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他並不完全是因爲哈利他們的到來才這麼做的,作爲這場霍格沃茨突襲戰的指揮官,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沒工夫繼續耗在這裡。
要知道他們這次的進攻任務可不單單是滅殺掉霍格沃茨內部的敵人,而是統治霍格沃茨,這就會面臨很多問題,比如那些殘餘俘虜的處理問題,又比如,如何對付那些可能會姍姍來遲的魔法部援軍。
前者還算簡單,反正克里斯早就已經新建起了懲罰室,那麼只要把那些俘虜全部扔進去就好。
但後者就有些棘手了。
想要保證霍格沃茨不被再次奪走,包括克里斯在內的所有人就必須全神貫注,進入最高警戒狀態。
另外,還需要打開霍格沃茨內部通向共濟會秘境的封口,從而讓共濟會的援軍能夠輕鬆的進來。
當然了,這些事情跟哈利等人沒什麼關係。
麥克之所以會同意他們加入這次的行動,只不過是希望能夠藉由此事緩解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而已。
此刻的他們望着亞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校長室,先是一愣,繼而便是齊齊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現在的亞瑟給了哈利三人很大的壓力,他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平常老是抱着劍站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男人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如果不是爲了保護鄧布利多,給他們十個豹子膽都不敢擋在亞瑟的面前。
而此時,三人身後的鄧布利多畫像卻是輕輕嘆了口氣道:
“你們誤會了,那孩子只是在跟我聊天,並沒有任何要傷害我的意思。”
“額……這……”
哈利三人有些啞口無言,在原地僵硬了一會兒後羅恩才低着頭小聲說道:
“我們只是……只是擔心你……”
“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有着阿不思-鄧布利多記憶和思考方式的魔法畫像而已。我已經死了,而活人永遠都要比死人重要。關於這一點,請你們牢記!所以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我希望你們能夠以保護自身爲最優先選擇。好嗎?”
羅恩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鄧布利多的畫像便搶着說道。
而此言一出,哈人三人便是覺得心中一暖,校長辦公室內的氣氛也重新變得和緩了起來。
緊接着,許久未見鄧布利多的羅恩和哈利便開始向鄧布利多傾訴起了他們最近的奇特經歷,以及今天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事情。
至於赫敏,相比起像個小孩一樣跟鄧布利多傾訴,她更想知道的是有關於魔法畫像的事情。
比如變成魔法畫像到底是種什麼樣的體驗,以及魔法畫像究竟是畫像原主意識的延續,還是一個全新的,只是有些像是原主的存在。
而面對着這三人,鄧布利多也是有問必答,而且還笑眯眯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要知道,做魔法畫像可是很寂寞的。
尤其是校長辦公室裡的畫像。
這裡面除了那個銀捲髮女巫的畫像還能偷偷摸摸轉移到聖芒戈放放風之外,其餘畫像每天基本上就只能是睡睡覺,或者是互相吵吵架。
上次哈利來時看到鄧布利多在織羊毛襪,那其實並非鄧布利多真的想織,而只是在打發時間而已。
所以說,作爲一個魔法畫像,鄧布利多其實是非常享受這種和哈利他們閒聊的感覺的。
只是美好的時光總會過去,在閒聊了許久後,羅恩和赫敏都離開了校長辦公室,只有哈利找了個藉口單獨留了下來。
空蕩蕩的辦公室內,終於只剩下了哈利和鄧布利多。
而此時哈利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凝視着畫像中依舊掛着和煦微笑的鄧布利多,用有些疑惑的聲音問詢道:
“鄧布利多校長,還記得您上次要我保護好隱形斗篷的事情嗎?”
“當然。是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哈利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咬着牙說道:
“我覺得,您可能是搞錯了。麥克他……他好像對死亡聖器並不感興趣。”
“哦?此話怎講?”
“您知道的,從我剛進入霍格沃茨開始麥克就是我的好朋友。因此,他也清楚我手裡有一件您贈送給我的隱形斗篷的事情。我相信以麥克的智慧,他應該很輕易就能猜到那就是最後一件死亡聖器。
所以如果他想的話,他完全可以把我抓起來拷問隱身斗篷的下落,即使我已經學會了大腦封閉術,但最後依舊很有可能會泄露出有關於隱身斗篷的信息。畢竟,那可是麥克,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因此一直以來我都非常的緊張,害怕去面對麥克。
但正如你現在所見到的這般,我依舊還安然的站在你面前,麥克根本就沒有來問過我有關於隱身斗篷的事情,一次都沒有。
所以我想說,關於麥克的事情,您……您是不是搞錯了?”
哈利一口氣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隨後便喘着粗氣緊張的望着鄧布利多。
天可憐見,這段時間來他所承受的壓力都快要把他給逼瘋了。
因此他現在非常急切的想要從鄧布利多這裡獲得‘麥克是個好人’的答案。
這一方面是爲了幫自己的好友擺脫嫌疑,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讓自己精神上承受的巨大壓力得到一定程度的舒緩。
而聞言畫像中的鄧布利多卻是陷入了沉思。
他畢竟只是一副魔法畫像,雖然繼承了鄧布利多的記憶和思考方式,但他終究不是鄧布利多本人,所以對於哈利的問題,他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作答纔好。
所幸鄧布利多那長達一百多年的生活閱歷還是給予了他幫助,在沉思了片刻之後,鄧布利多那緊皺的眉頭終於是舒展了開來。
他望着哈利微微一笑,說道:
“我知道,對於麥克,我也有着很深的瞭解。他是我有生以來見到過的天賦最強的小巫師之一,而這強大的天賦在讓他無往而不利的同事,也讓他變成了一個驕傲的人。就像我當初將接骨木魔杖交給他的時候一樣,當時他還有些不太情願呢。這樣驕傲的一個人,的確有可能會對死亡聖器不感興趣,因爲他根本不屑於去依靠這種方式來戰勝死亡。”
聞言哈利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說道:
“所以說,麥克的那根接骨木魔杖是你給他的,而不是他奪取的。你自己把死亡聖器之一的接骨木魔杖給了他,然後現在又要我去保護隱身斗篷?”
“咳咳咳……這不重要,你可以把這當做是另外一種保護手段。”鄧布利多尷尬的咳嗽了幾聲,“以麥克現在的實力,只要麥克本人對死亡聖器不感興趣,那麼他也就會成爲死亡聖器最強的保護者之一,畢竟接骨木魔杖還是挺好的,他不會輕易讓人奪走。”
哈利面露不滿的望着鄧布利多,顯然是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但最終,他還是鬆了口氣,算是接受了鄧布利多的說法。
畢竟,從本心上他就不願意和麥克爲敵,那實在是太累,勝率也是在太低。
而鄧布利多見狀卻是繼續說道:
“但你還不能放鬆警惕。哈利,就算麥克本人對死亡聖器不感興趣,可他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戰勝死亡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抵抗得住的。有時候,這些人會採取的手段會比你想象的還要狠毒!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繼續努力,就像佩弗利爾三兄弟中的小弟弟伊格諾圖斯一樣,逃脫死神的追捕,並最終戰勝死神!”
聞言哈利的表情也重新變得凝重了起來,他緊了緊拳頭,又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一臉嚴肅的朝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好孩子!”
鄧布利多滿意的說着。
而就在此時,哈利的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嗯?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起了死神。”
“什麼人!”
哈利驚叫着扭過了頭,便見維克托不知何時竟是已經來到了辦公室內,此刻正倚靠在牆邊掏着耳朵。
“啊嘞嘞!嚇到你了嗎?還真是抱歉。”
維克托彈了彈手指上並不存在的耵聹,嘴上雖然說着道歉的話語,但表情卻沒有一點道歉的樣子,反而是目光炯炯的望着哈利。
那眼神,就好像是飢渴了數日的旅人突然發現了一桌大餐,想要迫不及待的將眼前的一切都給吞噬殆盡一樣。
哈利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維克托眼神中的不善。
在維克托眼神給予的巨大壓力之下,哈利忍不住後退了兩把,但卻還是咬牙拔出了口袋裡的魔杖。
“嘖嘖嘖,我明明都已經道歉了,你怎麼還真生氣了呢?”
維克托眉毛一挑,嘴上說着俏皮話的同時剛剛扣過耳朵的手指便又是一彈。
但和上一次普普通通的彈指不同,維克托這一次的彈指卻是直接彈出了音爆聲。
“轟!”
一片指甲蓋呼嘯着劃破了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了哈利拿着魔杖的手,隨後這片染上了鮮血的指甲蓋便嵌進了鄧布利多的畫像當中。
“啊!”
一聲慘嚎從哈利的口中傳出,吃痛之下哈利鬆開了手,用另一隻手捂着傷口便癱在了地上,那根魔杖則是被甩飛了出去。
下一刻哈利便反應了過來,掙扎着想要去撿拾魔杖。
但此時的魔杖卻是早已被維克托給踩在了腳下。
“那麼現在,波特先生,還有鄧布利多校長。能否爲我解釋一下你們剛纔所說的死神和伊格諾圖斯是怎麼一回事呢?”
維克托居高臨下的望着哈利,嘴角雖然掛着一抹微笑,但眼神卻依舊凌厲,讓人望而生畏。
他一邊說着,一邊還將那根失去了指甲蓋的手指對準了哈利,那上面藍光閃爍,凝聚而起的能量彷彿下一刻就會傾瀉而出,擊打在哈利的身上。
哈利此刻也顧不上手上的疼痛了,他喘着粗氣,直視着維克托說道:
“你這樣做,有經過麥克的同意嗎?”
“嗯?”維克托嘴角的笑容一滯,“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他什麼也不知道,你要問的話就問我好了。”
哈利身後的鄧布利多小心彎腰避過了嵌在畫像上的指甲蓋,來到了靠近維克托的角落說道。
但維克托卻並沒有任何想要理睬鄧布利多的意思,繼續死死的盯着哈利。
維克托也是從霍格沃茨畢業的人,對於鄧布利多的老奸巨猾和冷酷絕情,他有着清晰的認識。
況且對方現在僅僅是個畫像,想要從他嘴巴里套出真正的情報,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在維克托的注視下,哈利頓時汗如雨下。
他感覺自己今天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
而就在此時,原本拉着窗簾,略顯昏暗的辦公室內卻閃耀起了一陣暗紫色的光芒。
哈利本能的望去,便見處於變身狀態,全身殺氣騰騰的周鴻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維克托的身後。
“維克托,你在做什麼?”
周鴻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辦公室內迴盪着。
而聞言,維克托卻是收回了那根閃着藍光的手指,扭頭颯然一笑道:
“周鴻,你來的可真快!放心吧,我只是在和哈利開個玩笑。”
周鴻沒有說話,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望着維克托,渾身縈繞着的紫芒又變得更加濃郁了幾分。
維克托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便微笑着向門口走去。
而周鴻也沒有絲毫要阻止他的意思。
一直到維克托離開了辦公室,周鴻這才解除了變身窗臺,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凝重。
哈利連滾帶爬的撿起了地上的魔杖,小心戒備的望着周鴻。
見狀周鴻的眉頭又緊皺了起來,他望着哈利,隔了半響才緩緩說道:
“鄧布利多說的沒錯,你現在就跟伊格諾圖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伊格諾圖斯的死神只有一個。但對於你來說,每一個被死亡聖器傳說所蠱惑的人都是你的死神!如果我是你,就會帶着斗篷逃得遠遠的。要知道,維克托我還能攔得住,但某些人……”
周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扭頭朝着門口走去。
一直到快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他才突然轉過了頭,繼續說道:
“哈利,別太相信別人,要知道人的想法可是會變的。有些東西,別人現在或許不在乎,但以後就說不定了。”
言罷,周鴻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