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芯還愣在原地,她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然後向外面走去。她走到大門外時,遠遠就看見滿臉着急的趕來的名浩辰,“浩辰……”她快步迎上去一下子撞進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他。
“怎麼呢?”名浩辰惶惶地問。
“嗯……”袁海芯搖搖頭說,“沒事……就是很想見你,很想抱着你!”
“嗯?”名浩辰雙手輕輕地捧起她的臉,看見她眼裡的淚水,他的心一下慌了問,“怎麼哭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又欺負你了嗎?”
“沒有!”袁海芯抹着淚說,“只是哥哥回來了……他……我終於能讓他見上爹爹最後一面!”她說着回想剛纔的事又一下撲到他懷裡哭了起來。
“別難過了……”名浩辰輕撫着她的背說,“甘禾米店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跟我回去好好歇息!”他說着將她抱了起來往回走去,袁海芯緊緊地摟着他又緊緊地看着他,他低下眼眸看了看她問:“你會一輩子都這樣抓着我不放嗎?”
“會。”袁海芯微笑回答。
第二天
甘月清陪同明月回楊氏鹽盞,在大街上又看見已經關閉了的甘禾米店重新開業了。“怎麼回事?”明月疑惑地低念,袁海芯遠遠看見了她走上來笑笑說:“姐姐,可真巧,你待會也去參加名老爺再次擔任商會會長的慶祝會嗎?”
“……”明月回過頭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又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甘禾米店。袁海芯會意笑笑說:“哦,原來姐姐是在納悶米店的事情,我真糊塗這個重要的事情竟然忘記告訴你了!你賣出去的米店我統統買回來了!”
“妹妹果然夠氣魄呀!”明月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去。甘月清瞟了袁海芯一眼,心底裡緩緩升上一口怨悶氣——爲什麼惡人總會有好報?我不會放過你們,一個都不放過!今晚的宴會就是你們最後的晚餐!
商會
“請進!請進……”名堂軒忙着招呼客人,名浩辰站在角落裡獨自欣賞手裡的白月牙吊墜,名芊芊從後面探頭出來奪過他手裡的白月牙笑笑問:“哦?這月牙怎麼穿了三個洞的?哥?看你一直笑眯眯的,你準備把這麼醜的東西送給海芯!”
“哪裡醜了?漂亮極了!”名浩辰一手奪過白月牙稍稍瞪她一眼說,“這可是世間上最美麗的東西!”是袁海芯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而且是在那麼難忘的關頭!可以看得出這個東西對她很重要,而她把它轉贈給自己了!
不一會兒,明月挺着大肚子走來,甘月清在旁邊攙扶着她,一衆家奴跟隨在後,他們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也沒有多少人來理會他們。接着,袁尚禮和袁海芯並肩走來了,明月一眼掃過去,心裡又是羨慕又是妒忌。
“各位,入席吧!”名堂軒微笑說,到場的人紛紛入座,宴席間還有歌舞表演,大家談得樂不應乎。明月摸了摸肚子又扶着額頭,胸口甚是鬱悶難受,甘月清扭頭看了看她關切地說:“妹妹很難受嗎?我去給你找點藥來!”她說着便離席了。
“哎……”名芊芊瞟了一眼隔桌的明月,又輕輕推了一下坐在身旁的於易立低聲說,“那個女人臉色不太對,她是不是要生了?”
“管她死活的!”於易立略顯不爽地說,“這個惡毒婆娘想在船上要了我們的命,要不是黎老闆死了,死無對證,我一定告到朝廷去!”
“咳咳……”一股嗆鼻的味道傳來,衆人紛紛咳嗽起來,忽而一個人大喊:“着火了!”隨後便看見幾個人把甘月清押了進來說:“鎮長,就是這個女人放火的!”明月咋下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又是楊家的!”遊老闆氣憤地拍案而起,“你們過真夠陰損的!三番四次想害我們!”
“知府大人,你說該怎麼辦?”華老闆把狠戾的目光轉向袁尚禮,這指使的楊夫人可是你們袁家的女兒!
“……”袁尚禮痛心地看向明月,她連忙搖搖頭。
“嗬……”甘月清忽而大笑,“我不是楊家的人!我是甘家的人!你們這些魔鬼,合起來害死我們甘家一百八十多人,我等這麼久就是要等今天,我要你們統統都去死!我要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我甘加上上下下!”
“賤人!”華老闆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在船上害不死你們,現在總可以吧?”甘月清冷冷肆笑。明月直直地看着她,又忽而冷笑,竟是誰利用了誰?原來我們都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自己,只爲復仇!活着就只爲了復仇!
“火勢控制不住了!”一個人驚喊,這下人們才猛然回過神來,往外逃,也沒有人在顧看甘月清。她跪坐在地上冷冷低笑,你們以爲我爲什麼會被你們捉住,爲的只是拖延你們的時間,爲的之時讓火勢來的更猛烈一點,爲的只是讓你們死得明白一點!
他們一個勁地往外跑,幾個下人攙扶者明月急忙逃命,“大門被鎖住了!”又是一聲驚喊,他們一下子慌了,眼看火勢越來越大,便不顧一切使勁地撞門。“啊……”混亂中,明月被推到了地上。
“姐姐/大妹!”袁海芯和袁尚禮連忙擠過來,跌跌撞撞地扶起她,明月捂着肚子一臉難受地喊:“痛……好痛……”袁海芯低頭一看,心裡咯噔地跳了一下,怯怯地說:“血……見血了!”
“要生了嗎?”名浩辰擠過來問,袁海芯愣愣地點頭,袁尚禮急切地說:“這裡煙火大,得趕緊把她抱到外面!”話音剛落,大門就被撞開了,人們一下瘋狂地往外涌,不少人被推倒在地上,人踏人,亂成一團。
“啊……”袁海芯被撞到了地上。
“小妹……”袁尚禮扶着明月又着急地張望,只聽見人羣厲的喊聲:“哥……快把姐姐帶出去……啊……”明月難受得將欲昏倒了,袁尚禮趕緊抱起她走去。
“海芯……”名浩辰惶急地撞開人羣把袁海芯拉了起來,又急忙地將她抱了出去,到了外面,整個商會已經被熊熊大火包圍了,名浩辰又着急地看了看懷裡的袁海芯急切地問:“怎樣呢?有沒有傷到哪裡?”
“姐姐呢?”袁海芯微微睜開眼睛問,“胎兒怎樣呢?都好嗎?”名浩辰張望了一下,良久才找到袁尚禮的身影,他們急急來到一個木棚裡面將明月平穩地放下來。
“啊……好痛啊……“明月難受地叫喊。
“真的要生了嗎?”袁尚禮急急地踱了兩步說,“我立即去找穩婆來!”他說着馬上趕去了,袁海芯走到她身旁惶急地看了看又轉向名浩辰,名浩辰更是一臉茫然地搖搖頭。
“姐姐,感覺怎樣呢?”袁海芯慌亂地問,“我要怎麼辦呀?”
“好痛啊……”明月抓住她的手吃力地說,“保住他!一定要保住他!求求你,保住他!啊……他要出來了嗎?”
“浩辰……”袁海芯轉向他喊了句,名浩辰傻傻苦笑說:“你是女人,你會接生吧!”袁海芯忙幫她擦汗,名浩辰又到棚外看了看,尚禮兄怎麼還不回來?
“哇哇……”木棚裡突然想起爽朗的孩啼聲,“是個男孩耶!”袁海芯抱起嬰兒歡喜地說,“白白胖胖好可愛呀!”
“讓我瞧瞧!”名浩辰湊過來嬉笑說,“好機靈啊!”
“姐姐你看看……”袁海芯把孩子捧到明月的身旁,明月伸手過去摸了摸孩子的臉,她的淚水禁不住劃過臉龐:“我這樣對你們……你們爲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姐姐,什麼都別說!”袁海芯微笑地握住她的手說,“等一下大夫就到了!”
“可我……還是很恨你呀……”明月冷笑了一聲,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千里結遞給她說,“它原本就是你的……你好好收着,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都沒有資格去恨……”
“大夫來了……”袁尚禮帶着大夫匆匆趕回來。
“哥哥……對不起……”明月纔剛說完這句話,就緩緩閉上了眼睛,雙手頓時垂下。
“姐姐……”袁海芯愣住了,明月懷抱裡的孩子頓時大哭起來,名浩辰黯然地轉過身去。
“大夫……快!”袁尚禮急切地說。大夫連忙給她把脈看診,他搖了搖頭說:“這位夫人已經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