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駭然,臉上大驚失色,他根本沒有料到沙灘上還有人會堵截自己,更加料想不到克洛的速度會如此快,幾乎一瞬間就出現在自己身側。
喇叭狀的嘴巴蠕動,一團黑漆漆的墨汁噴涌出來,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然後小八就感覺到腰肢傳來一股冰冷的觸感,劇痛感襲來。
整個腰肢像是被利刃穿透了幾個窟窿,小八吃痛嚎叫,嘴巴里噴涌的墨汁戛然閉住,一股黑水從他的鼻孔溢出來,他腳下重心不穩踉蹌,手中的利刃瘋狂的胡亂揮舞劈砍。
咔鐺!
像是劈砍在利刃上,黑色的墨汁從半空緩緩灑落退卻露出後面的景色,五道鋒利的貓爪利刃交錯的卡住小八手中的劍,接着詭異的順時針一帶,“哧啦”的割裂聲中重物和金屬一起墜地。
兩條臂膀胳膊參差不齊的被削掉,在地上還在怪異的顫抖着,被克洛一腳踩住踢飛,小八面上慘無血色,他僵硬的看着掉在甲板上的兩條胳膊,然後低頭看見腰肢處被洞穿的三個刀洞,腥紅的鮮血“汩汩”的往外涌出來。
而在他對面,那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正在慢條斯理的擦拭着刀刃上沾染的鮮血和墨汁,克洛緩緩的收回十刃,才找到眼睛,半面的鏡片都被墨汁黏住,他有些煩躁的擦了擦,越擦鏡面越是黑糊糊的髒污。
“小八!”
娜美這才登上船,看着悽慘狼狽的惡龍海賊團的魚人幹部,臉色突然的變得煞白,她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的看着克洛,然後才震驚的瞥見甲板上那一道道魁梧的人影,聲音顫抖道:“都是魚人!”
克洛無奈的將眼鏡扔掉,他看了一眼娜美笑道:“別緊張,那些可不算是真正的魚人族。”
“把屍體都收起來,甲板清理乾淨!”克洛扭頭吩咐。
甲板上兩具魚人的屍體被裝進麻袋拉入船艙底部,小八的兩條斷臂也被扔進麻袋裡,留下兩個新兵提着水桶在沖洗甲板上的血液,詭異的安靜,令人不寒而慄。
“不是魚人!”
混跡在惡龍海賊團多年,娜美錯愕一下,看着那兩個清理甲板的男人,輕輕嚥了口吐沫,“明明就是魚人啊,可是他們卻殺死了惡龍海賊團的魚人……魚人在殺魚人麼,那麼這些傢伙究竟是什麼人啊?”
“娜美,你竟然敢勾結外人,惡龍不會放過你的……”小八惡狠狠的盯着娜美。
天知道,他真的錯怪娜美了,娜美現在也是一頭茫然。
“至少證明了我跟惡龍海賊團肯定不是一夥的。”克洛擠出溫和的笑意,餘光瞥着小八的眼神森然陰冷,他舔着嘴脣說出讓娜美不明所以,讓小八莫名發寒的話語:“六條胳膊的魚人,在魚人中裡應該也是稀罕的物種吧,呵呵~亞爾林說不定會感興趣呢,既然如此,就讓你多活一段時間好了。”
爲什麼明明是要不殺他,卻給人一種還不如殺掉自己的驚悚感,小八因爲失血過多,眼前開始發黑,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他口中說的亞爾林又是何人?”
詭異的黑夜沙灘,黑色的浪潮拍打在沙子上,海船帶着血腥的餘味兒慢慢的駛離,向着冰冷深邃的大海中駛去。
“亞爾林是誰?你又是誰?你們究竟……”娜美倚靠在桅杆旁邊,他看着克洛的背影輕聲的問道。
看着平靜的海面,誰也看不透下方究竟隱藏着多少兇險的暗礁,克洛不知道從哪裡又找來一副新的眼鏡戴在鼻樑上,他扭過頭看着娜美,淡淡道:“亞爾林是我的上級長官,而我其實是一名海軍,唔……把這面旗幟掛上去!”
“海軍?”
娜美臉上露出厭惡之色,然後就下意識的接住克洛丟過來的旗幟,她伸手抖開,是一顆血腥色的骷髏頭旗幟。
“海賊旗!”
娜美瞳孔一顫,她已經分不清楚克洛嘴裡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了,或者這個男人從頭至尾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
她乖乖的將海賊旗升上桅杆,黑暗的夜空中血色的骷髏旗迎風招展,克洛的嘴角勾起陰冷的笑意:“一個月湊齊3000萬貝利,我可得抓緊時間吶……而且,亞爾林少尉的脾氣可不太喜歡浪費時間等別人啊。”
同一時間!
亞爾林收到了下屬的報告,海軍第16支部果然像是扎口袋一樣封鎖了153支部海域的出入航道。
看着夜晚的星空,手指在窗沿邊緣有頻率的敲擊着,亞爾林的目光幽幽的看着黑暗的天空,忽然想到一句不記得從哪裡看到的話:“大海是天空的倒影!”
亞爾林覺得他應該讚賞海軍第16支部的表現出來的勇氣,這個時候的克洛應該已經抵達海軍第16支部統轄的海域了,他咧嘴露出森白整齊的牙齒:“克洛,你的動作可得快一點啊……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海軍153支部的軍艦正大光明的行駛在那片海域上了!”
“哦,還有,如果隆巴烈那邊順利的話,現在也已經從偉大航道回來了。”亞爾林腦海中閃過那張如同狼一樣的夜深,臉上的笑意莫名:“那可是個需要時常敲打的傢伙。”
將腦海中各種紛雜的念頭壓下去,亞爾林扭頭拿起電話蟲握在手掌心,朝着監獄的方向走去。
深夜時分,梨帕卻是毫無睡意的坐在陰冷的走道上,擡着頭仰望着從逼仄的通風窗口中透射下來的月光。
監獄的牢門被打開,梨帕愣住就看見亞爾林從外面走進來,他趕忙站起身子迎過去。
“還沒睡啊?”亞爾林盯着梨帕淡淡道。
“沒有,不太困!”彷彿老友寒暄一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感覺。
“怎麼,想出去走走?”亞爾林似笑非笑的問道。
“可,可以麼?”梨帕心頭一跳,語氣有些結巴。
“放心,以後會有機會的。”亞爾林將手中的電話蟲扔給梨帕。
梨帕臉上露出黯然的色彩,但是同時又升騰起一股希望,他握住電話蟲,疑惑道:“要我做什麼?”
“跟周圍的幾個鄰居打個電話,以蒙卡上校的名義發起一次聯絡和聚會,我的身份不太夠,這個電話只能你來打。亞爾林深深的看着梨帕道:“時間就定在兩週後,這個月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