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凡?”
維克托嗤笑一聲:“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天生】就應該是上等人。”
伊姆不可置否地輕笑出聲,搖了搖食指,那拱衛在王座前的二十柄古老刀劍前方浮現出服裝各異的虛幻人影,他們手持對應的武器站在王座下,表情莊嚴肅穆。
“不,我親愛的維克托,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是被【不平等】組構而成的。”
伊姆的聲音空靈悅耳,在大殿之中迴盪着:
“建立世界政府的二十位【王】是書寫歷史的勝利者,所以他們的子孫後代‘天龍人’可以被稱作神之後代,他們【天生】就可以享受無與倫比的權力和財富。”
“賤民生來就不配享受高等教育和充足食物,他們一輩子只能在泥濘之中打滾,即便有那麼一兩隻臭蟲比同類更加強壯,但依舊只能匍匐於世界政府的權威之下,他們【天生】就是被支配者,用以掌權者彰顯其權威。”
維克托冷笑一聲:“是嗎?那我這個漁民之子,你們口中的賤民,爲何能擊垮世界政府,在這虛空王座前直面你這位世界之王?這,也是【天生】的嗎?”
那些虛幻的王向着維克托怒目而視,紛紛舉起手中的刀劍指向維克托,彷彿在無聲地斥責這個膽敢向着【神】發出詰問的無禮狂徒。
伊姆那雙無盡漩渦般的眼眸微微眯起,發出愉悅的笑聲:“當然,這也是【天生】的。我說過了,你天生不凡。你那與生俱來的特殊見聞色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生見聞色雖然罕見,但並不只是你我二人才擁有。”維克托皺起了眉頭。
“那些所謂的天生見聞色不過是數十年就會出現一次的‘普通貨色’,不值一提。”
伊姆纖細的食指隔空點向維克托:“只有【神之燈火】,也就是你所說的【天啓】,這纔是真正的天選者之姿。八百年來,我是第一個,而你是第二個。除了你我,再無他人。”
“跨越時空,跨越因果,直達彼岸,點燃真相的燈火。這纔是我們所擁有的【才能】的最終力量。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吧?”
“……”
聽到伊姆的話,維克托雙拳不自覺地攥緊了。7歲時那場突如其來的夢境讓自己從那之後處處佔據先機,現在想想,或許正是因爲當時情感的爆發讓【天啓】覺醒,跨越無數世界和時空,最終讀取了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
“我們是如此的相似……”
伊姆緩緩站起身來,張開雙臂:“你我正是藉此能力才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那顆惡魔果實,不是嗎?甚至於……我們吃的都是圖鑑上未登錄的惡魔果實。”
話音剛落,金色忽然充斥了整個大殿!
大殿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染上了怪異的色調,金色鏈替身‘世界’站在維克托身旁,而維克托面容蒼白,黑色火焰般的武裝色霸氣在雙拳上纏繞。
藉着伊姆談興大發的時機,維克托總算是爲‘世界’充能完畢。因果律系列的能力確實強大到近乎無解,但時間系能力一旦佔據先手,無人能敵!
“上吧,世界。”
維克托呼出一口氣,體內的武裝色霸氣全部調動了起來:“這是最後的戰鬥了!”
二人直接跨越臺階直抵王座,纏繞着黑色火焰的拳頭向着一動不動的伊姆頭顱狠狠轟去!
“男人性子太急不是好事。爲什麼不聽我說完我的果實能力再動手呢?”
維克托的身後傳來伊姆那略帶戲謔的聲音。
王座上空無一物,只有那高聳的王冠和純白麪具被自己和世界的拳頭擊得粉碎,但他們手臂上的黑色火焰也統統熄滅了。不僅如此,金色的空間依然持續着,對維克托壽命的消耗也沒有停止。
伊姆能在世界的‘時間停止’能力中自由行動!?
回頭望去,伊姆身上的色調已然恢復了正常。她的面容只能用完美來形容,充斥着神的威嚴,滿頭銀色長髮瀑布般披散在身後,金色的瞳孔如同漩渦般深邃。
與【天使】撒拉弗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
她站在世界身後,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這個金色人偶:“真有趣,利用鏈鏈果實的轉化能力和惡魔果實的血統因子來製造出新的分身,進而掌握第二顆甚至更多的惡魔果實?很有創意。”
燃着烈焰的火焰魔劍在金色空間中劃出耀目的軌跡,卻止步於伊姆身前。
她豎起食指,輕巧地將那柄足以斬碎山巒劈天裂海的無上大快刀抵住,輕鬆得好像對手是手持塑料筷子的孩童。
鐺!
屈指一彈,這柄幻之靈劍就此土崩瓦解,崩碎成無數拉鍊碎屑。
這時維克托發現金色的時停空間已經不再由他掌控,半跪在地的金色鏈替身【世界】陷入宕機狀態不再對維克托產生迴應,維克托甚至感覺自己的時間流速開始發生變化。
【世界】被奪走了!
“你擁有着這種程度的力量,爲什麼還會坐視我殺死五老星,摧毀海軍本部?”
維克托體表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香波泡泡層,【SW】在自動保護維克托免遭時停空間的影響,但這並非長久之計。
面對維克托的質問,伊姆輕輕一笑:“哦?【天啓】把他們的信息也告訴你了啊?明明已經抹除了他們的存在……不過是五條老狗而已,漫長的歲月讓他們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狗不聽話了就直接打死了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的金色雙眸看向維克托那俊美如神祇的容顏,目光灼熱:“八百年了,就算是【神】也會感到孤寂。原本以爲再也沒有同類了,你可知道當我發現了你的存在後是多麼的高興?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這種‘興奮感’了,馬菲亞·維克托,你纔是這世間唯一能配得上我的男人。”
“??”
維克托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八百年前毀滅了古代王國的【神】,一手締造了世界政府這個龐然大物的王中之王,居然是個花癡?
“無需感到疑惑,這個世界已經無聊太久了,你的出現正好可以給大海帶來全新的活力。無論是五老星、世界政府還是海軍都是舊時代的產物,該換掉了。”
伊姆微笑着走向維克托:“別想着掙扎了,這世間沒有人能夠反抗這達到最高領域的消消果實。我可以消除一切,你的家人,你的夥伴,你的力量,你的記憶,甚至你的存在……之所以還沒有修改你的記憶完全是因爲憐憫你這個【天啓】的擁有者。臣服於我,我會賜予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永恆榮光!”
咔嚓!
隨着一聲玻璃碎裂的脆響,金色的時停空間轟然崩塌。
伊姆停下了腳步,看向維克托的目光有些疑惑:“你所擁有的一切力量都逃不過【神之燈火】的注視……不可能還有反抗的力量啊?”
說着,她揮了揮食指,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抱歉,小姐,恐怕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然後,請允許我向你展示我最後的王牌……”
維克托滿頭金髮微微揚起,湛藍的雙眸中涌動着無窮意志,身後浮現出一道金色拉鍊,藍黑相間的機械手指從中伸出並扒住了拉鍊兩邊將之緩緩扯開。
“【鋼鏈手指鎮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