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宴後, 海蘭察乖乖地跟着嵇璜離開皇宮,一句話也不敢說。
嵇璜沒有直接回府,那是因爲這個時候正好是怒海達和爾康的二重奏時間, 家裡呆着太恐怖了。
兩人走在熱鬧的街道上, 家家戶戶門上掛着的艾葉、菖蒲傳來淡淡的清香。
“兩位公子買個香囊吧, 可以避邪驅瘟的。”路邊一小販吆喝道。
“不用了, 謝謝。”兩大男人買着東西幹嘛呀。
“給我兩個。”嵇璜每年都要在端午買點東西, 就當是慰問那個本該死去了兩千多年的自己。
拿着香囊嵇璜扔了一個給海蘭察。
“這是驅蚊的,五月份蚊蟲很多買來去驅蚊蟲也不錯。”
“恩恩,尚佐你真好。”海蘭察小心翼翼地收下香囊, 心想離勝利的日子不遠了,尚佐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北京城裡只有窄窄的護城河, 不像江浙一帶那樣可以賽龍舟。所以河邊還是像以往那樣安靜。
“海蘭察, 你是怎麼看待屈原的呢?”嵇璜下意識的問了問海蘭察這個問題。
“屈原?”海蘭察雖然是個武將在文方面並不擅長, 但要比晴兒這個所謂的才女的見識廣闊的多,不是說讀完全書不如行萬里路嗎?
“尚佐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屈大夫, 很笨,不知道妥協,是文人的精髓。擁有最偉大的抱負和愛國愛民之心,卻無處可容。”海蘭察看着嵇璜,突然有了個特別的感覺, 尚佐和屈原很像, 不是那種學來的。而是骨子裡散發出的的執着還有驕傲不屑權貴, 也許是有相似的靈魂吧。而尚佐要多了一份淡然, 他可以因爲那些瘋子的瘋言瘋語而生氣, 也可以抱怨哪天運氣不好遇到了自己什麼的。對了,尚佐是真實的而那個古書上的屈原是偉大的愛國詩人是飄渺的。
“和尚佐有些像, 我說不出哪兒像。但是尚佐你是存在的,而他是書上的。”
存在的,死了兩千年的存在。其實嵇璜一直下意識的認爲這只是本書,就像一場夢一樣的,總會醒。
但現在他想到了,這是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並不是瓊瑤的書,而是自己現在所處的世界。
而屈原也就是嵇璜,沒有區別自己想的多了反而雜了。不對呀,他是在問海蘭察,卻被海蘭察的回答給繞住了。
“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麼樣呢?”
“當時的情況,除了統一沒有別的事可做了,除了取而代之以外。就算這樣最後,其實也都是百姓受苦,沒有任何區別。”
海蘭察看了看仍舊不說話的嵇璜,又講到:
“我生活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我父親去世的很早,母親沒多久也去了。我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孤兒,在族裡有點血緣關係的親戚家長到十幾歲就去從軍打仗了。其實我雖然是滿洲鑲黃旗人,父母都是旗人,但從小還是在個小村子裡長大的。並不懂得什麼大的道理,但我知道每當各個臺吉爭奪水源爭奪牧場,最後還是百姓受苦。記得當時我跟村頭那個總是拿饅頭給我吃的大嬸說過,我長大後要當大將軍把這些欺負我們的人都趕跑,大嬸還笑着說我有志向。現在我是將軍了,但是不是爲了趕走當時欺負我們的人而打仗,而是爲了皇帝去拼死沙場。就算是死在戰場上也好至少,我是爲了守住城池而亡。而尚佐,像你這樣的文官死在官場爭名奪利上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海蘭察少有的嚴肅,讓嵇璜也愣住了,對呀自己該何去何從呢?不過至少乾隆盛世,的確不需要自己擔憂敵國虎視眈眈,而那些帝國就更遙遠了,畢竟歷史是不可改變的。
“要不,你以後就跟我去大草原吧。不僅僅是蒙古有草原我們滿洲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也是一望無垠。大草原的美是尚佐你所沒見過,而我也無法向你形容的浩瀚。”海蘭察的嚴肅是保持不了多久的。
嵇璜沒有反駁,也許他同意了,也許他還有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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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總是過得那麼快。
晴兒在與爾康愛情長跑了近兩年後,終於的到了乾隆的指婚。
在一個黃道吉日,晴兒、蘭馨、新月同時出嫁了。
蘭馨以和碩公主的身份下嫁尹繼善第四子慶桂。
晴兒以和碩格格的身份下嫁福倫長子爾康,福家全家擡入鑲藍旗。
新月也以和碩格格的分位下嫁碩王世子皓禎貝勒。
至於紫薇還在宮裡等孝期一過再嫁去蒙古。
這天宮裡兩位格格一位公主出嫁,京城裡自然是分外的熱鬧。
但這其中最熱鬧的還屬尹繼善的府邸,畢竟人家蘭馨是公主自然要尊貴些。而且加上尹繼善在朝中的地位來的人當然很多,蘭馨拜過堂後在衆侍女的簇擁下進了新房。
而晴兒嫁到福家就只有些身份不高的漢臣來參加了這場婚禮,身份最高的也就是一向和福家關係很好的永琪了,小燕子奇蹟般的沒跟來。(那主要是索綽羅氏懷孕了,永琪就因爲小燕子欺負索綽羅氏就說了她幾句,小燕子一生氣就沒有來參加婚禮。)
晴兒頭上頂着蓋頭也就沒看到,福爾康一家人那得意的笑臉,拜過堂就被喜娘攙進新房去了。
新月這邊比晴兒好些,畢竟碩王爺也是堂堂王爺呀,來的宗親也很多。皓禎和新月的拜堂也僅僅是個形式,耗子的眼睛一直看着在人羣后面站着的白吟霜,而新月則是在想着她的天神怒海達。
耗子的動作也許別的賓客沒看到,但是卻被晧祥看的一清二楚。晧祥心裡急啊,他這個不靠譜的哥哥,格格都娶回家了還想着那個歌女。
自己得想想辦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自己和母親肯定也會被他連累的。晧祥決定去找海蘭察,要他幫自己在軍中找個事務,和嵇璜等人混久了。晧祥知道就算有再好的家世也得自己身上有功勳才行,像人家福康安,那家世可謂是本朝第一大家族,人家還不是照樣上戰場打拼嗎。自己也該去戰場上混幾年,最好乾出些成績來,也好把母親接出去不再在這府上受福晉的氣了。
他他拉府上,怒海達收到的碩王府上的請柬,被雁姬給扣了下來。雁姬只是派人送去了禮物,就說他他拉將軍因病不能出席了。雁姬在心裡盤算着明個兒趁宮裡剛辦了喜事兒,太后正高興,就去爲珞琳請個旨意。然後託自己的哥哥把冀遠送到軍隊裡去練練,掙些軍功以免到時候被怒海達給連累了。
碩王府內,耗子揭開新月的蓋頭,看到了和吟霜一樣柔弱的新月,心底蕩起一絲漣漪。
新月柔柔地問到“你就是皓禎貝勒吧。五阿哥告訴我你和吟霜的事兒了,你們的愛情我很感動。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我和怒海達的事了吧。”
看到溫柔的新月又想到柔情的吟霜,皓禎覺得自己幸福極了,有個這麼理解自己的妻子還有像吟霜那麼純潔的紅顏。可是耗子你搞錯了,這個月牙是怒海達的,不是你的哦。
漫漫長夜新月對耗子哭訴道:“皓禎,荊州之亂端王府上下百十口人只有我和克善姐弟倆逃了出來,我們路碰到了叛軍。就在我準備以死保節之時,努海達出現了,像天神般的他救了我,從那時起我就愛上了那個天神般的男人。”
“吟霜,我是在龍源樓與她第一次相遇的,從那時起美麗純潔的她就永遠的填滿了我的心,我的心從此再也容不下別的人了。”耗子深情地講述着他和白花的一見鍾情。
”好感人啊,你們好殆能在一起而我和努海達卻只能望月相思着彼此。嗚嗚嗚……”“新月,別傷心了,我相信你會和努海達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這不說還好,一說新月就哭得更厲害了,邊哭還不小心地倒進了耗子的懷裡
於是自視清高的耗子和新月秉燭夜談,最後兩人又借酒消愁互述情懷,最後就訴到了牀上去了。
而吟霜在自己房裡苦苦等候了一晚。
第二天,
“不!我都做了些什麼呀!不努海達我對不起你,我……”看見牀上殷紅的血跡,新月已經不知該怎麼辦了。
耗子顯然很清楚自己幹了什麼,帶着對吟霜的一點歉意以及對新月的愧疚。腦抽般的抄起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咆哮道:新月是我的錯,如果你真的不能原諒我的話我就以死謝罪吧!,這下把新月嚇得,把眼淚給收了回去直點頭表示自己不再追究了。
耗子滿意的收起刀向新月說道:我們該去向阿瑪額娘請安了。
新月看着英俊的皓禎,心裡想的仍然是怒海達。(沒辦法,人家新月喜歡的是老男人對你小白臉不感冒)。心裡默默地說了句:怒海達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希望你能理解我。
然後調整好心情換好衣服後的新月同皓禎,去向碩王爺和福晉請去了。
嶽禮看到這個沒有格格架子的兒媳婦很是滿意,雪茹看着漂亮溫柔的新月也很滿意。
新月向公公婆婆敬了茶後也就在皓禎的陪伴下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