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一千塊錢準備着過年的心是無比的辛酸感。方寧遠此刻在菜市場裡是把眼神收的比誰都緊,儘可能挑選最新鮮的食材,要是這一幕讓龐大海看到定會大跌眼鏡,昔日裡出手闊綽的少爺竟然在逛菜市場,不僅僅如此,如今的方寧遠還能討價還價了。
“老闆,今天雞蛋的價格降多少?”方寧遠的討價總是直擊主題,快的讓攤主差點說錯嘴。
“小兄弟又來了,給你還是老價格。”攤主也是個生意精。
方寧遠還算是接受了,畢竟他沒打算買多少,不過他也很會挑選。“就先這些吧。”方寧遠自己裝了十幾個雞蛋,等着攤主去劃價。
“9塊7,給9塊5吧。”攤主報價。
方寧遠眼神早就盯住了攤位上一小袋的鵪鶉蛋,他隨手抓了一把塞到盛雞蛋的袋子裡,笑道:“這些一共10塊錢吧,省得去找了,謝了。”方寧遠拎起袋子帶着滿滿笑意離開。
如今的方寧遠已經把日子會算着過了,真是沒讓龐大海知道,不然大海定會認爲是世界奇蹟。
也許是方寧遠太過勤儉,讓趙妍兒鄙視了他一天,錢不敢多取,菜不敢多買,“你個大男人就買一丟的菜,糊弄誰啊?怎麼是嫌棄我讓你買菜了?太累了?”
方寧遠不理會趙妍兒,只管洗菜做飯,十分鐘後才反應道:“不對啊,怎麼說也是我一個人忙裡忙外,你不就是出了點錢嗎!至於這麼嫌棄嗎!”
趙妍兒抱着小婉,擡眸瞄了眼:“要不是你非得要做飯,要這麼麻煩嗎?”
方寧遠傲嬌的口吻似乎在趙妍兒跟前沒了底氣,“怎麼了?嫌棄我做的難吃?要知道你家的大海可是恨不得10萬塊錢請我給他做飯。”
趙妍兒忽然心虛的臉紅,“他是二師兄,我可不是。”
方寧遠笑了,不知怎麼回答,趙妍兒也難得笑了,好似這個稱呼很不好意思的順口成章了。如果龐大海在一旁一定會大眼瞪小眼懟着他們,這樣的一幕也好似同時出現在他們眼簾。
趙妍兒不再計較了,方寧遠本就無所謂這些,很快就到了晚餐的時間,兩人很默契地站到了廚臺前一小截的簡陋吧檯,其實就是多安裝上去的一塊大理石板,開放式的廚房都有。而這一點讓二人感覺在晚上這個氛圍裡,還是簡陋點的好。
一截又窄又短的大理石板式吧檯前,站着兩人在吃飯。
趙妍兒在靠近沙發的一側,她先開口問道:“小婉能吃鵪鶉蛋了?”
方寧遠:“可以了,要是讓你天天都吃雞蛋黃不膩嗎?所以換個口味。”
趙妍兒嘟起嘴,“那你不多買點?”
方寧遠冷笑,“妍兒姐是喜歡吃嗎?”
趙妍兒:“也不是啊。”
方寧遠:“那買這麼多幹什麼?給小婉夠吃的就可以了,一頓也就2個,這些都夠兩三天的了。”
趙妍兒:“哼,氣我是故意的吧!”
方寧遠解釋,“不是,玩笑,這些是我順的,沒要錢,明天我專門給你買,燒個湯喝總可以吧?”
趙妍兒對方寧遠的行爲大感不可思議,可此刻顧不及所想,冷哼着在反問道:“怎麼了,不是說只爲你的木姐一人做飯嗎?”
“我去,木姐連這個也給你說?”
“怎麼?心虛了?”
“這個也不是你這樣想的,能對小婉好的,都算是替木姐的忙,我當然願意了。”
“呵呵,那我問你,是小婉重要還是木姐呢?”
“這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呢!”
“怎麼不可以啊,我看的都不舒服了,更何況木姐!”
“妍兒姐是不是很羨慕啊?”
“羨慕什麼?”
“我和木姐啊!”
“關我什麼事?”趙妍兒側過顏,看着被方寧遠睡的凹陷的沙發。
“看在你也如此疼護小婉的份上,咱們玩個遊戲吧!”方寧遠嘻笑着。
“你要幹什麼?”
“打電話給大海,看看他什麼反應!”方寧遠瞄了眼時間,眼神有些擔心道:“今天這個點,可能會在檀宮耶!”
“無聊……”趙妍兒的小心臟忽然滴滿了酸意。
“別走嘛,試一試,反正也知道他們了,有什麼大不了?”趙妍兒想離開回房,正好被方寧遠堵住。
“你要問什麼?”趙妍兒看着電話已經撥通,着急地問着。
方寧遠的電話在龐大海那裡總是多不過三聲的等待,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龐大海的聲音:“你小子,多久沒聯繫我了!”
方寧遠沒有要去寒暄的準備,看着趙妍兒着急害怕的臉色,心底冒出陣陣的壞笑,他看着趙妍兒直言:“現在,我和妍兒姐在一起呢。”
趙妍兒傻住的臉龐寫滿了來不及的羞怒,一時間的靜止,讓嬌喘的怒氣憋出了陣陣可愛,方寧遠攤開雙臂,故作一臉的無辜,好似提醒着是你不在意的。
龐大海此刻正如平常一樣,在龐灝身邊看着對面的李萌,足足緘默一分鐘,不知要說什麼。
趙妍兒氣喘的噓聲是越來越大,方寧遠特意頻頻指着吧檯上的電話,在提醒着裡面龐大海的反應,那一瞬間趙妍兒看透了方寧遠,是讓她注意龐大海的沉默,那一刻的她是逃跑的眼神在直轉,不敢等下去了。
一分鐘後,還是龐大海回覆道:“真的假的?”
趙妍兒的小心臟被龐大海懷疑的口吻惹得亂撞,也在聽着他方寧遠繼續地在嗤笑:“不相信啊,要不要妍兒姐跟你說兩句?”
趙妍兒瞬間蹙眉怒皺,本想下狠勁的手被龐大海的聲音止住,“哦,那我知道了,你別欺負妍兒姐了。”
方寧遠看玩笑不好再開下去,於是匆匆掛斷:“你忙吧,我先掛了!其實妍兒姐不在我這!”
電話被掛的那一刻,傳來了最後龐大海的聲音:“神經病…”
雙手投降的方寧遠還是沒躲過懲罰,直到方寧遠看到短信的提醒,慌忙指給趙妍兒看,他才舒喘口氣。
趙妍兒看着短信的內容,微微嘟嘴,‘你小子敢對不起木姐我活剝了你!’
方寧遠剛剛撇了下頭而已,再發現時,看到趙妍兒捧着自己的手機返回臥室,方寧遠伸着手迫切問道:“唉!那是我的手機!”
趙妍兒帶着冷冷的眼神回頭,多年前的話再次重複,“告訴過你!有他龐大海的東西都是我的!”
方寧遠這一刻憋屈的講不出話,哭笑不得地看着臥室緊閉的門板在心裡叫苦,“女人心真是不可理喻!”
趙妍兒躺在牀上,嘗試着用方寧遠的口吻,對着手機反覆摁着不同的短信,‘你不是喜歡李萌嗎?’這條不想發,急忙刪掉。‘趙妍兒和誰在一起有你什麼事!’這條不願發,急忙刪掉。‘你是喜歡妍兒姐,要這樣說?’這條不敢發,再次刪掉。鼓了許久的勇氣只發了三個字,‘知道了。’
龐大海照例從李萌家門口返回湖苑別墅時,對着這以爲是方寧遠發來的敷衍短信在皺眉,也大感着奇怪!十分不確定這是方寧遠的口吻。帶着甩不掉的疑問,他在睡覺時還是摸到了牀頭上放着的懷錶,很小聲的自語:“妍兒姐真的和小遠在一起呢?應該不會吧……”這一夜龐大海沒有力氣打開懷錶。
翌日的趙妍兒精神格外的好,這一點對於方寧遠來說是意料之中,他笑問:“高興了吧!”
“什麼高興不高興,我是怕你只顧玩手機不睡覺,別在今天偷懶不拖地了!”
“哪天不是我拖啊!”
“才拖了幾天,至於嗎!今天我來。”趙妍兒大寫的嗤笑在嘴角。
“呵呵,這纔是意料之外啊…”
互懟的兩人在下午的時候,很默契的異口同聲,“去洗澡吧”。這當然是給小婉洗澡,因爲以往都是何木帶着小婉去洗的,如今方寧遠有機會了當然不會放棄,隨之有同感的還有當下母愛大發的趙妍兒。
方寧遠要去的母嬰店就在不是很遠的臨街上,讓方寧遠注意的是這家店的隔壁是一家琴行。
趙妍兒抱着半歲多的小婉,在她身後跟着揹着大包的方寧遠,趙妍兒邊走着邊問:“尿不溼拿了嗎?”
方寧遠看着如此冰冷的美人也能有溫柔的時候,不屑的語調沒有控制住,“放心吧,知道拿M號大一點的,不是S的!”
走前頭的趙妍兒悶哼一聲,本不想再多說的她還是忍不住要問有沒有拿浴巾,她不想用母嬰店裡面的,剛啓開口就等到了方寧遠的廢話,“妍兒姐,你放心吧,換的小襪子,背心,浴巾我都準備妥了。”
被一堆廢話惹紅臉的趙妍兒蹙眉微皺,她是都沒想到要給小婉換襪子了,不服氣的嘴角撇起:“你知道我要拿哪一條嗎?”
方寧遠毫不客氣地在背後鄙視着,“藍色啊,跟大海喜歡的顏色一樣……”
趙妍兒堵氣的掀嘴,步伐是又加快了些。
半個小時,小婉在趙妍兒的悉心照料下,舒服的洗完澡,也就是這之後的一會兒,方寧遠抱着小婉在懷裡坐到了休息區的沙發,趙妍兒半坐一角在旁,拿着新買的嬰兒指甲剪刀,很小心地低頭剪着小婉的指甲。兩人的四目完全矚視着小婉柔嫩的小指頭。
路過的旁人和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在羨慕着,“你看看人家,爸爸媽媽陪着。”“這麼漂亮的媽媽啊,小寶寶還是像媽媽啊。”“哇,好年輕的小夫妻啊。”
一通讓人害羞的話,沒有讓方寧遠和趙妍兒認爲是在說他們自己,直到最後的幾句,多年輕的爸爸媽媽,忽然間的讓二人同時擡頭,四目裡寫滿了同一句話,好像只有我(你)一個男的?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很有默契地選擇屏蔽一切的干擾,喘着熱乎乎的氣,慢慢的把小婉另一隻手的指甲剪完。
彼此不敢多說一句的兩人在出了店門口後,忍不住轉移其它,“妍兒姐,你看這個琴行有活動呢。”
趙妍兒瞄了一眼,十五步見開寬度的門面被橫幅掛滿,上面寫着主要內容就是店慶的活動,這些在趙妍兒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吸引力,而方寧遠所注意的正是最後的標題,參加遊戲贏電子鋼琴。
方寧遠拉住了趙妍兒,被拉住腳步的趙妍兒這一會兒,才注意到了方寧遠的真正目的,惱羞的她冷哼道:“想玩自己玩去,沒空陪你!”
方寧遠攔住趙妍兒的胳膊不放手,一瞬間騰不出手的趙妍兒急速地步入琴行內,抱着小婉的她很不耐煩地帶着豪氣的語調懟向方寧遠,“喜歡哪一款,抓緊些,我給你買,行了吧!”
方寧遠強調:“不一樣,如果參加遊戲贏得獎品的話,那就是我靠自己得來的,跟你隨手刷卡買來的不一樣!而且我也不會要你送的!”
還沒等趙妍兒甩掉方寧遠,琴行的經理熱情着撲面而來,“歡迎,歡迎,歡迎光臨,店慶十週年,參加遊戲得大獎,買琴更有8折優惠。”
方寧遠笑問:“什麼遊戲?那個電子鋼琴怎麼得的?”
經理:“充值200元辦理會員卡,享7.8折的折上折優惠,免費送一年的上門調琴。同時可參加本店十週年的極限挑戰得大獎。”
方寧遠直擊主題:“怎麼個挑戰得電制鋼琴?”
經理:“本次的頭獎,需要抱起你的愛人,也就是這位美麗的女士,深蹲21次,即算挑戰成功,會得到價值6888元的電子鋼琴。”
趙妍兒怒瞪雙眼,錯步的後退也沒逃過方寧遠的大力,“方寧遠!你個混蛋,就知道欺負我!”
方寧遠笑,“機會難得,反正以前又不是沒抱過!”
趙妍兒緊抱着小婉,開始有些求饒般的威脅:“孩子怎辦!你就放心丟下小婉,只顧着你的獎品!”
方寧遠笑而不語,久違的豪氣上身,把身上僅剩的幾百元掏出兩張丟給經理,拉着趙妍兒朝着琴行正中央的小舞臺走去。
趙妍兒只聽着方寧遠的一句警告,“妍兒姐,對不起了,可得把小婉抱緊了。”隨後就是方寧遠把趙妍兒連人帶孩子一起,來了個大大的公主抱!
經理不可思議地看着場中的三人,周圍的顧客也被如此的舉動吸引。
趙妍兒摟緊嘻笑着的小婉,惱羞來不及,擔心掛滿了身!“方寧遠你個混蛋!放我下來!你要是敢摔到了孩子,我跟你沒完!”
擔心的話破口而出,是沒注意到所有人因此主觀地認爲是一對小夫妻了。
經理和工作人員用攝影機記錄着方寧遠的戰績,準備好的方寧遠深笑着下蹲,帶着懷裡的二人迅速下降至深底。
趙妍兒摟緊嘻嘻哈哈的小婉,自己驚嚇得嬌慎,“啊!死小遠,木姐回來看我不告你的狀!”
方寧遠粗喘一口氣,距離太近,眼簾都裝不下懷中的二女,頭頂似乎在冒氣,趙妍兒又是驚呼一聲,不得已往方寧遠的肩膀靠近,而臺下這會兒,是陣陣的歡呼。
方寧遠沒有心情享受鼓舞,此刻已經七八個深蹲的他有些力不從心了,絲絲的悔意告訴自己不該相信商家任何的營銷手段。
臺下的經理在這關鍵的時刻呼籲:“沒有什麼比在此刻更令人振奮的了,想想你懷裡的愛人,展現你男人極限的一面到了,爲了愛衝上雲霄吧。”
深蹲下去的方寧遠因爲這句話和同樣在意的趙妍兒對視着,趙妍兒細語:“瞎逞強,活該!”方寧遠不留情面的諷刺:“終於知道大海在跑2萬米時候的難耐了,爲了大海我也要站起來。”酸酸的腿似乎在趙妍兒的對視下,激冷的僵住,一點一點費勁了所有的溫度。
此刻的方寧遠大肆地靠近趙妍兒,好似這樣的罪惡感能帶來無比巨大的潛力。鼻尖嗅觸到趙妍兒垂下的劉海,寸寸地接近了她的耳垂,“妍兒姐,忘了你本身就有無比巨大的魅力,看着你也是種享受哈。”顫顫的話語似乎和那晚與何木的衝動如出一轍,心房內涌出的血液灌注上了無窮的力量。就這樣方寧遠明知自己是萬惡不赦的情況下,用語言調戲趙妍兒的刺激做完了16個深蹲。
熱得紅臉的方寧遠已經掛滿了汗珠,緊皺的眉頭是唯一可以用上勁的地方,臺下的經理又使出了大招,“當你耗盡畢生的可能,爲了一次值得驕傲的成就,那就沒有什麼比一個深吻帶來的鼓勵有希望,年輕的小夥子吻一下你的最愛的人,將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力量!”
趙妍兒被尷尬擠的沒有表情,方寧遠壞笑的眼神看的趙妍兒喘不過氣,湊過來的臉龐似乎正如當初在靜樓前的玩笑,初吻這東西也可以還回來?
蹲下起不來的方寧遠,快要抱不住懷裡的兩人,而他臉頰主要的目標也不是趙妍兒,而是可愛的小婉,密密的鬍鬚這一次如願以償地貼近了小婉粉嘟嘟的臉龐,也正如何木和趙妍兒的擔心一樣,小婉被這密密硬硬的須跟惹的哭啼。
臺下的經理,看到方寧遠吻的不是懷裡的大人,大感着可惜,但是那副能對孩子展現出來的父愛同樣感染着身爲人父的他,他最後大聲感慨着:“孩子的一切就是人生的主旨,讓父愛激發你的全部吧,你的努力也爲孩子音樂的天賦添上一筆重要的色彩。”
是的,小婉的哭啼,在此刻給了方寧遠最大的力氣,最後的5個深蹲是忘記了疲憊,忘記了要怎樣用勁完成的,21個深蹲完成的時候,方寧遠也忘記了怎樣放下懷裡的二女。趙妍兒還不忘地羞怒着:“你滿意了?還不放我們下來?”
方寧遠顫着嘴角,緩緩蹲了下去,最後趙妍兒坐在了方寧遠僵硬的大腿上,撇開小腿抱着小婉站了起來,隨後就竄出了舞臺,絲毫不理會疲憊不堪的方寧遠。
經理頓時被趙妍兒的逃跑弄得滿臉的尷尬,好似之前他的鼓勵都是廢話。上到臺上的經理,讓方寧遠有了機會,自己給出瞭解釋,“我們不是一對,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憨笑着的經理急忙轉移了話題,開始宣導本次活動的主旨,倒是引起了不少客戶的參與,但是沒有一人敢挑戰方寧遠的抱一人深蹲21次。
方寧遠留下了獎品配送的地址,接過丟給經理的揹包,遠遠地看着趙妍兒氣沖沖的疾行回家,嘴角還掛着“混蛋”二字留下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小婉語錄:陪我的大哥哥大姐姐太多,誰知道是誰在意誰。
【 PS :
小遠:21個深蹲很累嗎?
妍兒:能不累嗎!被抱着的都覺得累!
經理:重點不是21個很累,而是它的寓意!
小遠:我纔不愛她。
妍兒:我纔不愛他。
小婉:嗚嗚…(我愛,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