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弗斯的聲音還沙啞着,“你怎麼進來的,怎麼”
“菲樂領我進來的。”蘭森回答了語無倫次的特拉弗斯。
現在的特拉弗斯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維持自己驕傲的形象了,
“離開。”
蘭森沒有動,短短兩句話像是耗盡了特拉弗斯所有的力氣,他不在乎蘭森在不在了,也不想在乎別人怎麼看了,感覺到的只有疲憊。
一點都不好。
這個想法瞬間在特拉弗斯的腦子裡冒出來,然後像被施了複製咒語一樣堆滿了特拉弗斯的腦子。
但能怎麼辦呢?特拉弗斯眼神渙散的看着地板。菲樂活潑陽光的聲音跟他就是兩個世界。
“這裡有我的畫像。”菲樂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幫幫我好嗎?他們把我的畫像收起來了,這裡這裡,架子這裡。”
蘭森尋着聲音找到了空蕩蕩的書架後面塞着一個畫像框,菲樂努力用頭頂着相框也只能漏出一雙眼睛。
畫像和書架之間甚至已經結了蜘蛛絲,蘭森費了一番力氣才把畫像抽出來,挪開書架的時候還仔細觀察了一下書架,沒有什麼不同。
特拉弗斯在角落裡發呆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蘭森把菲樂的畫像簡單清理了以下,但是畫上的污漬不是一般清潔咒語能夠解決的。
“我回去幫你查查,再來打理你好嗎?”
“沒問題。別把我這裡的畫框拿出去就行了,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菲樂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可以留在這裡。”
蘭森把菲樂放在了桌子上倚在牆邊,一邊聽到菲樂說“我叔叔把我把放在了這裡,他沒能回來,應該不是忘了我了。畢竟只剩門口的鎧甲了。。。”
蘭森倒是想聽菲樂接着說歷史舊聞,但是現狀不允許。
他走到特拉弗斯身邊蹲下,“那你呢?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特拉弗斯懶得迴應他,他現在只覺得疲勞得很,聽見什麼聲音都覺得煩躁。
“奇洛教授會在這裡教他一些奇怪的咒語,我聽到了。”菲樂靠坐在畫像裡的椅子上,手上編着花環,一邊興致勃勃的跟蘭森說話
“菲樂,你可真是個有活力的姑娘。”蘭森說
菲樂捂着臉不好意思的跑出了畫框,回到了二樓的花園畫像裡。
蘭森最後看了特拉弗斯一眼,什麼都沒說,準備離開,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對方說,“你去哪?”
“去找斯內普教授,他們都在找你。”
沉默是今天特拉弗斯回覆蘭森最多的東西。他自己也在猶豫,要不要去。
“你追求榮耀嗎蘭森。”
“榮耀這東西得是有腦子有理智活着能感受到才行。你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奇洛把自己都搞成了那個樣子,我希望你最好是香噴噴的,別把他身上的大蒜味也學了。”
蘭森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更何況他的大蒜味已經演化成死屍味了。”
特拉弗斯突然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擡頭看着面前十一歲的小男孩,對方冷靜得不像個孩子,倒像是個大人。
“你其實很喜歡面無表情你知道嗎?大家都認爲你驕傲又高冷,但跟你說話你會笑。”
蘭森靜靜地聽着特拉弗斯說話,現在的他不適合被刺激。
特拉弗斯的眼睛顏色好像比以前深了很多,金髮碧眼意氣風發的少年,現在像個從阿茲卡班逃出來的囚犯。
“我最近對黑暗的東西很敏感,”特拉弗斯深綠色的眼睛讓蘭森想起毒蛇,不過蘭森最不怕蛇。特拉弗斯繼續說,“你很危險,你身上。”
特拉弗斯眼神突然一亮,撇嘴一笑,“你覺得他會注意到你嗎?”
“誰?”
“呵,裝傻。”
特拉弗斯似乎從蘭森身上找到了轉移自己痛苦的通道,他面向蘭森坐好,“你經歷了什麼?”
“特拉弗斯,你現在前言不搭後語,就像個精神病。”
“精神病?”
“沒錯,神志不清了。”
蘭森轉身離開,準備去找教授過來。
快走到斯內普辦公室的時候,果然看到特拉弗斯也從牆角轉了過來。
還不算太傻,知道自己如果太被動大概率會被斯內普教授修理得更慘。
“能給我和教授留點私人空間嗎蘭森。”
特拉弗斯看起來比剛纔鎮定多了,能看出幾分曾經的氣質來。
“很高興看到你精神了不少。”
特拉弗斯自嘲的冷笑了一聲,“被詛咒的人再不自救只能變成惡魔,顯然,我還沒有這個勇氣。”
冷冷的聲音傳來,“變成惡魔是戰神的勇氣配上巨怪的腦子,我想你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
斯內普打開門走了出來,特拉弗斯見到他後,低頭垂眸,但肩膀鬆了下來。
麥格教授是格蘭芬多學生的主心骨,斯內普又何嘗不是斯萊特林學生的依靠呢。
蘭森沒有多留,把膠捲交給斯內普教授就離開了。
之後的幾天特拉弗斯雖然還是那麼憔悴,但是身上髒髒的感覺少了不少。不過依舊獨來獨往,莉迪亞跟他說話,他很少回答,蘭森甚至無意間聽到過特拉弗斯讓莉迪亞離他遠一點。
兩人的爭吵沒有一個最終的結果。常常是莉迪亞回去大哭一場,然後繼續跟在特拉弗斯身邊,距離不會太近,總是很好的控制在三到五步。
特拉弗斯的消瘦好像會傳染,連一向潑辣的莉迪亞也開始有些脫相了。
一直持續到弗拉康復歸來,大家都對之前的決鬥閉口不談。
除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還有一個最明顯的理由——霍格沃茨進入了複習周。
赫敏算得上一朵解語花。她主動邀請艾文和蘭森一起復習,一開始每次哈利都會坐到蘭森旁邊,但發現自己課業差距有點大之後就搬到了蘭森對面去。
“太有壓力了。”哈利說,他把蘭森長長的論文推到一邊,捲起了自己恨不得一個單詞佔滿一張羊皮紙的論文。
蘭森側着臉趴在桌子上補眠,哈利看着蘭森變扭的支撐起帶着耳墜的左耳,“不會很沉嗎?”
“肯定會,尤其右耳還沒東西,對比更明顯了。”
“爲什麼會用茶葉梗?”
“習慣。”蘭森小聲說,他真的困得厲害,他昨晚休息的不太好。
艾文還在旁邊對着赫敏發呆,故意把自己寫完的論文推給赫敏檢查,羅恩一直說他有毛病。
就在這樣還算“溫馨”的氣氛裡蘭森成功進入了夢鄉。
在睡夢裡蘭森又聽到了呼喚艾米雷斯的聲音,這聲音不是芙蕾雅年輕溫柔的聲音,而是一位老人的。
聽着恍恍惚惚的呼喊聲,蘭森睜開了眼睛,參天大樹打散了陽光,蘭森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密林中。
前方似乎有流水聲,也是呼喊聲傳來的方向。
蘭森向前走,越來越清醒,他感覺自己好像在現實世界中,這裡是哪?禁林?
蘭森觀察着周圍,嘗試從虛空中抽出魔杖,他成功了,一回頭,嚇了一跳。
一位留着長長鬍須,身着白袍,頭戴白色帽兜的老人,右手拿着柺杖一樣舊式魔杖,有他一人高,上面藤條纏繞着藍色的寶石,蘭森認不出有什麼特殊。
他後退一步,跟對方拉開距離。
“您好,這是哪?禁林嗎?”
白袍老人搖搖頭。
“您是哪位?”
“安赫拉,獨角獸的守護人。”
“我來傳遞一則訊息,關於沃金·特拉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