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凱多的老巢。
惡魔之首洞窟之中。水滴在潮溼的洞窟的頂部凝聚,然後沿着洞窟的縫隙流動,最終滴落在地上。
清脆的水滴聲在寂靜的洞窟中不斷迴響着。
滴答滴答滴。
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在洞窟之中不斷的閃爍着。
“這裡地形曲折,我也沒有怎麼來過,所以並不熟悉。”
來到一個拐角處,兩個人停下了腳步,前面那個面色蒼白的男人緩緩的說道。
“所以,我只能儘量將你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謝謝你,但是你不是黑炭大蛇最得力的下屬嗎,爲什麼要幫我。”
男人的身後,有一個黑色長袍,將自己全身籠罩在裡面的人緩緩的說道。她的聲音清脆而悅耳,但是從外面看,完全分不清她的性別。
女人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在感激的同時,同樣有着一絲不解。
艾瑞莉此時本來應該被囚禁在那個牢籠之中,但是就在剛纔,黑炭大蛇帶着手下離開這個洞窟的瞬間,這個名爲睡眠狂死郎的男人便解開了束縛自己的牢籠,並且擊暈了兩個守衛,帶着自己離開了那裡。
“黑炭大蛇……”
提到了這個名字過後,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苦澀。
“如果有的選擇的話,沒有人願意當一條狗。”
“而且一當就是十年。”
男人的眼中閃過無限懷念,對於黑炭大蛇這個名字,他的感情可以說是複雜無比。
一方面是怨恨他參與謀害了自己曾經的主君,光月御田,而另外一方面,則是潛伏在黑炭大蛇的身邊,當了十年的狗過後,他已經養成了下意識將黑炭大蛇的命令當成一切的習慣。
他怨恨遮掩的習慣。
“我其實並不叫睡眠狂死郎。”
男人搖了搖頭,戰爭已經進行到了這種地步,他決定撕下這個面具。
“我真正的名字,是傳次郎,服侍光月御田殿下的傳次郎。”
睡眠狂死郎,不,應該說是傳次郎如是說道,在把名字說出來過後,他整個人明顯變得輕鬆了很多。
“我已經將我的一切,都賭在了洛恩大人的身上,所以,爲了洛恩大人的勝利,以及整個和之國的命運跟光月一族的榮耀,我也一定要保護好你。”
咚咚咚。
就在傳次郎話音剛落的時候,拐角處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艾瑞莉立刻屏息凝神,躲在了傳次郎的身後。
她現在的身份很敏感,如果被凱多的人知道了她跟洛恩的關係的話,或許會將她當成是一個人質,從而來要挾洛恩。
人質這種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艾瑞莉不想成爲洛恩的軟肋。
而傳次郎同樣將自己的身體靠緊了牆壁,隱藏在黑暗之中。
如果來者發現了他的秘密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傳次郎甚至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就是這個時候!
傳次郎正準備出手,但是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是你!?你在這裡幹什麼?”
傳次郎看着出現在眼前的男人,警惕的說道。
因爲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佐木君。
這個地方,處於惡魔之首的深處,就連他也沒有來過,只能夠在這洞窟之中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竄。
佐木君在這個地方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哦那你又在幹什麼?”
佐木君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看着傳次郎。
“難道我的行動,一定要事先稟告你嗎?”
傳次郎皺了皺眉毛,冷冷的說道。
此時他的心在嘭嘭嘭的亂跳,如果女教皇的事情被佐木君知道了的話,他還真的不好收手。
潛伏在黑炭大蛇身邊十年,傳次郎對黑炭大蛇手下所有的強者都進行的縝密的研究。
唯獨,看不透這個佐木君。
“黑炭大蛇大人已經帶着人衝出去迎敵了,而作爲黑炭大蛇麾下最忠誠的狗的你,此時卻躲在後方閒逛。真是好笑。”
佐木君打量着傳次郎……以及他身後被長袍籠罩的艾瑞莉,玩味的說道。
“莫非,你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要做什麼,跟你沒有關係。”
“事實上,黑炭大蛇大人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如果被耽擱了,黑炭大蛇大人一定會嚴厲的懲罰你的!”
儘管內心緊張無比,但是傳次郎依舊冷冷的說道。
在氣勢上,不能夠輸,他不想被這頭陰冷的毒蛇盯上。
“這樣嗎?”佐木君緩緩的說道。
“那還真的是打擾到你了,請睡眠狂死郎大人不要怪罪在下,繼續自己的任務吧。”
佐木君如是說道,然後竟然真的爲傳次郎讓出了一條路。
這個人竟然這麼輕鬆的放過了自己?傳次郎有些半信半疑,但是自己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而是冷哼了一聲,朝着前方走了過去。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傳次郎對着佐木君冷冷的說道,
艾瑞莉連忙邁着小碎步,跟上了傳次郎的步伐,只不過在從佐木君身邊經過的時候,這個陰冷的男人像是聞到了什麼,忽然深吸了一口氣。
“你又怎麼了?”
傳次郎以爲被發現了,轉過身子,冷冷的說道。
“沒有什麼事,只不過是前幾天的大雨,偶感風寒罷了。”
“睡眠狂死郎大人請不要管我,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等到兩個人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佐木君才緩緩的站直了身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閉上了眼睛,再一次嗅了嗅自己的鼻子。
“一個……女人?”
“看似英勇的武士在前陣廝殺,爲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獻出了自己的性命,自以爲是的聰明人躲在後方,謀劃着那些拙劣的把戲,而卑賤的叛徒則是潛伏在陰暗之中,扮演着相互背叛的遊戲?”
“這就是戰爭嗎?有趣有趣。”
說着說着,這個男人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就像是一個瘋狂的小丑一般。
笑了好久過後,佐木君才站直了身子,用手撫摸着洞窟的牆壁,彷彿撫摸着自己最心愛人的肌膚一般。
“終於讓我找到了,原來你在這個地方。”
在他的擦拭下,牆壁上的石塊跟泥土緩緩的脫落,露出了真正的顏色。
一種……慘白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