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睜開眼睛,然後看着天花板開始發呆……他也有怠惰到一動都不想不動的時候。
比如現在。
身處的這座島叫什麼名字來着?他一時記不起來了,但是窗外喧鬧的街道讓他清晰的能夠明白一件事情:
這裡並不是無風帶也不是新世界,而是北海的某地。
以吃飯和睡覺這兩項爲主要活動的連續三天之後,他之前消耗的體力、疲憊的身體和精神終於基本恢復了過來。
接下來他或者該考慮究竟要怎麼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地了,畢竟他來到北海是有着明確的目標的。
共同來到北海新世界的“朋友”究竟怎麼樣了?對方的目的達成了嗎?說實話秋白不怎麼關心、也不怎麼擔心。
以航海技術來說,格里沙都能在新世界亂串,在北海更不會出什麼問題,至於剩下的事情……要知道穿越無風帶可不僅是憑着蠻幹就可以做到的,以秋白的話來評價的話,格里沙船長屬於那種有腦子的人,他知道怎麼才能安全的獲得最大的利益。
對方要是以“發財”爲目的的話,大概這次真的可以發財了。
所以與其關注自己無法插手且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秋白還是想盡快搞清楚自己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走。
信息不通暢、情報不足的狀況讓他有些頭疼。
想來想去也沒有得到明確的解決方法,不過最終秋白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總之他得先起牀。
這個庭院式的旅店已經都他全部包下了來,至於錢是怎麼來的,很明顯他只要販劍就可以拿到大筆的貝利。坑人這種事情,就算秋白一路走到黑也全無任何心理負擔可言。
至於把坑到的錢大手大腳的花出去,只是爲了更好的休息而已,實際上秋白並不是一個在意和追求物質生活的人……這種有錢人才能說的裝逼話,他終於也有機會可以說了。
秋白從來不在乎錢,秋白這輩子都沒碰過錢……好吧,原理其實很簡單,能住的舒服一點爲什麼不住的舒服一點?
艱難的爬起來,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後,秋白頂着一頭亂髮推門走了出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讓自己揉眼睛的事實:
一隻小號北極熊正坐在椅子上“人模熊樣”的讀書。
這是秋白每次開門都能看到的景象,然而他的理智一直不停的受到衝擊。
相比於秋白的稍有怠惰,培波已經開始了“如飢似渴”的學習,他本來就讀得懂人類的文字——至於他所學習的內容,正是秋白之前告訴他的、培波選擇相信的東西:
想要返回故鄉的話,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
秋白再次掃了一眼桌子上擺着的那一大堆書的名字……“航海士:從入門到精通”、“北海氣候學”、“帆船動力學”、“世界航海史”、“我在偉大航路的365天”、“升帆的108種體位”、“80天環遊世界”、“50度灰”等等,從通俗到專精不一而足,全都是航海專門類的書籍。
雖然知識的價值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但是作爲知識載體的書籍卻可以……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說這些書的價格貴的一批,險些讓秋白再販一把劍。
不過從專業性和豐富性的角度上來說,北海的航海類書籍還是相當齊全的,這也與“綜合實力”有關。
在北海出入偉大航路的人不在少數,起碼沒有到談偉大航路而色變的地步。類似於東海那樣的“最弱的海”,想要收集這麼一套書絕對是相當之困難的。
白熊這一副艱苦學習的樣子,唯一違和的大概就是他的種族問題了。但肯學習的熊,比不肯學習的人類強出八條街去,雖然出發點僅僅是返回自己的故鄉,但培波現在所做的事情毫無疑問是秋白樂見其成的。
一頭熊都能刻苦而專注,果然做航海士是需要才能的嗎?
“看的懂嗎?”秋白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要是打擾到一頭真正獲取知識的熊的話,那簡直就是在犯罪。
但秋白還是希望能聽到“一點問題都沒有”這樣的回答,事實上培波也沒有人讓人失望,他的回答與秋白的期待有42.857%的相似度。
“一點都看不懂。”
“……”
秋白瞬間僵住,接着就感覺聽到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拜託,培波看不懂才實屬正常情況,自學航海知識本來就很難,而理論上說讓熊成爲航海士比讓人成爲航海士更難,更何況這頭熊纔開始學習了不足三天,如果三天他就懂了航海術的話,那要麼是他在吹牛,跟他出海就等着翻船吧;要麼像格里沙船長那種人就得抹脖子自殺……哪怕他們能接受熊比人強,也沒辦法接受三天的熊比三十年的人強。
正當秋白的腦子已經轉過彎來,企圖對此熊加以安慰和鼓勵的時候,一個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快步向他走了過來。
對方雖然一副執事的打扮,可實際上卻是這家店的管理者和所有者。
“客人,有人要找您。”
秋白眨了眨眼睛,然後伸出一根手指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對方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覆,當然是他了,現在這家店裡只有他一撥人,畢竟是包場嘛。
不過這讓秋白皺起了眉頭,他並不覺得自己在這座島上會有“熟人”存在……果然,事情又變得有趣一些了嗎?
“請帶他過來。”
是先前海賊的事情?被他販劍坑了的人的事情?或者花錢太囂張有人仇富了?還是……
總之,不管是什麼,秋白得先見一見來找他的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