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恪點頭。
他知道斯內普自己完成了複方湯劑的調配。
而且魚人沒有頭髮。
這算是個……
冷笑話。
雖然盧恪自己也沒有什麼幽默感,但至少他比斯內普強一點。
收起復方湯劑,盧恪走出了教室。
但是現在他還不能直接去黑湖邊。
斯內普雖然知道盧恪的天分有多差,但是他還是高看了盧恪。
只是複方湯劑,根本沒辦法讓盧恪輕鬆學會魚人的語言。
他需要一點點幫助。
盧恪回到了大廳。
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邊,聽着蠟燭燃燒的聲音,盧恪將書本整整齊齊地擺在手邊。
這並不是他習慣的環境,但卻是暑假裡他拼命消化腦海中拉文克勞的千種魔咒時一直呆着的環境。
慢慢地,盧恪開始想起了那時候的痛苦感覺,然後平靜下來。
就是這個感覺,那種能輕鬆想起一切,再也不會忘記的感覺。
努力不讓這種感覺離開,盧恪心不在焉地走出城堡在寒風中來到黑湖邊。
然後他將複方湯劑喝了下去。
一次只需要一口,就可以讓一個巫師徹底變化。
盧恪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但他還是漫不經心,一心只想着剛纔在大廳中的感覺。
然後盧恪走進了水中。
他沒有感覺到冰冷刺骨,只是感覺到了清涼舒適。
而且他終於可以呼吸了,之前在岸上的窒息感覺完全消失了。
盧恪毫不猶豫地朝着水下游去。
黑湖水下一片陰暗,但在現在的盧恪眼中,到處是一種令人舒服的明亮,雖然幽暗但是完全不會看不清楚。
水中到處都是水草和魚類,盧恪獨自在水中游走,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了歌聲。
那毫無疑問來自魚人。
盧恪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游去。
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在水中游動的人魚。
就在礁石中的房間周圍。
這裡似乎是個村落,佔據了不小的面積,盧恪暫時只能看到邊緣的一部分,湖底的地形十分複雜,就像是山間。
兩個人魚游到了盧恪身邊,一臉好奇地看着他。
他們似乎把盧恪當成了同類,嘴上說着唱歌一樣的語言。
“呃呃呃……”
盧恪只是比比劃劃,含糊其辭,反正他不會說人魚的語言。
但是很意外的,好像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盧恪不用學,就知道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來表達基本的意思。
就這樣,他在水下和魚人交談了很久。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條魚在水中學習游泳。
很多時候,盧恪都會詫異地發現,原來他自己其實早就知道該怎麼做。
趕在複方湯劑失效之前,盧恪停下了交談,獨自離開了。
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回到大廳中,然後在吃晚飯之前去圖書館借了一本人魚語言的讀本。
之前他對自己太不自信,根本沒有想過翻書,但是這次交談之後,他發現一切根本沒有那麼複雜。
就和盧恪預料的一樣,那本讀本很薄。
不是因爲這本讀本只是入門書,而是因爲人魚的語言本來就非常簡單。
吃晚飯的時候,盧恪順便把這本書整個翻了一遍。
人魚的語言有兩個特點,一個是簡單原始,一個是發音自帶韻律。
絕大多數人魚語的學習者都會被後面一點死死難住,但是對盧恪而言,這根本就不是難點。
所以他只需要用這段時間,背會數量不多的人魚語單詞,就可以和人魚交談了。
聽上去很簡單,但是對盧恪而言,背單詞永遠都是無比痛苦的一件事。
接下來的幾天,他每天都在忙着這件事,陷入了無盡的煎熬之中。
雖然複方湯劑變成人魚之後一切都簡單地不可思議,但是魔藥的效果結束之後還能不能記住,那就是個玄學問題了。
中間有一次帕拉斯替威廉寄來了盧恪之前要的東西,只是這件事就讓盧恪忘記了一整天他背的所有單詞。
不過整整一週之後,盧恪還是完成了所有準備。
在一個晴朗的冬日,盧恪帶着潛水藥劑,還有準備已久的秘密武器來到了黑湖水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讓肩膀上的帕拉斯下來。
“祝我好運。”
然後將潛水藥劑一飲而盡,盧恪走進水中。
他沒有魚鰭,卻可以暢遊,沒有魚鰓,卻可以呼吸,沒有瞬膜,卻能在水下睜開眼睛。
盧恪輕車熟路,直奔人魚的村落。
不過在趕到目的地之前,他先碰上了格林迪洛。
那是一種隱藏在水草中的水中神奇動物,特徵是頭頂的角。
盧恪輕鬆解決。
比起他,這些小怪物的力量弱得可憐。
結束這個小插曲,盧恪繼續向前,沒過多久就來到了魚人村落前面。
剛一進入村落的範圍,就有魚人手持長矛,遊了過來。
他們看上去像是野獸勝過文明生物,一口尖牙,巨大的銀色魚尾,長髮披散在身後。
盧恪舉起了雙手:“我帶着善意而來。”
他說的是魚人語。
這明顯讓兩個魚人愣了一下。
然後他們點點頭,讓盧恪跟着他們。
遊過水底的礁石,穿過水草叢,他們最終來到了一個類似廣場的地方。
這裡周圍一圈都是人魚用礁石壘成的小屋,正中間的空地上有一個高大的人魚雕像。
這讓盧恪有點驚訝,看雕像的樣子,人魚擁有不小的力量。
沒過多久,一個女人魚就來到了盧恪面前。
看她脖子上的項鍊,遠比其他人魚精緻,似乎是個首領。
“你爲什麼來到這裡,岸上的人?”
盧恪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了赫奇帕奇的徽章。
那個瞬間,周圍人魚的目光變了。
“所以……你是爲了那位女士的考驗來到了這裡……”
人魚的女族長點點頭,然後嘆了口氣:“我知道這個所謂的考驗,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考驗誰,這可真是個驚喜。”
她並沒有用人魚的語言說這句話,因爲裡面有太多詞語根本就不存在於人魚的語言中。
盧恪無奈地笑笑:“但海潮永在。”
女族長沉默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