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後,鄧布利多繼續說下去。
“從我所能發掘的情況來看,伏地魔的祖父從阿茲卡班回來,沒看見他的女兒,他更加震驚,而且——他大概一直沒有學會怎麼弄飯給自己吃。阿茲卡班搞垮了馬沃羅的身體,他沒有活着看到莫芬回到那座小木屋。”
“他就餓死了?那是一個巫師!”唐克斯尖叫道,“他去搶劫也活得下去啊,也許這違法,但都要死了……”
“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經受了傲羅的專業訓練,或者有傲羅的任務中犯罪豁免權。他去搶劫的話會再次面對攝魂怪,我猜他寧願去死。”洛哈特聳聳肩。
“是啊,沒錯,”鄧布利多說,“現在巫師的法律是有點僵化……然後我們必須再做一些猜測,不過我認爲不難推斷出後來發生的事情。伏地魔的父母私奔結婚的幾個月之後,湯姆·裡德爾又回到了小漢格頓的大宅子裡,但身邊並沒有帶着他的妻子。鄰居們紛紛傳言,說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被‘欺騙’和被‘矇蔽’了。我想,他的意思一定是說他中了魔法,現在魔法已經解除了,但我相信他肯定不敢使用這樣的字眼,以免別人把他看成瘋子。不過,村民們聽了他的話,都猜想是梅洛普對湯姆·裡德爾撒了謊,假裝說她就要爲他生孩子了,逼得他只好娶了她。”
“可是她確實生了他的孩子呀。”
“是啊,但那是他們結婚一年之後了。湯姆·裡德爾離開她時,她正懷着身孕。”
“麻瓜對催情劑沒有抵抗能力。”洛哈特查過資料的,“理論上可以一直使用。”
“這又只能憑猜測了。”鄧布利多說,“我認爲,梅洛普深深地愛着她的丈夫,她不能忍受繼續靠魔法手段把他控制在手心裡。我想,她做出了一個決定,不再給他服用催情劑。也許,她是由於自己愛得太癡迷,便相信丈夫也會反過來愛上她。也許,她以爲丈夫會爲了孩子的緣故留下來。如果真是這樣,她的這兩個打算都落空了。湯姆·裡德爾離開了她,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有費心去打聽他的兒子怎麼樣了。”
外面的天空已經墨黑墨黑,鄧布利多辦公室的燈光似乎比以前更亮了。
“啊,時間不早了,我看今天晚上就到這兒吧。”片刻之後鄧布利多說道,“過兩天,我先給哈利看這一段記憶,然後你們抽空過來看下一段。”
“好的,那我們回去了。”
“吉德羅。”鄧布利多叫住洛哈特,“等一下。”
“怎麼了,校長先生?”洛哈特都走到門口了,回過頭來。
“沒什麼,隨便聊聊,”鄧布利多笑容滿面,“看得出來,學校裡的姑娘們都很喜歡你,有一些大膽的甚至在想辦法對你使用催情劑。”
“……我會注意飲食的,校長先生。”洛哈特無語了。
“其實姑娘們喜歡你,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畢竟你是這麼個年輕有爲的小夥子。”鄧布利多似乎很隨意地說道,“三十多了?這在魔法界還算年輕人呢吧。”
“三十四了,校長先生。”洛哈特回答道,他不知道鄧布利多要說什麼。
“啊,三十四,非常好的年級不是嗎,剛剛脫離了年輕的異想天開和幼稚,又不算中年人。”鄧布利多頓了下,“真好。”
“啊,是很好,我很珍惜現在的時光,校長先生。”洛哈特勉強應付道。
“你是個很棒的孩子,年輕嘛,沾花惹草很正常,但是一定要有節制啊,吉德羅。”鄧布利多似乎覺得說夠了,“你回去吧,萬事當心。”
洛哈特一頭霧水地走出校長辦公室,校長說那幾句到底是隨便聊聊,還是想提醒自己什麼?他自認爲在學校裡很收斂啊,至於赫敏,他也沒動真刀真槍呢,而且連韋斯萊太太都不知道,鄧布利多怎麼可能察覺什麼。
——
不知不覺,洛哈特已經走到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附近,既然來了,就過去看看吧,給他帶的禮物一直還沒送出去,他敲開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門。
“吉德羅,我正要去找你呢,我要做個實驗,可能需要用到魔法石。”斯內普從手裡忙的事情中擡起頭來,說道,“一個大膽的實驗。”
“啊……好的,沒問題。”洛哈特把魔法石掏出來,順便拿出幾本書,“西弗勒斯,這是我從中國帶的一些草藥書籍,已經有英文版,你無聊可以看看。”
“恩。”斯內普沒有看那堆禮物,而是從櫃子裡翻找出一個紙包。
“魔法石的研究有進展了嗎?”洛哈特把東西放在桌子一角,坐在那張簡陋的椅子上,“不含詛咒之力的獨角獸血液是哪來的?”
“其它方面已經大致搞清楚了,”斯內普搖搖頭,重新坐了下來,“但還是不知道不含詛咒之力的獨角獸血液是哪裡來的……”
“所以我準備用普通的獨角獸血液試一下。”
“什麼?那太危險了!”洛哈特大驚,“獨角獸血液有詛咒可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傳說,別冒險!”
“有魔法石,任何作用於肉體的詛咒都可以消耗一些魔力來清除。”
“可……”
“不用多說了,你在這看着吧,出了事救我。”斯內普從紙包裡取出他自己做的魔法石,一顆灰濛濛的石頭。
“你這玩意連顏色都不一樣!能行嗎?”洛哈特仍然試圖勸阻斯內普。
“魔法石的很多材料都是爲了讓它的魔力-生命力的轉換效率更高,而選用的更好的材料,但我只是做實驗,所以使用了大量替代品,如果全部用原材料,可能我一輩子都收集不齊。我確定這是一個可以使用的魔法石。”
“那好吧,當心。”洛哈特只好退到一邊。
斯內普取出一把銀色小刀,在自己手上劃了一道傷口。幾秒後,血就開始從傷口裡緩緩淌出,然後斯內普握住了自制的魔法石,向內灌入魔力。
那道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雖然沒有出現血液流回其中的神奇景象,但幾秒後,傷口就徹底癒合了,淌出來的一點鮮血甚至還在往下流動,但是那道口子已經恢復到完全看不出痕跡的光潔狀態。從癒合效果上來講,魔法石比所有療傷魔法和魔藥都要好。
“怎麼樣,被詛咒了嗎?”洛哈特緊張地問。
斯內普臉色變幻不定,愣愣地看着洛哈特。
“快用魔法石驅散詛咒!”洛哈特抓起桌上的正版魔法石遞給斯內普。
“不用緊張,吉德羅。”斯內普緩過勁來,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迅速地接過魔法石向內注入魔力。“詛咒沒這麼快發作。”
“獨角獸的詛咒是什麼樣子的?”
“從一些典籍上看,用獨角獸的鮮血來延長壽命,會讓那個人變成‘吸血鬼’,只有通過不斷地吸食含有魔力的血,才能延緩詛咒的發作。”斯內普用魔法石驅散掉詛咒,“根據我剛纔的感覺,我只能猜測,獨角獸的血會讓人體內的魔力不受控制地向生命力轉化。而使用真正的魔法石,或者說不含詛咒之力的獨角獸血,會讓這種轉化變得可控。”
“聽上去像是那麼回事。”洛哈特點點頭,“怪不得傳說中吸血鬼總是永葆青春,原來他們也是身不由己。”
“等到體內的魔力,加上吸食血液中的魔力不夠支付這種轉化的時候,吸血鬼的生命就走到了盡頭。”斯內普解釋道,“實際上我很懷疑通過吸血能不能把別人的魔力轉化爲自己的,這違反了魔力最基本的無法轉移定律,很可能吸血鬼吸血只是把這種行爲當成一種自我安慰,實際上源源不斷地轉化爲生命力的還是自己體內的魔力。”
“從沒聽說過一個吸血鬼是靜靜地走到生命盡頭的。”洛哈特笑笑,“百分之九十九的吸血鬼都在暴露後立刻被其它巫師殺死了,剩下的百分之一,要麼就是隱藏得好,要麼就是太強大,以至於其他巫師們需要一點時間來策劃怎麼對付他罷了。”
“是這樣……”斯內普贊同地點點頭,“吉德羅,關於不含詛咒的獨角獸鮮血,也許海格有點想法,我聽說禁林裡的獨角獸和海格關係不錯。但是你知道,我和他關係不太好……”
“我會抽空去問問的,但是別抱太大希望,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如果真的有什麼辦法可以大量生產不含詛咒的獨角獸鮮血,那一定是一百年內最大的新聞。”
“這種東西……”斯內普想想又開始惱火起來,手指不煩躁安地在桌面上敲擊,“尼可·勒梅是怎麼辦到的,能不能想辦法弄到他的日記什麼的東西?”
“你可以試試,但是我估計都被銷燬了,”洛哈特毫不確信地說道,“剛剛修復傷口,還有驅散那個詛咒耗費了多少魔力?”
“不值一提,傷口太小,那個詛咒也完全沒開始起作用。”
“我還有個問題,半吊子的魔法石大量生產後,有什麼實際意義呢?”洛哈特抱怨道,“這麼個神奇的東西,難道只能用來讓人苟延殘喘,或者作爲療傷物品?”
“還有個用處,我也只是猜測……”斯內普拿起桌上一個小本子給洛哈特看,“這裡記錄了大量需要以生命爲代價施放的強大咒語,俗稱禁咒。也許……在施放這種咒語的時候,同時用魔法石迅速地將肉體魔力轉化爲生命力,可以實現施放多次禁咒。”
洛哈特愣愣地看了一會那個小本子,才說話。“好異想天開的想法,但是似乎有可能,那假如施放禁咒後人會立刻死亡怎麼辦?”
“不會這樣吧,畢竟禁咒的原理是將生命力和魔力混在一起施放,生命力也許快速流失,但再快的流失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斯內普摸摸下巴,這場對話幾乎從頭到尾全都是猜測,但完全建立在資料和實驗結果上進行猜測,也是很有意思的思維遊戲。
“我明白了,只要生命力流失的那段時間內來得及催動魔法石,就可以實現施放完禁咒人還活着了,不過可能就變成廢人了。”洛哈特搖搖頭,“但是畢竟好死不如賴活着,不是嗎。”
“只要能夠殺死他……我願意選擇死亡!”斯內普咬牙切齒地說。
“神秘人?”洛哈特不安地看着斯內普,“爲一個死去十幾年的女子,不顧自己的生命?我完全無法理解你的想法,好好開始新生活不行嗎。”
“你爲什麼總是什麼都知道!”斯內普生氣地站起來,“是不是鄧布利多告訴你的!”
“我學生時代和你一起在霍格沃茨呆了四年呢,西弗勒斯,”洛哈特只好趕緊撒謊,“我早就看出來你喜歡那個叫莉莉的學姐了,後來她被神秘人殺了吧。”
“夠了!”斯內普表情一下子猙獰起來,“你沒事了就回去!別在這說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