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估計他怎麼想也想不到的是,此刻夏諾的想法,正好和他成了兩個極端……
“啊咧,居然挑選了這艘船作爲強行登陸的目標麼……”略微有些無聊地望着那些蜂擁而上的海賊們,夏諾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甚至還有點想打哈欠,“就不能不自己作死麼,還有,總感覺這種自己往我劍上撞的場景似曾相識啊……”
事實上,他現在對這些氣勢洶洶而來的海賊的唯一觀感,就是礙眼,很想一劍把他們全部劈海里去。
而作爲嚴重的強迫症患者,既然他想到了,那麼他就立馬去做了。
於是,咬緊牙關正準備指揮護衛們戰鬥的武村,下一刻,就愕然地看到原本在一旁靜靜站立沒有出聲的夏諾,忽而搔了搔頭髮,然後就那麼懶洋洋地越過人羣,向着欄杆前走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迎面灑落在甲板之上,狂吼叫囂揮舞着兵器衝上來的上百名海賊,與夏諾視若無睹一般慢慢迎上去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隨時,那道黑髮黑衣的身軀,都會在這股洪流之下,被毫不留情地碾爲齏粉。
焦躁之下,武村忍不住大喊出聲:“夏諾!快點回來!他們人太多,你會被圍攻而死的!”
“是啊,年輕人,你一個人先上太危險了,千萬不要自大,快點回來!”旁邊的一個留着絡腮鬍的中年護衛也跟着喊道。
“對面人多,要上也是我們一起上啊!新人,別衝動啊!”其餘護衛也紛紛出聲想要阻止下來。
然而……
夏諾依舊是繼續向前走着,就這樣緩緩來到了欄杆前,時間上,好巧不巧的,正好與剛從繩子上跳下來的第一批海賊碰到了一起。
爲首的正是卡巴吉,他之所以比別人快,是因爲他是騎着獨輪車順繩子溜過來的。
此刻,看着甲板最前方一臉平靜擡頭看來的夏諾,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有意思,現在的商船裡,居然還有這種不怕死的護衛麼……”
“哈哈哈,什麼不怕死,這小子不就是個愣頭青麼?!”
“就是,參謀長大人,快點出劍吧,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跟着卡巴吉衝在前面的幾個海賊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夏諾調侃道。
“是啊,該死的,總歸還是要死的呢……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麼,就讓你們見識下我卡巴吉大人的劍術吧!”
攥緊了手中長劍,卡巴吉猛地一蹬輪子,踩着單輪車高高一躍而起,然後重重落下,陰笑一聲,以一種極爲刁鑽狠毒的角度,舉劍向夏諾的面門劈去!
“雜技·納涼夏日煙花!”
伴隨着這聲厲喝,卡巴吉手中的長劍在陽光下反射出森寒的冷光,映亮了夏諾微微轉過來的臉龐,面對着這突然襲來的一劍,他似乎是略有些意外,連腰間的佩劍,都忘了拔出來。
於是,此時的夏諾,在卡巴吉的眼裡已經成爲了一個死人,這使得他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快意,似乎已經看到了這一劍之下,腦漿噴涌的場景。
啪!
然而,下一剎,一道劍刃交擊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在這甲板上響起,沒有利刃入肉,沒有鮮血橫飛,卡巴吉愣了愣,急忙看了過去,這才發現,自己這招絕殺,居然被眼前的這個黑衣少年用一柄普普通通的木劍給擋了下來。
“唔……”
黑衣少年的視線在他脖子上的黑白方塊圍巾上停留了兩秒,又看了看那遮住了半邊臉的劉海,這才用詢問的語氣道:“卡巴吉?”
“誒?”雖然身處戰場,但聽到這句話後卡巴吉還是怔住了,奇怪地道,“你怎麼知道?”
“哦……”
沒有回答,夏諾只是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語氣詞,就將手腕微抖,隨意反手一劍橫劈了過去,旋即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就將木劍一收而回:
“鹹魚一條,下海去吧。”
輕輕淡淡的聲音在甲板上響起,卡巴吉身後的海賊們對視一眼,正有些困惑不解的時候,卻是無意中驚恐地發現,自家的參謀長,明明人還在獨輪車上站着,但其瞳孔已經是失去了焦距,胸口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深深的劍痕,鮮血從中不斷滲出,染紅了他橫握在胸前抵擋的長劍。
劍身之上,裂痕遍佈,赫然已經是被貫穿而過,一副隨時都會碎裂的樣子。
於是乎,就這樣,在所有海賊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獨輪車再也支撐不住那具失去氣息的屍體,向後滾動了一點後,連人帶車一起栽下了欄杆,“噗通”一聲地沉入了海中。
“參謀長!”
“卡巴吉先生!”
這時候,後面的幾批海賊也都先後跳下了繩子,足足有七八十人聚集在了欄杆前,瞪大眼睛看着底下咕嚕嚕冒着泡的屍體,臉上漸漸有着悲憤之色浮現。
“你這傢伙,都做了些什麼啊混蛋!”
騎着獅子的“馴獸師”摩奇猛地扭過了頭,他平常在船上雖然喜歡和卡巴吉互掐,但絕對是把對方當做同伴看的,這時候怎麼也無法接受,抹了把眼淚,怒吼道:“居然敢對卡巴吉做出這種事情,我摩奇絕對饒不了你!!!”
底下的笨獅子利基也跟着咆哮了一聲,算是助長了一下聲威。
“……”
面對着怒火沖天的摩奇,夏諾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的表情,饒有興致地在摩奇那滿頭白色的毛皮上掃了一眼後,他微微搖了搖頭,同樣是隨意至極地向着他斬出了一劍。
“蠢貨一個,也下海去吧。”
“誒?”摩奇有些愕然,沒想到對面這小子會再次主動出手,不過長年戰鬥留下來的本能,還是讓他下意識地驅使着獅子利基舉起爪子擋去。
於是,下一刻,巴基海賊團的小嘍囉們便是再度震驚地看到了難以接受的一幕。一隻青色的獸爪猛地高高飛起,鮮血四濺,而獅子利基則在吃痛之下,忍不住狂吼着在原地瘋狂跳了起來,將他背上的摩奇甩了出去。
如果僅僅是甩出去也就好了,但摩奇卻是一直沒有作出半點反應,直到飛出欄杆外,往海中墜去時,他的身子纔在慣性之下,驀然斷作了兩截。
顯然……剛纔那一劍,早已在無聲無息之間,從他的腹部腰斬而過,奪去了巴基海賊團這位副船長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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