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連轉了4、5間書店,將一大堆書收攬了起來之後,秋白不知所云的怪異行動終於停止了下來。
之後他們才進行了最首要位置的物資補給……食物和飲水,不過這種“大宗物資”就不需要秋白自己來抗了,付完錢指定好地點之後,店家自然會把東西送過去的。
而且不知道爲何,他們的行動尤爲積極,就好像在搶時間一樣……這個有什麼着急的,今天送不完完全可以等明天再繼續吧?賣菜還講究今日事今日畢嗎?
晃盪了一天之後,此時時間已經漸進傍晚了。
“到了,應該是這裡了。”
完成了既定的事項之後,秋白和莫奈兩人並沒有直接反悔,他們停在了另一家店的面前。
說店或許不確切,這裡連個招牌都沒有,大門也緊閉着,因爲抱着一大堆東西,秋白頗爲費勁的偏着腦袋看了一眼拿在手中的紙條,對照了一下上面標註的地址和這裡的位置之後,他確定了自己沒有來錯地方。
來這裡僅僅是秋白的臨時起意,先前他在購物的途中聽說了這個城市裡住着一位優秀的鑄劍師,所以他決定過來拜訪一下……或許他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找一把真正屬於自己的劍了。
當然了,這還需要看一看這裡的鑄劍師究竟是不是真的鑄劍師了。
不過這裡看起來不怎麼像開門營業的樣子?
秋白剛想伸腳“敲門”,沒想到一個短促沙啞的聲音就傳入了他的耳中:
“進!”
門被從裡側打開,秋白與莫奈相視一眼,進入了這一間平淡無奇的屋子。
秋白把手邊的東西放下,然後首先進入他眼中的就是“鑄劍師”的形象:短髮、圓臉、矮身、滿臉溝壑和粗壯的四肢……
不怎麼符合東方系大師的形象,不過……這個就不要以貌判斷了,畢竟傳說中矮人從來都是鍛造小能手。
整個房間裡有一種灼熱的氣息鼓盪着……想來後面的劍爐裡燃燒着經久不息的火焰。
再看店面的佈置……大量長短不一的裸刀亂七八糟的擺放着,完全不同於武器店的整齊歸置,甚至秋白都覺得無從下腳。
好吧,這裡就是一個作坊。
不過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鐵的氣味也是很讓人着迷的。
招呼兩人進來之後,那人直接又坐到一邊工作去了,看樣子是在對一把刀進行修復作業。
這意思是讓自己隨便看嗎?匠人總有各種脾性,而大師尤顯孤僻……不知道這是不是秋白的錯覺,但他可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
視線在房間裡逡巡着,然後很快爲數不多的徹底完工且做好了全部裝飾的刀具中的一把,吸引了他的目光。
於是他二話不說就走過去把它拎了起來……細膩的觸感第一時間就讓人覺得這是一把名器,而做功的精細程度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出自這位“矮人”之手。
這麼想着,秋白不禁向對方投以好奇的目光,而後者的感覺似乎相當敏銳,直接就擡頭迎上了秋白的視線。
“可以試劍嗎?”他當即問道。
對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後才點了點頭。
見對方沒什麼意見之後,隨着輕微而連續的摩擦聲,秋白將這把刀抽了出來。
刀身上反射的光澤以及令人着迷的弧度都說明了秋白之前的判斷,這是一把好刀……至於好到什麼程度,暫時還不好說。
“五右衛門。”
“啊?”
“五右衛門,這把刀的名字。”對方又解釋了一句。
“五右衛門……讓人懷念的名字。”轉過刀身,果然可以看到上面的銘文,寫着的也確實是五右衛門這四個字。
刀匠聽到了秋白的感慨,再次注視了過來。
“沒什麼,剛好我喜歡的一個劍士也叫做五右衛門。”
一邊說着,秋白把刀插回刀鞘,然後對着立在房間中間的一根草蓆拔刀一擊……沒有任何阻滯感,那草蓆就被輕易的一刀兩斷了。
“哼哼,又砍了一些無聊的東西。”
好吧,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秋白只是想說一句這樣的臺詞而已,達成了這個無聊的目的之後,他把這把刀又放了回去。
“聽說閣下是這個國家最好的鑄劍師,如果我想定製一把合適的刀的話,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秋白轉身面對刀匠說道。
“鑄劍師?不,我僅僅是個刀匠而已……跟我來。”
私人訂製是個大活,對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後轉身從後面的門離開了這裡。
秋白也直接跟在了對方的身後。
後面是一個空曠的院子,有一張蓋着氈布的長桌几乎從院子的這頭延伸到了另一頭。
刀匠走到那張桌子前面,然後把上面的氈布解開,露出了裡面的內容物……千把以上的長短、寬窄、弧度不一的刀。
“這個……不會讓我全都試一遍吧?”秋白突然有了一種去眼鏡店配眼鏡的感覺。
刀匠點了點頭,然後又指了指這個院子中間的一根木樁……其高4米,直徑在1.5米以上。
“這個……全力?”秋白拿起最前面的一把刀,然後有點不知所措,這木頭雖然看起來又粗又長的,但對於劍士來說不難砍的吧?
“全力。”刀匠說道,“這是天星南魔芋,砍不斷的。”
好吧,貌似這玩意比較特殊,秋白也就安心的砍了過去……“嘟!”果然,砍中木樁的聲音很特別,刀身僅僅切入一點就卡住了,完全沒有秋白想象中的一刀兩斷的情形。
刀匠上來看了一眼切口的痕跡,然後說道:“換38號。”
而等秋白找到38號有砍了幾下之後,他又說道:“換438號。”
秋白的最初的感覺一點問題都沒有,這特喵的就是在配眼鏡,而是還是那種最原始的方法。
不過這也正是秋白來這種地方的原因,雖然他有構造能力,但他不是專業人士。隨着刀匠的不斷指示,秋白手中的刀逐漸向更重、更細長的方向發展了。
而一直忙活到半夜之後,經過不斷地調整,最終秋白拿到手裡的東西看起來不怎麼像戰刀,而更像是僅僅只能用來裝飾的儀刀了——這玩意一眼看過去只有一種感激……太長了。
真按這種形制去造刀的話,搞不好會輕易的就搞出一把妖刀來。
秋白不停的嘗試着揮舞手中的竹竿一樣的玩意,他倒是感覺蠻順手的。
“那這東西多長時間能造出來?”
他也僅僅是隨口一問而已,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經不需要這位刀匠在做什麼了——簡單的說知道了“度數”的話,他已經能自己把眼鏡造出來了。
刀匠則是看了一眼月色,然後說出了自秋白來到這裡之後最長的一句話,“你們可以回去了,是不是真的需要這把刀還另當別論,如果到了明天你還能來到我這裡的話……總之請明天再來。”
於是秋白就被這麼稀裡糊塗的趕了出來,這是怎麼個意思?聽起來還有明天來不了的可能性?
不過他確實沒有再過來一趟的打算就是了。
“起霧了……”
再次來到街面上之後,秋白才發現霧氣已經籠罩了這個城市,月色也被遮蓋了起來。
入夜後的隆美爾王國,街道上只有朦朧的燈光,然而出來秋白兩人之外,卻一個行人都看不到。
總感覺這種氣氛之中,會有什麼邪異的東西出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