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城堡在秋冬太過寒冷,即便有壁爐也遠遠不夠,城堡的取暖大部分來自魔法的維持,才讓石頭城裡有了恆溫的感覺。城堡外面的河水已經結冰了,周圍看起來也很是蕭條。佩弗利爾一家在倫敦的住所離麻瓜很遠,自然也沒有什麼熱熱鬧鬧的感覺。他們不打算在這裡過多停留,因爲海曼先生在這裡的工作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海曼覺得如果可以自己一點都不想再跟魔法部的涉外司打交道,真是一羣麻煩鬼。
明天就是新年,佩弗利爾一家今天必須要啓程前往羅馬莊園了,那裡住着蘭森的爺爺,佩弗利爾真正意義上的已經隱退的主人,是蘭森一家真正長期居住的地方。
“澤洛斯,可以再去催一下胡安和蘭森嗎?”
“沒問題,媽媽。”
澤洛斯收起手裡的預言家日報,上面海曼先生和魔法部部長福吉的合影擺在了第一版最上面。看起來好像是魔法部給足了海曼先生面子,但澤洛斯很清楚,這次的談判沒有任何結果。
“就喜歡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海曼先生回來跟愛麗莎夫人抱怨,“福吉要求再擴大權利,但他不能什麼都不付出,要求我們去給他們打白工吧。他們竟然要求裁撤掉我們的員工,全部換成魔法部的人。甚至沒有經過任何訓練,除了燒死沒有其他可能性,哦,或者踩死吧。”海曼諷刺的說。
澤洛斯帶着蘭森和胡安尼下樓的時候,海曼先生正看着一沓厚厚的文件。
“怎麼了爸爸?”
“沒什麼”海曼先生和三個孩子打了招呼就繼續看手上的一大摞羊皮紙。
“都收拾好了嗎?”愛麗莎夫人問三個孩子。
“都收拾好了,隨時都可以離開。”澤洛斯回答,他看了眼還在看文件的海曼先生,兩個弟弟安安靜靜的坐在澤洛斯的身邊。
愛麗莎夫人嘆了口氣,“不要弄的緊張兮兮的海曼,再難過的事你都經歷過。更何況福吉他們也沒有拿到想要的不是嗎?我想其他巫師也不會太關心龍場的歸屬問題,只要能圈起來不去燒他們的家。”
“不太對勁,愛麗莎。如果只是簡單的歸屬問題也沒什麼,把大包袱甩給魔法部甚至會減輕了我們的負擔。但是他們突然提出接管兩個龍場所有的龍類。福吉把這件事交給了利特,我聽到一些消息,接管龍類的建議就是利特提出來的。馬爾福家的態度也很奇怪,本來是跟我們一樣堅決抵制要求重新談判的,但是突然之間就轉變口風了。”
愛麗莎夫人坐直了身體,像三個孩子招手,讓澤洛斯帶着他們去清點行李準備離開。
“你覺得這件事可能跟食死徒有關係嗎?親愛的。”
“很有可能。”海曼先生嘆了口氣,放下了手裡一大摞羊皮紙,閉上眼睛揉了揉穴位,“馬爾福家和利特家都曾經是食死徒,要脫離可沒那麼簡單,就像跟惡魔簽訂了契約,除了以生命爲代價否則無法離開。”
海曼很擔心走錯一步棋就會被食死徒拖進深淵,成爲伏地魔成魔路上的一個臺階。他突然睜開眼睛,盯着會客廳的屋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愛麗莎夫人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提心吊膽被壓抑的黑暗時代,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但她並沒有起身離開,愛麗莎夫人拿過來丈夫剛剛看的文件,發現上面並不是龍場的收支報告,而是佩弗利爾幾家店鋪的龍類材料的流向。
龍類作爲幾種最強大的魔法生物,
具有很強的恢復能力。但是龍與龍之間也是有差別的,有的龍魔力強大能夠活到千年以上,甚至可以口吐人言,傳說中獨屬於梅林的龍就是如此。一般的龍四百多年的壽命,已經算壽終正寢。擁有龍場的家族輕易不會選擇殺龍來製作材料,只會處理壽終正寢的龍類。畢竟龍類通人性,如果結仇只會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也因爲這些,市場上的龍類材料本來就十分稀有,魔法部神奇動物司卻突然開始大批量收購市場上的龍筋、龍皮、龍血。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更會供不應求了。
現在福吉希望佩弗利爾家能夠提高龍類材料的產量,或者讓出一部分龍場管理權,或者用龍類歸屬換取其他生意方面的權利。
這是不可能的,佩弗利爾家大量的財產都是爲了維持兩個龍場的運行。作爲天生的龍騎士家族,龍類對佩弗利爾家族來說幾乎相當於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他們從來不進行龍類材料的買賣交易。
更何況一下子需要這麼多的材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現象,魔法部現在卻拿出佩弗利爾龍場爲巫師世界貢獻的太少而開始施壓。
海曼·佩弗利爾在和福吉談判的時候特地把馬爾福家族拉下水,如果要通過屠龍增加材料,那就一起做,海曼料定馬爾福不敢如此,他的家族雖然久遠但不像海曼家一樣屬於龍騎士家族,卻有豐富的馴龍經驗。馬爾福如果真的這樣做了會損失大批訓練有素的人手不說,還會招致龍類發狂反擊。
但是昨天的會議卻突然反水了,海曼不相信馬爾福平白無故就會冒這樣大的危險。那只有一種可能性,這件事背後歡騰得不得了的利特跟馬爾福說了什麼,能有如此大能量的只有關於伏地魔的事情。這是海曼最不願意面對的情況。
澤洛斯進屋來,“已經準備好了爸爸媽媽。行李清點完了,該封存的也已經處理好。尤其是書房和臥室。”
“謝謝澤洛斯,你真棒孩子。”愛麗莎給了澤洛斯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抽出魔杖點燃了壁爐的火焰,撒了一點金色的粉末,火焰一下變得一個成年人那麼高。飛路粉雖然方便但總是會沾上灰塵,既然是回家,他們不會太在意這個,方便就好。
蘭森被澤洛斯推着緊跟在媽媽身後進去,清晰的說了一句“羅馬莊園。”
一陣快速的旋轉之後,蘭森扶住了羅馬莊園高大的壁爐內壁。怕擋住後面的人,蘭森馬上就出來了,皮埃爾帶着皮洛和其他兩個年幼的家養小精靈忙着給蘭森和地毯清理灰塵。“請換一下鞋小主人。”可可尖尖的聲音提醒蘭森,蘭森接過鞋子道謝,拒絕了可可的動作,自己坐在沙發上換鞋。
澤洛斯是最後出來的,出來後吩咐皮埃爾暫時封掉羅馬莊園所有壁爐的飛路網。
很保險的做法,蘭森心裡肯定道。他本來想跟着兩個哥哥一起去書房,卻被澤洛斯拒絕了,讓皮埃爾和皮洛去吧胡安尼和蘭森帶回房間。
“收拾好你們的東西,然後去寫作業。”
胡安尼這時候一點都不挑皮,反而幫忙帶着也想一起去聽聽的蘭森往臥室走。
“好了,小蘭森,你想聽故事等之後肯定會給你講的。”
澤洛斯敲了敲緊閉的書房大門,“請進,”爺爺平穩的聲音傳出來。
愛麗莎夫人的表情不太贊同梅文爺爺允許澤洛斯旁聽但海曼先生很支持。
“你想好要怎麼應對了嗎?”梅文問自己的兒子。
“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會加強對龍場的關注,儘量防止他們用各種方法得到龍類的屍體。”海曼先生冷靜的說,“盧修斯那邊還可以再把握一下,他不會那麼服氣利特壓在他頭上,他對伏地魔也沒有那麼忠心。至於福吉,他恐怕只想着支持率如何變高。”
梅文爺爺扶住兒子的肩膀,低頭看着他的眼睛“過了明天,兒子,給他們一場暴動。”
一家人到了晚上才見面,蘭森很開心大家都恢復了原本的樣子,胡安尼也偷偷鬆了一口氣。
一家人在精心佈置過的餐廳用完了晚餐,梅文爺爺拍了拍手,“好了孩子們,今晚可是最特別的一晚上。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們午夜的時候在庭院見面。”
蘭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好好地泡了個澡,去年新年儀式的舊袍子已經變小了,愛麗莎夫人爲三個孩子都重新定製了袍子,蘭森的是一件翠綠色。蘭森穿好衣服下樓,愛麗莎夫人開心的抱着他轉了一個圈,“就說我沒挑錯,襯得你精神極了我的小蘭森。”
胡安尼是一件紅色的,澤洛斯的藍色,都是他們各自學院的顏色。而梅文父子則是黑色的袍子,愛麗莎夫人一身金色絲質的長袍絕對是家裡的焦點,她自己也滿意極了,畢竟她就喜歡華麗的東西。
新年的儀式其實很簡單,至少比厄里斯魔鏡那次的儀式簡單多了。
梅文爺爺已經按四個方位放好了常見的祈福用的草藥,甚至蘭森上輩子都能認出其中的一兩種。一家人圍着燃氣的篝火站好,抽出魔杖唸誦着平安鎮守的魔咒和祝福語。
剩下的時間皮埃爾帶着其他家養小精靈送來了各種樂器,當然沒有人精通這麼多樂器,皮埃爾彈了一下手指,樂器自動的演奏了起來。梅文爺爺坐在椅子裡又喝了一點葡萄酒,愛麗莎夫人和海曼先生在庭院裡圍着篝火跳舞。三個男孩在庭院裡跑來跳去,胡安尼企圖把蘭森推到噴泉裡, 都被澤洛斯帶着蘭森靈巧驚險的躲了過去。
主樓前的鐘聲響起,到了新年的凌晨一點。大人們都陸陸續續回去休息了,蘭森和胡安尼躺在大哥的兩邊,聽他說自己的第一次感受到與龍相連接的感覺。
“它心裡想的你都會知道,但你的也是。所以一定要有絕對的信任。”澤洛斯說。
“他們會來選擇你的蘭森,”胡安尼半起身看着蘭森說“就像魔杖選擇巫師,他們會降臨到你的面前。”
“其他人也可以學習龍語嗎?”蘭森問“蛇佬腔就可以學,爺爺說鄧布利多就會。”
“實際上我們每次說的龍語都不一樣。”澤洛斯回答說,“胡安尼召喚龍的龍語就跟我當時也不一樣。”胡安尼好像也是第一次知道,饒有興趣的聽着。
“龍語更像是一種心情本能發出的聲音,所以每句話都在變化,更像是心靈的溝通。”
“聽起來真玄乎,”蘭森說。
“當然,這可是上天賜予的神奇生物。”澤洛斯感嘆了一聲。
蘭森心裡越來越期待春祭帶來的驚喜了。
“你們嘗試過用龍語唸咒語嗎?”蘭森突發奇想
“別冒險蘭森,咒語是很精細的東西。反正我做不到。”
“我也是。”胡安尼說,他突然笑了一下,“如果我能做到解決到伏地魔的就是我。”三個人都笑了。
新年的第二天,福吉還在自己的莊園裡享受着美食與貓頭鷹繁忙郵遞來的奉承。一封夾雜在讚美與問好中來自羅馬尼亞的信件徹底破壞了福吉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