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在懷,皇太極自然是沉醉不已。眼前的草叢彷彿都別有一番韻味,海蘭珠難得的柔順,皇太極又怎麼會放手,自然你儂我儂,不過皇太極還算了解海蘭珠的性子,沒有太多分,只是親親臉頰,在她耳邊說着難得的情話。
海蘭珠靠在他懷中,粉嫩的臉頰含情,漆黑的眼底閃爍着動人的光彩,好聽的情話,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只是總有大煞風景之事,皇太極的肚子嚕嚕嚕的響了起來,海蘭珠見到皇太極尷尬的神情,忍住笑意,柔聲解圍“咱們回府吧,看光景應該用午飯了。”
“確實如此。”皇太極起身,將海蘭珠放下,轉身率先離去,海蘭珠落後兩步,垂着腦袋。肩頭微微的輕顫,忍笑真的很辛苦,皇太極停下腳步,回身無奈的說道“不用忍着了,笑吧。”
海蘭珠笑着上前挽住皇太極的胳膊,擡頭看着他尷尬的樣子,含笑道“一會我讓她們做些蒙古的吃食,定會如你心意的。”
“如我心意?”皇太極攬住海蘭珠的腰肢,抱她上馬,隨後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我更喜歡你,海蘭珠,只有你才如我心意,今早之言,我可記着呢。”
海蘭珠回頭不服氣的揚眉,同樣低聲說道“還是那句話,你有那本事嗎?”。
“你會知道的。”皇太極被海蘭珠的話挑得火氣,新婚之夜若不是憐惜她,又怎麼會捨得放過她?記起她在自己懷中婉轉承歡,柔媚的嬌軀透着不服輸的韌性,就讓皇太極巴不得一下子飛回府中,讓海蘭珠明白自己的本事,到時含淚求饒的一定是自己的小妻子。
皇太極心急火燎的同海蘭珠回到貝勒府,剛剛下馬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海蘭珠,卻見她似笑非笑的把玩着她手上那串珊瑚珠子,剛剛含情的雙眸中。此時卻冰冷一片。
“哲哲,你這是做什麼?”皇太極深吸一口氣,剛剛消失的怒火再一次涌了上來,他可以容忍阿敏等人的放肆,可對府中的女人,他就不見的會有那份好性子,語調上揚,含着絲絲的怒氣開口“爺的吩咐你是不是當成了耳邊風?你跪在府門口這是恭迎海蘭珠?”
哲哲剛剛自然看見海蘭珠和皇太極共乘一騎歸來,而且皇太極看海蘭珠的眼神,讓她心驚,皇太極重來沒有那副神情看過女人,心中泛起一份的酸澀,強忍着淚水,低頭請罪“爺,是我沒有管理好府中的事情,讓鈕軲轆姐姐她們今早衝撞了海蘭珠,特來向爺請罪,也想讓海蘭珠...”
哲哲擡頭看着逆光站立在皇太極身邊的海蘭珠,嬌俏的臉上隱隱透着透着嘲諷,哲哲的瞳孔由於那分尚不及遮掩的怒氣放大了少許,轉瞬卻含着笑道“我知道爺疼海蘭珠。她那樣的人兒,誰不疼?我是她嫡親的姑姑,只會更疼惜她,我聽奴才說,今日她縱馬而行,真真是擔心的不得了,已經重重的罰過了鈕軲轆福晉,給海蘭珠出氣。”
“這可當不起,那哪是給我出氣?”海蘭珠心中不耐,但卻不會認下這罪名,看着跪地請罪的哲哲,脣邊的嘲諷笑意更重了一分,無垢的眼中盛滿了謹慎探究,哲哲還真不愧壓制了孝莊一生的女人,並不見得就是忠厚沒有心機的人,孝莊能有幸生下福臨,甚至在那般錯綜複雜的情況下將福臨推向帝位,這其中自然有孝莊本身的本事,可哲哲同樣不可小視。
海蘭珠手伸向皇太極的後背,狠狠的掐着他腰上的皮肉,仰起頭卻含着柔和的笑意,低聲淺語“貝勒爺,是不是先讓哲哲福晉起來?我這纔剛嫁進貝勒府,就讓管理內宅的哲哲福晉跪地請罪,外人豈不是會我笑話?”
柔柔的話語卻聽得皇太極陰風陣陣,脊背發涼,腰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明白,海蘭珠此時有多麼的生氣。剛剛纔將她哄好,這纔回到府中,就又出了岔子,皇太極心中嘆氣,忍着疼痛既沒有掙扎,也沒有移動身子,讓她解解氣也好。
“哲哲,你們先起來。”皇太極的吩咐,讓衆女人不敢不遵,而且她們心中未嘗不對海蘭珠有着諸多的怨言,憑什麼要跪下請罪?目光落在哲哲身上也多了一分的抱怨。
海蘭珠鬆開手,並沒有再看皇太極一眼,邁步就往府裡走去,皇太極的心先是一鬆,隨後又繃的緊緊的,快走兩步喚道“海蘭珠...”
哲哲此時卻突然擋住了海蘭珠的腳步,親切的拉着她的手讚道“我們也有一年沒見了吧,真是讓我姑姑想念的不行,你是出落的越發的好了,就憑這嬌媚的容貌,也難怪爺那麼看重的寵着。”
“您過獎了。”海蘭珠淡淡疏遠的應道,有心甩開哲哲的手,卻被她抓得更緊一些。哲哲見她不耐煩的擰緊眉頭,心中同樣氣氛難平,爲了大局強壓怒火,笑容綻放的更和善一些“你剛剛嫁進來,想必有許多不懂的規矩,等明兒來姑姑這,我好好的講給你聽,也知曉些分寸,到時才能更好的伺候爺。”
又是這句話,海蘭珠就是因爲努爾哈赤說出這句話,才忍不住暗諷。伺候?他們眼中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工具嗎?海蘭珠沉着臉甩開哲哲的手,哲哲眼光一閃,身子藉着衝力,輕飄飄的向皇太極胸前到靠去,面色有幾分哀婉的靠在皇太極胸前,忙開口求情道“爺,是我沒站穩,不管海蘭珠的事,她...她年歲小,難免任性了些,您多擔待,我...我沒事的。”
皇太極並沒有看哲哲,而是將目光落在海蘭珠身上,見她臉色越發的難看,哪還顧得上哲哲?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問道“不舒服?你先回去歇着,這的事交給我處置。”
海蘭珠怒極而笑,彈彈手指,挑眉道“這麼精彩的一出大戲,若是沒人觀賞豈不可惜?”她也不着急回自己的院落,這些事既然躲不開,那就瞧瞧到底誰手段更高,瞥了一眼哲哲,目光又掃過打扮的各具特色,千嬌百媚的女人們,狠狠的剜了一眼皇太極,一甩臉邁步向正堂走去。
當場的衆人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海蘭珠,皇太極何時被這麼對待過?想到以前府中也曾出現這麼個女人,新鮮勁過去,因爲一點小事觸怒了皇太極,將她送給了手下的將領...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她們目瞪口呆,皇太極竟然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後腳追着海蘭珠而去,遠遠望去,皇太極甚至陪着笑臉,而海蘭珠更是在惱怒的踢着他的小腿。衆人目光呆滯,相互看了一眼,這是真的是四貝勒?他何時這麼的好性子?
哲哲身子一晃,博娜上前扶住,壓住心中的酸水,輕聲勸道“主子,大局爲重,此時可不能自亂陣腳。”
“我明白。”哲哲咬着舌尖清醒了過來,在袖子中的指甲扣盡手心,環顧衆人,淡笑道“我這個侄女性子嬌蠻,爺卻偏偏吃她那一套,自然會寵着,她若有失禮之處,我當姑姑的先向你們陪個不是,看在她年歲小,又被科爾沁貝勒寨桑哥哥嬌寵已久,你們多擔待吧。”
“不敢,不敢。”衆人垂頭斂去神情,哲哲掌管府中的事,不僅有科爾沁做後盾,還有一個得寵的侄女,她們又怎麼敢不敬?鈕軲轆福晉眼中劃過算計,笑着開口“你這個侄女可真真是惹不起?今日我們姐妹好心好意去送她,卻換來這種結果,我看她心裡可不見得有你這個姑姑。”
哲哲撫了一下鬢角,淡淡的說道“海蘭珠雖然有些過錯,但爺吩咐過,讓你們在院子裡好生待着,可你們偏偏不聽,反倒湊上前去,讓爺惱火,我這不是替你們請罪?終究貝勒府是我在掌管着,你們犯了錯,我也沒臉不是?”
“哲哲福晉,一向寬和,衆姐妹是服氣的。”在庶福晉中,一容貌清麗,個頭不高的二十剛出頭的女子插話道,哲哲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她姓葉赫那拉,剛剛進府一年而已,家中已然沒落,被當成禮物送到貝勒府,皇太極這一年忙於政事,甚少找女子侍寢,她如今尚沒有伺候過皇太極,因此僅得了一個庶福晉的地位,那還是哲哲看着她老實合心意才擡舉的。
此時皇太極的隨從滿德海從正堂方向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哲哲福晉,主子說既然您帶着衆福晉請罪,那就去正堂好了,主子和海蘭珠福晉在等着你們。”
哲哲心中一沉,有些猶豫的問道“爺真的這麼說?”
“哲哲福晉,奴才哪敢說瞎話?”滿德海眼裡透着冤枉不悅,他可是太明白自己的主子的心思,新娶的海蘭珠福晉,那就是主子寵在心尖上的人兒,主子今日在汗宮憋了一肚子氣,哲哲福晉她們此時來請罪,那不是找死嗎?
“既然爺有吩咐,那衆姐妹就都隨我去正堂吧。”哲哲按下擔憂,故作沉穩,扶着博娜的手向正堂走去,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來,將博娜的手都攥的通紅,她原打算藉着請罪,拉攏海蘭珠,打壓下有望生子的鈕軲轆氏等人,沒想到卻惹火燒身,海蘭珠到底怎麼想,一點也探究不到,她到底是何性情?難道一年沒見卻出息了?想到布木布泰送嫁而來,看來得好生打探一番,纔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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