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火焰在大廳裡消失了,黑色的火焰又沖虛空當中被召喚而來,有着普通火焰一樣的形態,但卻沒有熱度。
淡淡的黑紅色光芒閃耀着。
“厲火!”麥格教授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在她爲此震驚的時候,場面又變化了。
半空中的冷氣開始凝結,一道道淡藍色冰氣於此時出現,而後朝着那一朵朵詭異的火焰撞去。
傳說無法用常規方法熄滅的厲火,如今被禁錮在了厚厚的冰層之內,冰塊迅速融化,但是又有生命般的覆蓋增長着。
火焰,冰霜,狂風,清水,金屬,變形,空間移行,一切能被利用到的魔法在兩人的手中交替呈現着
象徵着魔法界最高水準的決鬥在衆人的眼中展示着,也許幾十年前,那場決定了巫師界未來的決鬥,也是如今日一般的風采。
不由得讓人心馳神往。
哈利憂心如焚的看着眼前的決鬥,不知道該如何提醒鄧布利多,他們現在在場的人,根本沒辦法插手,也無法讓這場決鬥停下。
“嘶。”哈利突然吸了一口氣,雙手捂住了額頭。
沒有人注意到他。
哈利感覺這時候,他的傷疤突然炸開了,那無法想象的痛苦,如果要形容,就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進了他的胸膛,扎進了心臟裡,用力剜刻着。
所幸的是,那生命不能承受的痛苦僅僅維持了一瞬間,就如潮水褪去般迅速消減了。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事實。
他瞎了。
不,瞎了是他的錯覺,他還能看得見眼前的一切。
只是眼睛接受到的信息不再是五彩繽紛的了,不再具有色彩。
只剩下黑白的世界。
不遠處那些交互着的或絢爛,或古樸的魔法,碰撞着着,那些銳利的風刃與升騰的火焰交接着,潰散着,四溢着,在他的眼裡,他能看見一切魔法的能量的涌動,所有花哨的,不花哨的魔咒都似乎被分解成了極小極小的粒子。
隨着巫師的操控隨意聚集,而後又四散。
那就是一切的本源。
哈利似乎有些理解了鄧布利多爲什麼會這麼強大,這是因爲對魔法的理解層次極高。
對一切都如臂使指。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爲什麼會突兀的擁有這麼強大的能力。
那種一切都盡在掌握感覺讓他膨脹,他覺得自己彷彿主宰了一切。
一股瘋狂的殺意從他的心頭升騰起來。
哈利下意識的察覺到不對,但是又沒有什麼壓制的方法。
這不是伏地魔的精神入侵。
兩人幻影移形的軌跡都在他的碧綠眼裡浮現,倒映着。
作爲純粹的觀察者,這讓他有足夠的精力去揣測。
去預判。
哈利驚恐的擡起了魔杖。
很慢,很輕,他對準了一處空地,那是他猜測的鄧布利多的下一個落腳點。
這時候,哈利才驚覺自己的手臂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
“阿......”他開始吟唱起那象徵着死亡的,邪惡到極點的咒語
“不,不!”哈利的內心大聲呼喊着。
但是咒語的字節仍舊不受控制的從自己的嘴裡慢慢蹦出。
“除你武器!”
哈利用盡自己生平最大的力氣,總算是將魔杖偏開了,咒語也在最後一刻換成了繳械咒。
他鬆了口氣。
他親眼看到那道出自自己魔杖杖尖的光芒,迅捷的發射了出去,打到了正在與矮人交戰的馬人胸口前,發出了一聲金屬撞擊的特有的錚鳴。
就在他放鬆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的視力恢復了,呈現在眼下的光景頓時又恢復成了彩色。
哈利趕忙回過頭望去,看着剛纔他預判的方向,發現那裡已經空無一物了。
但是眼角的餘光讓哈利的心揪住了,他的胃開始翻騰。
鄧布利多不知道何時被擊中了,他蒼老的身軀開始下落,長長的銀色鬍鬚隨着對衝的氣流直直的立了起來。
白色的長袍嘩啦啦的響動着。
從這個角度,他們看不見老人的表情,只看得到鄧布利多的雙手無力的下垂着。
手中的魔杖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他被格林德沃的魔咒擊中了嗎?
哈利想要衝過去,衣袖又被身後的赫敏給死死拉住了,她眼中淚光盈盈,緊咬着嘴脣,對着哈利搖了搖頭。
他的身下,是被打通的死亡廳。
那象徵着生死間隔的帷幔,正安靜的等待着一位生者從現世的離開。
福克斯發出一聲清亮的輕吟,這隻金色的火鳥,在鄧布利多的身子即將被幔帳徹底吞沒的時候,從寬大的袖口裡飛了出來。
一向聰慧的神鳥,剛纔一直藏在鄧布利多的身上,卻沒有發揮到自己該有的作用。
在最危急的關頭,拋棄了它的主人。
也許不能說成是拋棄,這只是作爲生物,動用了他求生的本能。
最後,老人的身體,毫無抵抗的跌入了懸掛在拱門上的破舊帷幔。
那帷幔飄動了一會兒,就像剛纔吹過了一陣狂風,然後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這個變故是如此的突兀。
以至於讓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剛纔還旗鼓相當的兩方軍團,在失去了主人的操控以後,其中一方瞬間萎靡下來,被砍瓜切菜一般的一邊倒屠殺。
妖精揮舞着巨大堅硬的鐵錘,暴躁的捶翻了他的敵人,強壯的腿腳踩踏了上去。
這次——
金色的馬人再沒能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腦袋,再安回去。
一陣陣滲人而嘶啞的笑聲突然間傳遍了整個屋子裡。
伏地魔!
男人的身影先是呈現着一種半透明的狀態,而後在半空中漸漸凝聚成實體,手中把玩着剛剛纔從鄧布利多身上奪取的魔杖。
“救世主波特先生,看上去,還是我的繳械咒更加厲害。”伏地魔他滿意的用自己修長蒼白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戰利品,陶醉的沉浸在舒適的手感當中。
鄧布利多被伏地魔的繳械咒擊中了,後者這次並沒有用上他最擅長的死咒,也是有別的原因。
爲了老魔杖。
不過現在看起來,一舉兩得。
“死神的接骨木,無敵的象徵。”他低聲喃語。
對於魔杖剋制,他至今仍舊一頭霧水。
他去德姆斯特朗殺掉卡卡洛夫泄憤之後,順便將那裡的圖書館洗劫一空,妄圖找到關於魔杖剋制的佐證,和破解方法。
一無所獲。
倒不如說,他要是真的找到了纔是真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