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遠在客廳裡聽到小婉的哭鬧後,就上了樓。
龐大海剛準備一起去哄小婉,卻看到了方寧遠抱着哭腔的小婉出來,龐大海問:“這麼晚了,要回去?”
“回去,有點纏妍兒姐。”
龐大海想挽留的心怎麼也表達不出來,眼睜睜地看着方寧遠駕車離去。
這一夜,方寧遠沒有回來,而龐大海也等了很久很久才睡了下去。
格調,趙妍兒獨自一人悶酒,也果然如方寧遠預料的一般。
“本來是想讓大海看着小婉的,就知道你會喝酒。”方寧遠抱着小婉一同望着趙妍兒,意思表達的已經很明確了。
小婉似乎有些不高興,躲在趙妍兒的懷裡不肯離去,趙妍兒問着方寧遠,“你不回去?”
方寧遠坐到了沙發上,小婉又跳下來,跑到了方寧遠的懷裡,“小遠哥哥,姐姐又喝苦了。”
方寧遠反應了好久,“姐姐是不是經常喝苦?”方寧遠知道了小婉說的苦就是紅酒。
小婉點頭,“黑黑的,不好喝。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趙妍兒寵膩着小婉的頭髮,“姐姐沒病,好的很,小婉不用擔心。”
小婉看着方寧遠,眨着大眼睛央求,“哥哥陪陪姐姐吧,也陪陪小婉。”
方寧遠摟緊了小婉,抱着她去了臥室給她講起了故事。
只用了半個小時,方寧遠就從臥室裡掛燈出來,“睡着了。”
趙妍兒還倒着酒,“怎麼?不回去?可憐我,陪我嗎?”
方寧遠看着微醺醉意的趙妍兒,奪過了酒杯,可也沒有了當初爲了誰而悶酒的打算,“妍兒姐,你喝多了,我給你倒點熱水。”
趙妍兒傻笑,“方寧遠,這麼久了,你不也沒忘記木姐嗎?管我幹什麼!”
方寧遠倒好了熱水,擡手就放到了趙妍兒的跟前,“我不是管你。是對你負責。”
趙妍兒清冷擡頭,“怎麼,你什麼意思?還想像上一次樣睡一起。”
方寧遠搖頭,“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趙妍兒顯然很無主,終於在方寧遠的面前發泄了出來,她抓着自己的秀髮,說不出的無可奈何。
方寧遠來到趙妍兒的身邊,“大海跟Rola能不能一起都還是未知數,你給自己些時間,也給大海些時間。”
趙妍兒轉而看着方寧遠,就打斷了,“時間?都幾年了?你最清楚,你說啊。”
“往日不能同日而語,現在的大海纔是位正常人,他龐大海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錯過之後,分開之後,你應該再看清楚你自己。”方寧遠開導,趙妍兒卻反駁直言,“說白了,你就是想讓我祝福他是吧?”
方寧遠笑,“這是最壞的結果,買賣不在仁義在。”
“呵呵……買賣?你方寧遠是不是做生意做傻了,哪裡來的仁義,他龐大海有什麼仁義。”趙妍兒抓住了方寧遠的衣領,越想哭越是哭不出來,轉而就抱着方寧遠,“我知道,我只能這樣下去,我只能祝福他了。”說出了這些,再抱着方寧遠的趙妍兒是哭出來了。
方寧遠拍着趙妍兒的背,“哭吧,哭吧。對不起,所有的過程和結果,都讓你一個人去承受。”
酒後頭昏的趙妍兒趴在了方寧遠的肩頭,“我累了……”
那杯冒着白氣的熱水就這樣在臺面上放着,隨着時間在冷卻,最後靜如玄夜。
沙發上,趙妍兒側身臥倒,枕在方寧遠的腿上,睡着了。
清晨的五點,趙妍兒睜開了眼眸,她動靜極小,卻緊接着聽到了方寧遠的聲音,“醒了?”這一夜方寧遠沒有睡。
趙妍兒看着彼此整齊的衣衫,很是瞭解方寧遠,她還沒起來,“你就這樣一夜沒睡?別給我說什麼腿麻睡不着。”
方寧遠笑不起來,“以前這裡的沙發很小,睡不下人,那時候我還能騙騙木姐關心我,偷偷地去吻她,到如今,物是人非,你趙大美女都能在這裡睡着了。”
趙妍兒起來,狀態一如既往的清冷,“想木姐了?”
方寧遠勉強地接受了這種掩飾在點着頭,其實他這一夜又何嘗不是糾纏,對於趙妍兒和Rola,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龐大海,曾經默認地一定要幫喜歡Rola的人,還誓言着趙妍兒一定能等到龐大海,但這一夜,腦中徘徊更多的卻是和Rola過往的種種,爲了掩飾下去,他說:“是的,想木姐了。”
英國,倫敦奧運會結束的一週後,何木在吳倩哪裡等到了張欣,或許是時間久了吧,吳倩的三姐妹終於有了機會聚在了一起,就在何木要告別的時候,葉文與何木不期而遇。
這是吳倩的家裡,三姐妹彼此間經歷了時光的消磨,以前的過往也就如煙雲飄散,更多的可能是對人生的感慨和明悟了生活的意義,也就如此,難得的擁抱可以讓彼此間沒有了隔閡。
何木很高興,但是她找到葉文的目的可不是這些,而是方寧遠在她那裡的欠款。
張欣在跟葉文商量了好久,最終的結果就是如何木所願,把她在九宮閣所有的股份全部轉交給葉文,從此方寧遠在葉文哪裡的借款也就兩清了。
葉文看着何木,意味深長地說:“孩子,真的想清楚了嗎?”
何木帶着微笑始終不變,婚後的她認清了自己,“小遠他都是爲了我才冒險如此的,該還給他了,沒必要這樣,對九宮的發展很不利。”
“也是啊,兩年之久都見不到總裁的公司確實是個危機,可是照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坐收漁人之利,叫我也過意不去啊。”葉文也不想讓何木退出九宮。
張欣開始打趣道:“哎呦,真不想要?我看你是想瘋了吧,操控着方磊兒子的公司,挾天子以令諸侯,美的吧你!”
葉文無奈着,“這有什麼可能?小木的股份可是遠超我那些款項,到頭來還有一部分轉交給小遠的,本來是想和方磊好好玩一把,算算帳呢,怎想小木這麼會解圍。”
何木也有些尷尬,“不是,這可不是方叔的意思,文姨可千萬別誤會。”
葉文揮揮手,“沒什麼,都只是鬧着玩,你還以爲我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之後的第三天,葉文回到了江城,親自找上了方寧遠。
這正好是開學前報道的日子,大早上的,Rola最先起了牀,剛打開大門,就看到了一位美豔的貴婦人在舉手敲門。
“您好,是找誰?”Rola禮貌地問着。
葉文打量了翻Rola,“挺標緻的小姑娘,這麼大的倉庫被改成這樣,我還真是不敢相信呢,怎麼你們這是住一起?”
Rola似乎聽出了來意,這貴婦人應該是在懷疑,男主女同住?於是Rola就問道:“您是找方寧遠?還是龐大海?”
葉文另眼相看着Rola,“小姑娘不僅人漂亮,人還挺聰明的。”
Rola怎麼都覺得這眼前的貴婦人大有來者不善的感覺,“是方寧遠吧?要不我給您叫他去?”
“沒想到你個小姑娘還挺討人喜歡,不讓我進去坐坐嗎?”葉文有些對Rola警惕。
Rola急忙確認,“您是找方寧遠的?”
葉文坦白着,“我是他債主,怎麼不能進嗎?”
Rola瞪大了雙眼,“債主?哦……那您到裡面坐吧,我去幫您叫他下來。”
Rola來到方寧遠房間的門口,敲門。緊閉的房門卻沒有任何的迴應,Rola怕打擾了大家,就埋着頭地敲門。
此刻,一旁龐大海的門卻開了,“嗯?Rola,這才7點半,怎麼是找方寧遠有事嗎?這小子一向地喜歡踩點,估計還沒醒呢。”
話音剛落,方寧遠的門豁然打開,好似就給龐大海潑了盆冷水,方寧遠是頂着一張大毛巾正在擦頭髮,“什麼事?”
即便是Rola有了正當的理由,可看着方寧遠冷漠的眼神時,她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的錯覺,Rola不能再言簡意賅:“有人找你。”說完就轉身走了,他的眼神已經是在逐客了。
龐大海好奇了,“大早上的,起這麼早幹什麼去?”
方寧遠像是有些報復,“什麼叫我踩着點?以前在這裡,我三點鐘就得起來熬湯做早點賣,沒跟你說過嗎?”
龐大海扯過方寧遠的毛巾,又甩到他的肩上,“怎麼這都快8點了,是打算去報道?”
方寧遠卻冷哼着,“回去睡你的回籠覺去。”
龐大海搖搖頭,看着方寧遠下樓朝着葉文的方向走去。
沒多久,整個基地裡都聽到了方寧遠的咆哮,“不行!我不同意!”
葉文拿出了何木出讓股權的方案,“這是何木的意思,由不得你同不同意,而且她餘下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會轉交給你。”
“你什麼意思!趁火打劫嗎?憑什麼拿走木姐的股份。”方寧遠瞪着可怕無神的眸子,像是在拼命抓住救命的稻草,可就是沒希望的那種。
葉文嘆了口氣,“我倒是寧願你爸來,可是你木姐的意思就是讓你認清,她回不來了。”
此刻基地裡的其他人也都出來了,他們看着方寧遠在不斷地搖着頭,那低落下的神情在拉着他的身軀彎着,再帥氣的身姿也撐不住這種落寞。
葉文拿起轉讓書,對方寧遠說道:“走吧,趁早些,今天還能辦好,晚上還得趕飛機。”
龐大海來到了方寧遠的面前,“小遠,木姐在美國很好的,你爲木姐做的,木姐她都知道。”
方寧遠靠在龐大海的肩膀,“連最後一點能爲木姐做的都沒有了意義,我要這公司有什麼用?”
林楠聽到了方寧遠的話,她問着Rola,“呵呵,這小子對你嫂子真是癡情啊,這麼大的公司沒有了何木就不要了,況且你嫂子一直都是名存實亡的嗎!不是說他們公司里根本就見不到這何總裁的面嗎!”林楠能清楚的這些當然是少不了林長庚的透漏。
Rola卻很理解着方寧遠,“多少都是證明着他和木姐的曾經,是他唯一奮鬥下去的動力,即便是爲了他自己。”
林楠瞪大了眼睛,“哎喲,你這是挺了解他的?”
Rola抱緊了自己的雙臂,“哪有,只是他的眼神寫滿了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觸而已。”語畢時刻,Rola就打算轉身離開。
林楠叫住了Rola,“幹什麼去?”
Rola反問:“你不去報道?”
之後Rola和林楠率先離開了。
方寧遠最後把這一切歸功與了方磊,若不是方磊在調節着葉文對自己的賬務,也不至於等到今天,非得讓何木了結這些,這些他們一起的過往。
下午的時分,方寧遠回來了,倒在沙發上的他看着龐大海在偌大的黑板牆上畫着何木的輪廓,如今,龐大海已經差不多把罌粟花的背影完成,開始着手何木的身影了。畫面虛幻的感覺迎上心頭,方寧遠失落的眼眸把未來望穿了;此時的他,就像是精疲力盡地最後一名比賽的選手,忽然就失去了比賽的資格,註定是毫無成就。
龐大海一手畫筆,一手畫盤,“你小子還不如顧明呢,妍兒這樣地不給他面子,回來了還不是幫我的忙,你倒好了,給你畫畫,你還躺着。”
方寧遠有些嫌棄,轉身又背靠着龐大海。怎想龐大海也停止了作畫,認真地問着方寧遠,“噯!給你商量個事情好嗎?”
方寧遠:“說。”
龐大海講道:“你看,木姐的身影只佔了畫的四分之一,能留給我四分之一的空嗎?”
方寧遠閉着的雙眼豁然睜開,“Rola?”
龐大海點着頭,在心裡感慨,這兩個女生,一個是他童年的陪伴,一個是他喜歡的人,一個叫何木,一個也叫禾木,關鍵是這兩個還是姑嫂的關係,龐大海是怎麼都想把這兩個人畫在一副畫裡。
方寧遠聽到了龐大海的一聲答應,轉而方寧遠就閉上了雙眼,沉默了。
龐大海等了良久,“噯!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龐大海其實是挺怕的,畢竟這幅壁畫的主角是何木,卻又加了個跟方寧遠沒有關係的人上去,以他對方寧遠的瞭解是肯定不願意的。
又過了很久,龐大海手中的畫筆開始拉着何木容顏的線條,忽然就聽到了坐起來的方寧遠在說,“如果木姐不是最好看的,我弄折你的手。”
龐大海冷笑了,“呵!你捨得。”
方寧遠肯定地語氣回答:“至少保證你三個月拿不起畫筆。”
這一刻的龐大海是多看了會兒方寧遠,他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今天的結果,“你爲何木創辦的公司已經這麼順利了,況且木姐已經不在這裡了,還用得着輟學嗎?”
方寧遠又躺了回去,“反正也是跟你一個專業,跟你一個班,你學好了不就行了。”
龐大海猶豫了許久,在方寧遠輾轉反側時,龐大海建議道:“根據我的經驗,你報道可以重新申請轉專業,畢竟你都休學兩年了,可以考慮換個選專業的。”
方寧遠說:“沒必要。”
龐大海從架子上跳了下來,面對着方寧遠,“小遠,我知道你一直有你感興趣的東西,和木姐這是命中註定,你就別再賭氣了,老天爺讓你重新來過,是讓你去追尋自己的意願。”
方寧遠側過身子,摁着龐大海的肩膀起來,背對龐大海的時候,方寧遠說:“學那些還有什麼用?”
龐大海繼續勸道:“那你學着你根本提不起興趣的專業就能有用?”
方寧遠反問:“那你呢,你不也在經管系裡呆着!你是想學這個嗎?”
龐大海堅定回答:“想,不僅僅因爲你也在經管系,我是真的需要,我不能讓龐家就這麼沒落了,那怕是敗了,也不能這麼敗。”
方寧遠嘆了口氣,“行,我轉專業,那你就給我好好地學,現在九宮就是你的了,你就給我把你龐家的基業重新建起來!”
龐大海看着方寧遠朝着大門的方向離開,龐大海能知道方寧遠的性格,從此方寧遠就會不在意自己的公司了,只是這個結果並不是龐大海想要的,如今的方寧遠是太極端了。
方寧遠來到了張院長哪裡,張院長問:“真的要轉專業?”
“嗯,攝影。”方寧遠點頭。本以爲張院長不會同意,誰知沒等方寧遠再開口呢,張院長就答應了。
這突如其來的順利讓方寧遠下了一跳,他懷疑着,“大學手冊裡說了,在校只有六年的時間。不是從大一開始的,是轉專業到大三。”
張院長冷笑了聲,“你這休學又不能算作在校了。”
方寧遠挑開了話題,“那張院長的意思是讓我大一開始還是大三?”
張院長笑道:“如果你能大三上學期就把攝影專業大一到大三上學期的學分修完了,未嘗不是不可以。”
“那我要是修不到呢?”方寧遠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張院長:“那你大四直接去上大一的課去,直到你修夠學分,你應該都明白。”
方寧遠靠近了張院長直言道:“您老是不是見過我爸了?”
張院長笑了,“對,這就是你爸安排的,他說你只要願意轉專業,什麼專業都可以。”
方寧遠不相信,“是隻針對攝影專業吧。”
張院長就很含糊地回答了,“知子莫如父,你說呢。”
“手續就這樣了,我去攝影專業。”方寧遠轉身就離開了,哪裡有個學生該有的樣子。
方寧遠回到了基地,發現大家都在,依舊不吭一聲地朝着他自己的房間上樓走去。
林楠不樂意了,她招呼着方寧遠,“喂,方寧遠,不過來坐坐?”
方寧遠瞥了眼林楠,看着秦炎吩咐道:“秦炎,把車給我洗了去。”
林楠剛想上去追問,竟然這麼不給本大小姐面子,可秦炎就拉住了她,秦炎說:“師傅最近很煩躁,咱不搭理他。”
林楠卻推開秦炎,“洗你的車去。”
就在半個小時後,秦炎洗好了車回來,方寧遠就出了自己的房門,等方寧遠下來走向大門的時候路過林楠,忽然對着林楠說道:“找你姐去。”
林楠慢了半拍,就愣在原地,“啊?”
Rola坐在沙發上擡不起眸子了。
方寧遠卻在來到大門口時背對着他們問道:“走不走?”
秦炎錯愕地看着方寧遠,“幹什麼去?”
方寧遠似乎原來的打算沒有帶林楠的意思,於是在林楠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方寧遠就放棄了這忽如其來的起意,他自己朝着車子離去。
Rola嘆了口氣,“楠楠,方寧遠說去找趙妍兒,他問你要不要跟他一起。”
語音一落,秦炎就看着林楠尾隨着方寧遠的方向,看着她一個箭步就邁向了自己剛刷好的牧馬人副駕上。
方寧遠一路不作任何聲響,沉默地如一雕塑,筆直地開了條十分鐘的直路。來到格調後,也不理會車上的林楠,直徑邁進了小區。
林楠在身後追着,“聽說你和我姐有娃娃親,真的嗎?”
方寧遠邁着樓梯,淡淡說道:“嗯。”
林楠驚訝了,“我怎麼不知道?”
方寧遠冷哼,“我和你姐當時都不知道。”
林楠忽然就拉住了方寧遠的手臂,“走這麼快乾什麼,我都跟不上,等等我。”
方寧遠看着手臂上的纖手,“不至於吧。”
林楠嘻笑,“你喜歡我姐姐嗎?”
方寧遠好奇了,“Rola沒告訴過你?”
忽然間林楠的臉頰僵硬了,“Rola說不認識你。”
方寧遠擠着眉頭,“她在網上讓我去追趙妍兒,難道你不知道?”
林楠這才明悟過來,“嗨……那是我以前,跟我姐約定好的,只要誰找男朋友,都帶過來看看。我這以前不是很想見我姐嗎,她還一直生我的氣,所以就想到了這個約定。”
就在這個時候,趙妍兒正抱着小婉下來,在林楠剛說完話的時候,三人正好碰面了,趙妍兒只看着方寧遠問:“你來幹什麼?”
林楠是發現自己說的不是時候了,她急忙補救,“姐姐,我只是想見見你,可真不是讓他追你。”
方寧遠卻在這個時候有些記恨起Rola,“她讓我追你。”
林楠眼看着方寧遠給自己套上,是有些憋不住脾氣了,“姐姐,他欺負我,你得幫我一起收拾他。”
趙妍兒似乎不願意買賬,“方寧遠,我讓你追,你敢嗎?”
林楠傻眼了,“姐姐,你還生我的氣呢,我這不回來陪你了嗎!”
趙妍兒白了眼方寧遠,“沒種!”
總是慢半拍的林楠呵呵地笑了,她看着方寧遠,笑着說道:“哎呦,感情是嫌棄你呢。”
方寧遠願意吃癟,他早就習慣了,自己獨自上樓開門,進入了房裡。
林楠則是跟着趙妍兒,“姐姐,方寧遠怎麼會有你家的鑰匙?”
“我們住一起三年了。”趙妍兒很隨意地說着,沒覺得這有多尷尬。
林楠踉蹌了一步,“你們,住一起,不是……”
趙妍兒抱着小婉似乎是上街買東西,步伐略快不願意讓林楠跟上。
林楠不捨地追上,一同上了趙妍兒的車子,“姐姐,你不會和他已經日久生情了吧。”
趙妍兒沒有讓林楠下車,卻說了句讓林楠震驚的話,“我都和他睡了,還有什麼問的。”
林楠抓着安全帶怎麼也扣不上去了,“睡睡睡……睡覺?”
趙妍兒帶着方寧遠送她的墨鏡,正準備調車頭,沒有要回答的架勢。
林楠有些不相信,她覈實着,“脫了……衣服,睡覺的那種?”
趙妍兒是聽不下去了,猛地踩住了剎車,“方寧遠有什麼好的,你去喜歡他?”
慌了的林楠有些口無遮攔了,“姐姐你不會是喜歡他們兄弟倆吧。”
怎想趙妍兒漠然地側過頭,貝齒輕顫地威脅,“不許你說我喜歡龐大海。”
林楠算是明白了,她這姐姐就是喜歡這龐大海,但是又和方寧遠是死黨。於是林楠惻隱地說着,“其實方寧遠也挺好的,是他帶我來見你的,他是不是知道咱們的事情?”
趙妍兒不語了,她發現自己的這位同母異父的妹妹似乎真的在去喜歡一人。
姐妹兩帶着一個孩子,在商場了逛了許久。
方寧遠回到格調是把方磊曾經讓周依依帶來的裝備拿走,還給方磊,他恨透了方磊這種什麼都算計的感覺。當方寧遠準備把這攝影裝備寄回去的時候,發現沒有一家快遞敢接手的,理由都是太貴重,易碎。
方寧遠好奇了,無奈地帶着這一套的攝影裝備回了基地。
龐大海出門打飯回來,正好在方寧遠回來的時候一起遇到,方寧遠拎着箱子說,“晚飯?這麼多?”
龐大海卻白眼,“你和Rola,還有秦炎,四個人這些還不一定夠吃的呢!”
方寧遠好像有些生氣,“你去跑什麼腿!秦炎呢?”
“還好意思說,秦炎都追林楠好幾年了,你能不知道?現在正傷心地靠在樹下,苦等林楠呢。”
方寧遠一好奇,果然看到銀杏樹下的一抹憂傷的身姿,方寧遠理都沒理就拎着箱子進客廳了。
Rola正在客廳裡整理些資料,見到方寧遠回來,剛想起來打招呼,又制止住了自己衝動的情緒,只是彼此看了一眼,兩人就異口同聲躲避,對着龐大海呼應,“大海。”
同時被方寧遠和Rola兩人招呼的龐大海是有些受寵若驚了,“嗯?怎麼了?”出於對Rola的關心,龐大海率先剔除了方寧遠可有可無的地位,“Rola?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我要買器材,你知道哪裡有嗎?”Rola笑着,哪裡還有方寧遠認爲的魔女樣子。然而,Rola其實就是想打個招呼避開面對方寧遠的尷尬而已,卻怎想尷尬沒避開,反而因此和方寧遠異口同聲而更尷尬了。
龐大海放下晚飯後,就大包大攬了,“想買什麼,我明天陪你去。”
方寧遠感覺重色輕友的龐大海太彆扭,“大海,先別吃了,幫我找一家像樣的快遞,把這攝影器材給方磊退回去。”
Rola一聽心裡一咯噔,攝影?
龐大海好奇了,“什麼時候的事?幹嘛要退回去。你難道不就是去攝影系嗎。”
Rola瞬間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攝影?”
龐大海似乎感覺到了不對,“Rola明天是買是什麼器材?”
Rola有些不敢回答了,撲閃着長長的睫毛,糾結着說道:“攝影。”
龐大海瞬間明悟,“這麼巧?你們一個專業?”
方寧遠卻懷疑了,對着Rola強硬地問:“爲什麼?”
龐大海推了方寧遠一把,“哎,你幹什麼啊!有這麼對待自己的同學嗎?”
Rola很委屈,但她明白方寧遠的意思,‘你不是拉琴的嗎,爲什麼學攝影?’此刻的Rola奈不住地坦白:“我爸是攝影師,除了拉琴,我經常陪着他去攝影。”
龐大海傻眼了,“你爸是攝影師,他爸以前是導演,嘿,你們挺投緣的。”
又是一次異口同聲,“誰跟他(她)投緣!”
龐大海看着眼前的兩人,背開身,一個上二樓,一個進一樓的房間,而撓着頭的龐大海在自語:“我說錯什麼了嗎?”然後看着留下的攝影裝備和一旁的晚餐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Rola在房間裡止不住地踱步,“完了完了,怎麼會這麼巧地在一起,不不不,還在一個專業呢,我要冷靜,冷靜,不可以去靠近他,不可以。”
樓上的方寧遠回到房裡就躺在牀上,一件件地丟着牀上用品,等發泄完了,又無奈地撿了回來,“還不如跟着林楠一個專業來的好呢。萬一讓大海發現了,豈不是欺騙了他,我要不要告訴他,我和Rola曾經假裝過情侶?大海知道了應該不介意吧。”
就在此刻,龐大海就推門進來,“我介意什麼?”
方寧遠後背上趙妍兒留下的刀疤頓時就讓他有了當初情景再現的感覺,瘮得慌!方寧遠是嚇壞了,“你個胖大海,進來也不敲門!”
“你房間我敲什麼敲!你的牀我想上就上呢,還什麼門?”龐大海冷不丁地就是滿身的嫌棄,但是他沒聽錯方寧遠最後說的話,“噯!怎麼了,怕我不介意什麼?”
方寧遠看着龐大海,從龐大海的眼睛裡方寧遠知道他沒聽全,於是方寧遠就找着藉口去掩飾,“知道那些裝備不太好寄回去,想問你介不介意幫我親自送回去。”
“你怎麼不送?”
“我不想見方磊。”
這一次龐大海很乾脆了,“好啊,沒問題。”
方寧遠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順便的一問啊!方寧遠不得不開口,“真的假的?”
“你吩咐我的事情,我有哪樣沒做好過?”龐大海直白地讓方寧遠羞愧難當。此刻的方寧遠正想着要坦白呢,卻忽然腦中出現了Rola的影子,她都假裝不認識自己,一定也是不想說開。於是方寧遠愧對着龐大海,主動抱緊了對方,“好大海,我方寧遠這輩子就跟你過了。”
龐大海一把推開了方寧遠,“惡不噁心,從小到大都這樣,還沒噁心夠!”
方寧遠迴歸正常,“你說的要親自送回去。”
“當然,要不我明天就給你送過去。”
“隨便,路費我給你報銷。”
龐大海笑了,“兩個人的哦,我明天帶Rola回X市買去。”
方寧遠傻眼了,“死胖大海,原來你是有目的!枉費了咱倆幾十年的交情。”
吃完飯的時候,秦炎還是沒胃口地在樹下苦等,似乎是在生某位師傅的氣。而方寧遠和龐大海Rola則一起吃飯了。
這是晚飯進行了一半,三人始終不語,而Rola很久沒面對方寧遠吃飯了,她很不自然地蜷縮着,龐大海的眼神則是全在Rola的身上,“是冷嗎?”
方寧遠不知道哪根筋答錯了,看着今天的日期和在大熱天裡聽到Rola冷,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例假來了,“例假?”
Rola的臉紅透了,甩起手中的米飯就揮到了方寧遠的臉上,“有病!”
精彩的是龐大海懂什麼是大姨媽卻不懂什麼是例假,“什麼?什麼假?”
方寧遠在Rola還沒逃離的時候,講道:“放假的假唄。”
龐大海高興了,“Rola明天放假啊?正想帶你去X市挑器材呢。”
Rola沒有了胃口,回房間了,“不想去。我吃飽,回房了。”
龐大海不好再去要求,只能作罷,轉而看着方寧遠悶聲悶氣地咱整理身上的飯粒,此刻纔想起幫忙的他,終於伸出手去整理了。
方寧遠問:“你真不知道那個什麼假?”
龐大海是奇怪了,“你們專業放什麼假,我怎麼知道去?我再是學生會主席,也不能知道這麼多院系的事。”
方寧遠是被提醒了,他心裡好笑着,‘一個大主席不知道什麼是例假?’於是乎忍不住又問道:“你們學生會裡,就沒有女同學給你請過這個假?”
龐大還是冥思苦想,“病假,事假,婚喪嫁娶的,好像沒有這個假,除了女生的大姨媽……”
方寧遠是笑了,難得地笑了,“等等,你們學生會女生要請例假,難道都直接說自己大姨媽來了?”
龐大海似乎反應到了什麼,“不對啊,我手下的幹部全是男的,假都是我讓他們批的,回頭也只是跟我說了一聲就完了。從來沒提過例假,都是說大姨媽。啊?原來,例假是這個啊。”
方寧遠拍着龐大海的頭,安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沒教導好你。”
龐大海打開了方寧遠撫慰自己頭上的手,“我說,你怎麼知道Rola是來例假?”
這一次輪到方寧遠尷尬了,“猜的。”
龐大海半信半疑地凝望着方寧遠,“猜的?”
方寧遠即刻開始給龐大海加菜,“你又瞎想什麼,別找不趣了,看我不就是個例子?”
之後兩兄弟迅速地解決了晚餐。龐大海又給外面的秦炎送去,自此就沒有了任何餐食。
夜裡,Rola的肚子十分地不爭氣,咕嚕咕嚕地叫着,猜着大家都睡了,她就攝手攝腳地出來,目標直指廚房裡兩個雙開門的冰箱。
穿着睡裙,披頭散髮,冰箱門被拉來,白色的霧氣飄出,冰箱裡的燈光呼應着夜裡的寂寞,瑩瑩弱弱地照着跟前的人,Rola歪着頭,看着清一色的易拉罐包裝,是在搖頭了,也就是這睡裙在霧氣的配合下,一頭散發讓剛回來的秦炎嚇個踉蹌。
秦炎沒好氣地罵道:“無聲無息地,不開燈,嚇人啊。”
Rola冷瞥了眼秦炎,“滾!”
秦炎一溜煙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了。
Rola眼看着冰箱裡沒多少能直接充飢的食品,於是就拿出一聽啤酒,想到門外樹下的藤椅上坐坐。
月影樹下,Rola坐在藤椅上托腮,耐不住飢餓的肚子讓她去拉開了拉環,是一聲略微刺耳的聲音,“呲!”
Rola還沒送到嘴邊,忽然就聽到了樹幹上飄下來了句,“喝這個好嗎?”
Rola擡頭,看到的是方寧遠躺在了樹幹上,他都沒有看着自己。Rola拿起的啤酒又放了回去,“你怎麼也不睡覺。”
三秒之後,方寧遠纔回道:“出來開導下秦炎。”
又是保持寂寞了很久,Rola忍不住的問:“你怎麼知道我來例……假。”
方寧遠卻說道:“身子不舒服還喝什麼酒?你們美國的女孩都這麼不珍惜身子嗎?”
Rola傲嬌地別過頭,把聲音傳到了樹上,“還沒到日子呢。”
方寧遠在樹幹上冷哼了下,沒多久跳了下來,站在了Rola的後背,“餓了?”
Rola不死心,因爲她例假的日子就是明天了,“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的呢?”
方寧遠沒聲地好笑,“很不湊巧地想起那場在美國看電影的日子。與今天一樣的日期,就猜着試了試。”
Rola不可思議地站了起來,那天他方寧遠就莫名其妙地知道了自己的日子,倒是過了兩年了,竟然又是差不多的日子了。奈何Rola還有些激動,原來他都還記得,可這種事情在他面前總是很羞澀,她倔強地逃避,冷冷回道:“無聊。”
方寧遠回去了,奪走了藤桌上的啤酒,“別喝了,回去吃點飯吧。”
Rola有些歉意晚飯時對方寧遠的失禮,可是倔強的她又怎麼跟着他一起回去,再說空空蕩蕩廚房能有什麼飯吃!賭氣的Rola獨自一人在月影下,空嘆連連。
半個小時了,Rola耐不住睏意和飢餓的輪番折磨,是打算轉身回去了,“這麼晚,他應該上樓了吧。”
當Rola打開大門的時候,漆黑的大廳裡有一盞暖黃色的吊燈灑着輝光,照在了一碗熱騰騰的面上,很是惹眼;是烏冬面,一個煎蛋,兩片西紅柿,還有幾許翠瑩瑩的油菜,Rola看直了眼,她張望着客廳,是空無人一,轉而擡頭望去,方寧遠房間裡微弱的燈光就在這一剎,熄滅。
作者有話要說:
禾小沐語錄:想讓方寧遠對你認真些,你就得對木姐認真些。
【 P S :
小遠:這可憐的冰箱,連點肉都沒有,就半個番茄,兩雞蛋。
大海:還有我藏起來的面啊……慘遭毒手。
小沐:那走吧,一起去超市採購。
大海:你想吃什麼?我讓小遠給你做。
小沐:碗仔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