你,因爲到現在爲止我還沒見過他搭理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至於他肩膀上的這位,他的名字叫湯姆,湯姆·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伏地魔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敢把斯萊特林作爲姓氏?你難道不知道斯萊特林的真正族人都沒敢這麼稱呼自己?”

“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嘍?”克萊爾戲謔道,“偉大的黑魔王,明明擁有斯萊特林的傳承,但卻不敢搬到明面上來,有些可惜了。”

“哼,連我都沒有膽量這麼做,更何況是這些不知道哪裡的雜魚。”伏地魔鄙夷道。

“雜魚?”湯姆表示有些好笑。“你知道我們這些‘雜魚’爲什麼這麼恨你嗎?”

不等伏地魔回答,湯姆再次說道:“是不是感覺我很熟悉?甚至對我身旁的屠夫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說到這裡,伏地魔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以往自己是不會跟別人理論這麼久的,難道死過一次的人會喪失記憶或者性格之類的東西嗎?爲什麼自己變得這麼有耐性?

“還記得你交給盧修斯的那本日記了嗎?——盧修斯,不要靠後躲!——對,我就是那本書裡面你的那一大塊殘魂!”湯姆的嘴角微微翹起,“不過我已經將靈魂補充滿了,雖然還能感覺到親切,但是,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殘魂?!”伏地魔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我的魂器!”

“對,沒錯。”湯姆殘忍地笑着,“將一縷殘魂永久禁錮在一個地方,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湯姆從屠夫身上飄了下來,單看他行動的方式,就知道,湯姆絕對不會是個人類。“我在那本黑暗的小日記本里呆了幾十年的時間。我們的記憶不同步,意思也即是說,你在外面接觸到的無數事物,對我而言都是感覺不到的。”

“不過,也幸好我只是殘魂,不然換了任何一個人,關在小黑屋那麼久,都會變得性格暴虐無度,甚至是厭世情緒。”

“所以,”湯姆舉起了自己手上的魔杖,伏地魔同時也迅速將魔杖握在手上。“果然死掉的伏地魔纔是好伏地魔啊!”

“障礙重重!”

“鑽心剜骨!”

……

兩名巫師在決鬥着,食死徒們想上去幫忙,但最終卻並沒有觸這個黴頭。看上去,兩個人似乎都是黑魔王?食死徒們甚至都產生了“無論誰輸誰贏,反正自己不會吃虧”的信念。

食死徒不動,克萊爾卻不會呆在原地。

有屠夫親自與食死徒們對視着,這羣沒進阿茲卡班的膽小鬼克萊爾還是跟放心的。

一條巨大的綠色毒蛇潛伏在克萊爾的背後,只等克萊爾稍一分心,便有足以麻痹大象的毒液注入克萊爾體內。納吉尼是個魂器,魂器只能被很特殊的具有魔力的物質摧毀,所以納吉尼無法被普通的手段殺死,並且它對大部分的魔咒免疫。

但這點小手段能夠難得過克萊爾?

迅速回頭,克萊爾直接一道昏迷咒擊中了這條大蛇。作爲特殊的魂器,即使克萊爾的魔力足夠強大,大蛇還是微微糊塗了一下,便再次朝着克萊爾的方向咬了過去。

嘴角帶着微笑,克萊爾從幾乎可以裝萬物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根蛇怪的毒牙!這種自帶“破防”效果的毒牙,對付起魂器這種東西來,簡直就是天敵!

作爲一條活着的魂器,納吉尼與它的主人有很強的心靈感應,它能夠在很遠的距離與伏地魔進行溝通。那麼殺了它,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在給進入白熱化的湯姆做一次不小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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