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庫贊!”
庫讚的話還沒有說完,戰國連連喝止道。他能夠體會庫贊如今的心情,但是此時當着這麼多海軍的面,有些話是絕對不能夠說的。
戰國是一個理智大於情感的人,身居高位多年,戰國人生最大的一個目標,就是儘自己所能維護住這個世界的和平。
聽起來似乎是什麼很空泛、很虛的理想。
但是戰國的身份,卻也有那個份量說這樣的話,也具備了和他理想相匹配的實力和地位。
繼國緣一和世界政府的矛盾已經徹底暴露,甚至他們海軍本部自己,也是在繼國緣一的手中折損了不少頂級強者。
但是即使是這樣,爲了能夠粉飾太平,戰國也一樣能夠對繼國緣一妥協。
不管入主海軍本部的人是誰,只要能夠保護更多普通的民衆,無論是什麼樣的人,戰國都能夠接受。
他們海軍本部已經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以此才和繼國緣一以及新海軍維持住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戰國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破這種默契,即使是大將庫贊也絕對不行!
“元帥?!”
被喝止的庫贊也是神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戰國。繼國緣一在赤色峽谷那一刀斬殺了他所率領的先頭部隊,數千海軍精銳永遠埋葬在了那片大海當中;甚至繼國緣一還殺死了海軍英雄卡普以及三軍總帥鋼骨空。
庫贊沒有辦法理解,爲什麼戰國還能夠站在繼國緣一那一邊。
難道戰國和卡普之間的戰友感情都是假的嗎?!
雖然有些時間沒有見,但是庫贊依舊是那個胸懷熱血的青年。
快速站起身,庫贊一咬牙,終究還是沒有選擇放棄,身體驟然崩散成了濃濃冰霧,馬琳佛多的港口,驟然掀起了一陣涼風。
“咔咔——”
空氣之中的水汽快速凝結,站在海岸邊的海軍們眉毛和鬍子上面都凝結出了晶瑩的冰晶。
緣一身後的本部將官們在這一股冷風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後撤了一步。
一直冷眼旁觀的薩卡斯基這一會兒卻是忽然擡起了頭,擡步就想要攔到繼國緣一的身前。
只不過薩卡斯基剛有動作,就見前方的繼國緣一忽然揮了揮手,阻止了薩卡斯基進一步的動作:
“沒關係,就讓庫贊大將發泄一下吧。”
寒風呼嘯之間,庫讚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繼國緣一的身旁,手握一柄冰劍,直接是朝着繼國緣一的身上斬去。
庫讚的攻擊兇猛異常,但是繼國緣一從庫讚的身上卻是感受不到什麼殺意.
終究
“你太溫柔了庫贊。”
“你這樣的心態,怎麼可能能夠殺的了我?!”
“想要爲他們報仇,靠着這樣的決心,可是不夠的!”
繼國緣一斜眼朝着身側一瞥,右手快速探出,居然是後發先至,直接一把抓在了庫讚的脖子上。
“!!!”
繼國緣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縱然是庫贊,一時間居然也沒能夠反應過來,等到庫贊意識到繼國緣一反擊的時候,自己的咽喉已然是被繼國緣一所制。
“庫贊,只要你想,隨時隨地都能夠挑戰我!”
“如果你能夠贏過我的話,海軍元帥的這個位置,給你坐也沒有關係!”
“想要報仇,就把決心展現給我看!!!”
繼國緣一悍然發力,纏繞着霸王色霸氣的手直接是抓着庫贊砸向了地面。被繼國緣一扼住喉嚨的庫贊根本就沒有辦法用元素化逃脫。
“咚!!!!!”
轟鳴巨響在馬琳佛多的海岸邊響起,宛若雷聲的炸響很快就傳遍全島,隨着庫讚的身軀被砸入地底,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島嶼輕輕一顫,隔了幾秒鐘之後震感才漸漸消退。
在繼國緣一的身前,現如今已然是不見庫讚的身影,只留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庫贊本就受了重傷,繼國緣一一擊之下,剛剛纔有癒合跡象的傷口再一次崩裂開來,坑洞底部,庫贊躺在了血泊之中,努力擡起頭朝着上方的洞口看去,但是稍稍掙扎了一下之後,庫贊只感覺大腦昏沉,腦袋一歪,直接是暈了過去。
陸地上,狂暴的氣息收斂己身,繼國緣一朝着身後的軍士們招了招手,吩咐道:
“送庫贊大將去醫院。”
“其他人,回去之後整理麾下部隊的名冊,今晚好好的休息。”
“休整一晚之後,明天早上9點,禮堂大會,我有事情要宣佈。”
繼國緣一微微低頭朝着坑洞底部已經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的庫贊看了一眼,說着,領着一笑等人先行離開。
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等人在繼國緣一離開之後,也是先後圍攏在了洞口,朝着坑底的庫贊看去,幾人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給繼國緣一等人安排住所的事情落到了少將布蘭紐的手裡。
他原本是戰國的副官,戰國雖然被逼退位,但是他依舊是希望自己看好的那些海軍能夠在本部發光發熱。
布蘭紐雖然實力不濟,但是做事精細,而且在當了這麼多年戰國的副官,很多事情的處理也有經驗,戰國希望布蘭紐能夠繼續輔佐繼國緣一,希望布蘭紐的經驗能夠幫助繼國緣一治理好海軍本部。
雖然繼國緣一本身就是新海軍的領導者,但是新海軍的體量和海軍本部的體量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海軍本部內部派系駁雜,並不是說繼國緣一成爲了一把手就能夠將權力貫通下去。
底下人真要不服你,有一萬種辦法能夠讓“領導們”想做的事情做不了。
哪怕繼國緣一制定了一個“十全十美”的政策,底下人想要唱反調只需要120%的貫徹緣一的政策,就足以讓原本的善政變成惡政。
此間種種,戰國看過的實在是太多了,他不想繼國緣一踩坑,不想海軍本部陷入無意義的內耗之中。
本部海軍之間流通信息的速度非常快,庫贊對信任的海軍元帥出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馬琳佛多。
要說這件事情的背後沒有人推手,恐怕根本就沒有人相信。
輿論將庫贊塑造成了一個爲部下報仇,不惜對主官大打出手的正義大將。繼國緣一殺死了卡普和鋼骨空等人的消息也僅僅是在小範圍傳播;但是當時繼國緣一在赤色峽谷重創庫贊,擊殺本部先頭部隊這件事情,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隨着輿論傳播開來,甚至還出現了繼國緣一殺死卡普和鋼骨空的“小道消息”流傳而出。
一時間,整個海軍本部被一股陰影所籠罩。
繼國緣一回歸海軍本部的影響,反而是讓海軍出現了分裂的跡象。
這一切發生之初,繼國緣一無所察覺。
在黎明號軍艦抵達馬琳佛多的當晚,繼國緣一的身影出現在澤法的宅邸門前。
權力的交接,澤法根本就沒有出面,在知道繼國緣一和戰國等人回島之後,澤法就回到了自己家,閉門不出。
繼國緣一在忙碌了一天之後,也是打算拜訪一下澤法。
他知道澤法有意躲着自己,但是作爲承蒙澤法照顧的弟子,繼國緣一也需要主動拜訪澤法。
澤法雖然並沒有在繼國緣一的成長道路上對他幫助太多,但是緣一依舊是感謝當年澤法對自己的各種提拔。
如果不是澤法的話,繼國緣一還真不一定會選擇加入海軍,也許在僞裝沉寂數年之後,繼國緣一就會找機會離開海軍本部。
要麼自己冒險,要麼找一個安寧僻靜的地方繼續自己的生活。
胸懷理想的澤法和卡普等人,對繼國緣一也是有着不小的影響的
明月高懸。
清冷的月光灑落而下,馬琳佛多的住宅區安安靜靜的,只有些許蟲鳴,自草間響起。
繼國緣一在澤法的門前駐足,幾次舉手想要敲門,但依舊是猶豫的放下了手。
澤法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繼國緣一,同樣的繼國緣一也不知道要怎麼樣面對澤法。
用這樣的方式成爲海軍元帥,絕對不是澤法想要看到的。
而且,無論繼國原因的理由是什麼,和澤法相伴了數十年的戰友什麼卡普終究還是死在了繼國緣一的手中。
在澤法的門前躊躇良久,緣一終究是輕嘆了一口氣,準備轉身離開。
“吱——”
就在這時,澤法家的大門突然開出了一條縫,神色黯淡複雜的澤法也是出現在了門後,擡眼朝着門外的繼國緣一看去:
“還真的不像你啊!進來吧。”
澤法的目光在繼國緣一的身上稍一打量,而後敞開門,朝着緣一說道。
“澤法老師”
“那就打擾了。”
師徒相見,繼國緣一和澤法兩人相較於以往變得生疏了很多。正如做法所說的那樣,此時的繼國緣一和以往那個果決他表現的有些不太一樣。
茶室。
涓涓水流聲傳入室內,院子裡面的驚鹿在水流的作用下輕輕敲擊着石板,發出了有節奏的“噠噠”聲。
月色下,繼國緣一和澤法兩人在茶臺前屈膝而坐,一直以來喜歡喝酒勝過喝茶的澤法今天卻是一絲不苟地擺弄的茶具,默默的給繼國緣一泡上了茶。
從室外看,只能夠看到茶室中繼國緣一和澤法兩人的模糊黑影。
澤法和繼國緣一兩人久久不言,終究,還是澤法率先打破了平靜:
“卡普的屍體”
澤法和卡普兩人之間的情感,果然很深,澤法一開口就問起了有關於卡普的事情。
“在起始之島上面,我已經讓人收斂起來了,過段時間就會送來馬琳佛多下葬。”
繼國緣一知道澤法要問什麼,立刻接話道。
“起始之島.”
雖然澤法是第一次從繼國緣一的口中聽到那個島嶼的名字,但是他也能夠猜測得到,緣一口中的起始之島就是卡普的隕落之地。
“很好的名字”
“你打算怎麼安排戰國和鶴那些個老傢伙?”
澤法的第二問,有關於前海軍元帥戰國和鶴,如今卡普已死,戰國和鶴就是他關係最爲緊密的戰友。
“他們二位經驗豐富,六、七十歲,正是奮鬥的年紀。”
“希望他們能夠以幕僚的身份教會年輕的教官如何成爲一個優秀的海軍。”
面對澤法,繼國緣一也沒有要藏着掖着,直截了當的開口回答道。
“六、七十歲,正是奮鬥的年紀?”
“你這小子.未免也太不體諒老年人了。”
澤法聞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繼續問道:
“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庫贊,他們三個呢?”
“我聽說,你上島的時候,庫贊對你出手了?”
澤法今天雖然一直閉門不出,但是發生在島上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他的第三問,有關於原本的三位海軍大將。
“赤犬、黃猿、青雉,他們三位大將是我們海軍本部不可缺少的重要戰力。”
“新世界那一戰,本部艦隊縮減,需要他們三位大家繼續活躍在海上,維護四海的和平。”
“我打算將青雉派去東海。”
“將波魯薩利諾派去南海。”
“讓薩卡斯基迅遊在偉大航路前半段。”
“這麼強大的戰力讓他們龜縮坐在海軍本部太浪費了!不是嗎?”
原本,海軍三大將坐鎮海軍本部的最主要目的其實就是爲了拱衛聖地上面的天龍人。
但是繼國原因,既然已經入住了海軍本部,爲什麼還要讓三大將繼續龜縮在本部呢?
“流放了嗎?”
澤法終究還是看出了繼國緣一深層次的意圖,直截了當的戳破道。
“物盡其用。”
“他們強大、正直,可以擔負起更重要的職責。”
繼國緣一搖了搖頭解釋道,讓海軍三大將離開本部鎮壓四海,其實反而是一種放權的手段。
波魯薩利諾雖然表現懶散,但是這傢伙其實很精明去;庫贊現在和繼國緣一之間的關係雖然降至冰點,但是這傢伙正直而又熱情,緣一很放心他鎮壓東海。
而且東海又是卡普的老家,但是變相給庫贊一些時間收拾一下情緒,緬懷一下自己的師長。
至於說薩卡斯基.這傢伙有些走極端,放在偉大航路前半段,自己還能夠約束一下,放去四海還是算了。
澤法並沒有在這一件事情上和繼國緣一再多說什麼,雖然沒有聽到繼國緣一對北海以及西海兩片海域的安排,但是以澤法的立場上來說,得知繼國緣一接下來的一系列安排之後,他也就放心了很多。
沒有徹底摒棄本部的將官不用,說明繼國緣一是真的想將海軍本部收爲自己的力量,這就夠了。
藉着月色,澤法和繼國兩人默默的喝着茶,沒有再討論軍務。
雖然沒有其他的交流,但是繼國緣一和澤法兩人的心結,也是隨之鬆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