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密議
克洛在全海賊團的人面前可以說丟盡了顏面，而巴巴羅薩對於海雷丁的行爲，也只是選擇安慰克洛一下，並沒有爲了照顧克洛的面子，處罰海雷丁，哪怕是做做樣子也沒有。
儘管巴巴羅薩並不像自己外表表現出來的，和傳說中的海賊船長形象一樣暴躁且易怒，但他也不是禮賢下士，虛懷若谷的領袖，他是一個海賊，大海賊，僅此而已，並沒有過多興趣照顧克洛的感受。
如果巴巴羅薩不願意縱容海雷丁的脾氣，他早就處罰這個不安分的暴徒了，現在也不會因爲克洛而例外。
克洛只能將屈辱吞進肚子裡，還不能顯現出露骨的怨恨，否則他要吃更多苦頭。
……
在大海上飄蕩許久後，船隻終於靠岸了。
納維亞王國的首都，卡爾馬城附近，紅鬍子海賊團收起海賊旗，在夜色的掩護下小心翼翼避過暗礁，順着海風逐漸駛入一處隱蔽的私港，拋下沉重的船錨。
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一座碼頭的輪廓，雷斯帶着幾個老海賊利落的翻下船，不一會兒，碼頭附近便燃起數只火把，刺破漆黑的夜幕。
威廉藉着光亮打量四周，私港有些簡陋，看得出這裡原本是一處天然的良港，周圍環繞山石，既隱蔽又利於避風，距離王城卡爾馬也不遠，入口處有座小山，在船隻停泊的時候，可以充當崗哨。
卡爾馬城被城牆包裹，因此進城的時候威廉還有些擔心，但把守城門的士兵們在領頭的雷斯拋過去一包叮噹作響的袋子後，便對這些明顯不是善類的壯漢放行了。
說實話，這一段時間的海航，除了在一些無人的荒島上稍稍停留補充淡水外，紅鬍子海賊團幾乎沒有上過岸，威廉哪怕不像其他海賊一樣興奮到歡呼，也對於能在岸上休息一段時間感到高興輕鬆。
威廉一個人在城裡閒逛，看上去漫無目的，在大街小巷四處亂竄，偶爾會裝作不認識路一樣，問路人某地怎麼走，實際上一直在觀察有沒有人跟蹤。
紅鬍子海賊團每隔一段時間，往往就會在卡爾馬城附近停泊一些日子，一方面讓一羣在海上拼殺的漢子重回繁華都市發泄一下，一方面也是爲了補充補給。
威廉的身手不錯，又掌握航海術這一在船上至關重要的技術，加上平日一副沒什麼心機的豪爽模樣，在船上人緣還算不錯，因而有不少老海賊提議和他一起去找樂子，與下船以後形單影隻的克洛實在是天壤之別。
糧食和水之類的生活物資，也許在地方村鎮就能補充，但武器彈藥，卻只能在這裡獲得。
“夏洛克。”
有幾個商量去哪裡找流鶯的老海賊，還招呼威廉和他們一起走，卻被他故作靦腆的拒絕了。
等他進屋，門後的愛德蒙探頭看了看外面無人後，便將房門關上，然後靠在門邊，抵住房門的同時防止別人偷聽。
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空間不打，港口內也只經過簡單的建設，十分粗陋。
原本坐在桌邊的夏洛克以及阿拉密斯則幾乎一同起身，迎了上來。
一夥海賊入城以後，便三三兩兩結着伴，或是唱着歌，或者大聲討論要找幾個流鶯作陪，迅速分散各處，找地方發泄自己多餘的精力。
他話音一落，二樓一扇原本緊閉的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威廉毫不遲疑的快步走了過去。
直到確定身後無人後，他方纔晃晃悠悠的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酒館，進去後一掃大廳，發覺沒有紅鬍子海賊團的海賊後，方纔順着樓梯來到二樓。
愛德蒙、阿拉密斯、夏洛克三人來到卡爾馬城，好像十分大膽，不過細細一想實際並沒有看上去那般危險。
儘管這座城市處於敵人的勢力範圍，但對方作爲勝利者，而且勝的那麼完美，難免會看低威廉這些人，從當初瓦隆、愛德蒙受襲擊到現在，時間過去這麼久，無論是從紅鬍子海賊團的表現，還是城市警衛的態度，都可以看出來，他們的敵人，似乎已經把他們拋到腦後了。
威廉和夏洛克兩個好久沒聯繫的合作伙伴輕擁了一下對方，阿拉密斯自然而然的搬了一張椅子到威廉身後。
“威廉。”
二樓的房門都緊緊閉着，威廉站在走廊裡看了看，拿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貼身藏好的電話蟲“沃森”，開口道：“我到了。”
上岸以後，威廉身邊也不顯得孤單，他在船上待了一段時間，整艘船就那麼大的地方，生活在這裡的船員們，每天清洗甲板要碰面，吃飯要碰面，甚至上廁所都要碰面，一幫人與其說是生活，不如說是困在同一艘船上，只要刻意一些，那麼很容易與船員交好。
也許是因爲作爲一個預備役航海士，威廉的身份有些許提升，他也被安排在第一輪上岸休息的名單裡面。
不過王城不比鄉下地方，就算是在東海兇威赫赫的紅鬍子海賊團，也無法橫行無忌，只能僞裝潛進城去，所幸他們在城中有內應，而且內應的勢力不小。
碼頭上有個簡陋的倉庫，勉強能遮擋些風雨，海賊們將船上劫掠來的一些貨物，比如茶葉、菸草等他們沒法處理的東西都搬了過去，直到忙碌完畢，纔在巴巴羅薩的安排下分批批准進城休息。
威廉前世是個老司機，精通各種修車姿勢，對一幫離去的海賊其實也有些眼熱，但聯想到記憶中大航海時代與海員一同在世界各地傳播的各類傳染病，他就不寒而慄，何況還有正事要辦。
愛德蒙等人混入卡爾馬城其實很容易，搞成如今這幅地下黨接頭的模樣，還是威廉謹慎的性格作祟。
等威廉一落座，夏洛克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和紅鬍子海賊團有關聯的應該是布恩迪亞家族，還有其家主，阿爾卡蒂奧。”
威廉點上一支菸，隨後示意停下話語，讓他消化信息的夏洛克繼續說下去。
夏洛克接着道：“布恩迪亞家族是納維亞王國傳承百年的貴族，阿爾卡蒂奧本人則是財政大臣，還有伯爵名號，在四大國務大臣中地位處於首席。”
“大人物啊……。”威廉吐了個菸圈，語氣有些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