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萊特從宿舍裡走出來,一如既往地來到禮廳的長桌上吃着早餐的時候,忽然收到了一封來自海格的信。
那封被揉得皺巴巴的羊皮紙信上,佈滿了凌亂潦草的字跡,紙上還有一團團的漆黑墨漬,更使得這封信上的內容難以辨認。
親愛的萊特:
魯伯特在昨天夜裡的時候死了。萊特,你當時把那枚小小的龍蛋送給我的時候,我還滿以爲魯伯特會像牙牙一樣陪伴我一生的時間……你知道魯伯特它對於我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如果你在今天中午的能來參加葬禮的話,對我意義很大,那是它在一天之中最喜歡的時間。我本來不想提出這個要求,但是我無法獨自面對。
海格
萊特放下了手裡的勺子,將這封羊皮紙信捲成了一卷塞進了莫克袋裡。也沒有像之前一樣前往八樓的有求必應室,而是準備前去海格的小屋裡面安慰一下這個表面粗獷、內心脆弱的大個子。
萊特還記得他和魯伯特在上個月還在海格那裡見過幾次面,雖然那時候魯伯特它就表現得一副食慾不振、搖搖欲墜的模樣,但沒想到新年剛過去沒多久,它就直接去世了。
萊特冒着雪,加快腳步朝海格的木屋那邊走去。
……
“萊特,你來了。”海格走到門邊打開門,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海格——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門外的萊特向前一步,抱住了海格的肚子。
海格大聲抽泣了一下,此時的他看上去蓬頭垢面的,眼睛也是哭得又紅又腫。
“你現在把魯伯特的屍體放在了哪?還有你等會兒又準備在哪裡安葬它?”萊特問道,他的聲音從海格的肚子那裡傳來,聽上去有些悶悶的。
“我準備把它就埋在我的小屋旁邊,”海格把萊特輕輕地推開,然後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能埋在林子裡面,那裡會有些動物把它的屍體挖出來吃掉;也不能埋在湖邊,魯伯特向來不喜歡那裡……”
說着說着,海格的聲音越來越低,然後他又抽泣起來。
萊特一邊拍着他的小臂,一邊說道:“海格,那我們現在就給它挖一個埋葬的坑洞吧。”
“我已經挖好了它的——墳墓,只是我覺得我們應該等待中午的到來——”海格哽咽道,“萊特你先進來坐一會兒吧——”
海格的聲音中斷了,他一邊用着一塊大手帕擤着鼻子,一邊領着萊特走進了木屋裡面。
等萊特走進來之後,才發現木屋裡面已經坐着兩個人了,是哈利和羅恩。他們兩人此時正圍坐在房間裡的那張大桌字的旁邊,桌面上一塊粗糙的白色麻布上正擺着魯伯特的屍體,它尾巴上那原本永遠都不會熄滅的火焰此時已經沒有了,就那樣冷冷地躺在桌上一動也不動。
羅恩臉上的表情和海格的差不多,在諸多和海格熟知的學生之中,羅恩和魯伯特的感情是最爲深厚的。自從發現海格這裡有着這隻日本來的小火龍之後,羅恩總會隔三差五地朝海格的木屋這邊跑來探望魯伯特。
哈利也是一副神情悲慼的表情,不過比起羅恩,他和魯伯特之間的感情要淡薄得多。
四個人在木屋裡面沉默地坐了很久。
直到——
“我們——我們開始吧……”海格用一種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萊特一馬當先地走出木屋,哈利緊隨其後。海格抱起桌面上放着魯伯特的那塊麻布,羅恩攙着他一起走到了外面。四人頂着雪一起走進了木屋後面的院子裡,海格給魯伯特挖的墳墓就在這裡。才一上午不到的時間,洞坑裡面已經被暴雪下滿了一半。
萊特的魔杖滑落手中,對着洞坑施展了一道火焰熊熊。過了一小會兒之後,洞坑裡的白雪全部融化殆盡。然後萊特又施了一個魔法,將洞坑裡的溼潤泥土全部烘乾。
“謝——謝謝你,萊特。”海格斷斷續續地說道,他臉上的鬍鬚此時已經掛上了不少的雪花。
萊特沒有說話,只是安慰般地拍了拍海格的手臂。
海格半跪下來,輕柔地將魯伯特的屍體放在了地上,在仔仔細細地用白麻布將它包裹住後,海格輕輕地把麻布一推,麻布頓時帶着魯伯特一起滑落到了坑底之中。
海格又發出了一陣抽泣聲。
萊特一揮魔杖,原本堆在一旁的泥土立刻升了起來,隨着他的動作慢慢地傾瀉到坑洞之中。直到形成了一個光滑的土丘之後,萊特才停下了動作。
隨後萊特又變出了一塊光滑的石板,豎在了那個土丘之上。
“好了,海格,”萊特將魔杖重新變回手環,然後對海格說道,“我們現在進去吧!”
萊特扶着海格,哈利扶着羅恩,四人一起回到了木屋裡的桌邊坐下。在葬禮之中一直躲在房間角落裡的牙牙這時悄悄地走了過來,把身子蜷伏了萊特的腳邊。
“萊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哈利用嘴型朝萊特問道,現在羅恩和海格兩人一個比一個消沉,估計等一會兒就得哭出來了。
“稍等一下。”萊特輕聲迴應道。
萊特站起身,在房間裡面掃了一圈,不消一會兒便找到了海格平日裡放酒的地方。萊特對那個酒桶招了招手,那隻酒桶迅速悄無聲息地朝這邊漂浮了過來。
掀開蓋子一聞,一股濃郁的黃油啤酒的味道衝到了萊特的鼻子裡面。
萊特把酒桶裡的酒倒在了海格那水桶般大小的杯子裡面,“海格,先喝點酒暖暖身體吧!”
又變出一個木質的小酒杯,給裡面倒了些酒水之後萊特把木杯朝羅恩那邊遞了過去:“羅恩,你也來一點吧。”
海格端起酒杯直接朝嘴巴里面灌,而羅恩則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等兩人杯子裡面的酒水全部空掉之後,萊特對兩個杯子施展了續滿咒,杯子立即滿了。
海格嘟噥着一些聽不清的話,又一次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羅恩這一次也學着海格一起把杯子中的黃油啤酒全部喝光,在喝完了杯中的最後一滴酒液之後,羅恩的臉上泛起了一道異樣的潮紅色,在打了一個滿是酒氣的嗝之後,羅恩一頭栽倒在桌上。
海格一杯一杯地喝着酒,而萊特則一次又一次地續滿。直到兩個小時之後海格才搖晃着放下酒杯,把頭埋在了桌上,開始打起響亮的鼾聲來。
萊特朝哈利招招手,兩人帶着仍舊昏睡的羅恩一起悄悄地打開門裡去。從溫暖的木屋之中來到寒冷的室外,昏睡中的羅恩頓時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然後他掙扎着從哈利的攙扶之中掙脫出來。
這個時候外面的暴雪已經停下來了,等三人一起回到城堡之中時,發現今天已經有不少的學生提前返校了。
比如坐在拉文克勞的長桌邊,言笑晏晏地朝這他們三人這邊看來的赫敏和常初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