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坐在院子裡不知不覺睡着了,忽而夢見袁尚禮和袁海芯出事了,她猛然驚醒過來,急匆匆想要到外面跑去,“啊……”她一個不小心被門檻絆倒了,撞倒了牆上,隨後追上來的丫鬟嚇了一大跳。
“娘怎麼呢?”明月慌忙地跑進房間問,她又轉向旁邊的南婆婆問,“請了大夫沒有?我爹呢?”
“阿福子已經去請大夫了!”南婆婆忙說,“老爺還沒回來!”
“那你們還愣着幹嘛?趕緊去把我爹找回來呀!”明月急切地厲吼,南婆婆帶着幾個丫鬟趕緊走了出去。
“磬兒,別生氣了……”袁夫人抓着她的雙手說,”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恐怕是不行的了!”
“怎麼會呢?娘,你一定長命百歲的!藥……我去找藥!”明月慌忙地站起來,袁夫人一把拉住她微弱地說:“磬兒,別動了胎氣!我以後再也不能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你肚子裡面的孩子!你爹的脾氣是躁了點……但是,你好好照顧他吧!”
“我不要!我纔剛剛認回你們,有了一個溫暖的家,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呢?”明月哭着說,“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別哭……”袁夫人從枕邊拿出一雙玉鐲說,“拿着,這是你八歲的時候贏來的,你一隻小妹一隻,你把另外一隻交給芯兒吧!”明月頓時愣了愣,袁夫人抓住她的雙手說,“磬兒,能不能把芯兒找來?我想見她,我想再見見她……看看她是否平安……”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她?”明月不爽地別過臉去,“這隻鐲子是小妹的,我絕對不會讓給那個女人!”她說着重重地把玉鐲子摔到了地上。
“……”袁夫人氣急地喊,“咳咳……求求你……讓我再見一眼芯兒……磬兒……讓我見一下她……”
“我告訴你吧,她已經死了!”明月直直地盯着她滿臉不悅說,“是我親手殺死她的!”
“你……”袁夫人含着淚,吐了一口氣,雙手就無力地垂下來了。
“娘……娘……”明月的心慌慌跳動,她戰戰兢兢地蹲下來,袁夫人已經斷氣了。袁萬福匆忙趕回來,一臉震驚地踏進房門口,明月抱着袁夫人哭喊:“娘……已經去世了……”
“怎麼會?怎麼可能?”袁萬福使勁地搖搖頭,又撲過去揪住明月的雙肩問,“她好好的怎麼會死的?怎麼死的?”
“她……”明月慌極了,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玉說,“娘是被袁海芯氣死的!她恨她進入韓元閣,還讓哥哥迷上了古當家因而離家出走,娘把玉鐲摔到地上就去……”袁萬福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顫抖的雙手緩緩落到袁夫人死不瞑目的臉上,他狠狠地握緊拳頭,又一下子暈闕了過去。
直到袁夫人的靈柩運回徐州,她去世的消息才轉到袁海芯的耳朵裡。是阿福子趁着袁萬福出發的時候,偷偷拋去找她的。“不會的……娘怎麼可能死了呢?前些天她還看我!不可能的……”袁海芯慌忙地跑到大街上,跑出了城郊菜綴上了運靈的隊伍。
“攔着她,我不想見她!”袁萬福厲聲吼,幾個下人忙跑過來將她攔截下來,隊伍繼續向前走去。
“爹……讓我見娘……我要見娘!”袁海芯使勁地推開他們,阿福子帶着幾個下人來幫助她,她立即向隊伍跑去。
“爹……娘……我要見娘……讓我見娘最後一面!”袁海芯一直追在後面喊,馬車裡的明月悄悄撒下黃豆,追在後面的袁海芯踩在黃豆上整個人趴倒在地上,眼看着隊伍越走越遠。“娘……”袁海芯無助地趴在地上哭泣。
“小姐……”阿福子和小樹跑上來扶起她,“算了吧,以後再去拜祭夫人!”
“至少……至少……”袁海芯咬緊脣難受地說,“讓我送她一程……可是……”
“噠噠……”傳來極快的馬蹄聲,袁海芯回頭看去,是名浩辰騎馬趕來了!“上來!”名浩辰俯下身向她伸出手,她忙拉着他的手跨上馬背,馬兒迅速向前奔走。名浩辰卻改變了路線,一直前奔,來到懸崖邊。
“害怕嗎?”他稍稍扭頭問。
“不怕!”袁海芯緊緊摟住他的腰,他一策馬,馬兒疾快地跨越奔去,一下子越到了對面的狹崖上。名浩辰繼續策馬前奔。
運靈的隊伍不停向前走去,袁萬福忽而看見前邊跪着一個人,仔細一看,竟是袁海芯!她早已點上香,擺了祭品跪在地上,不停地向着走來的靈隊磕頭。袁萬福跳下馬一腳把她跟前的東西全踢翻了。
“爹……”我只想送娘一程!“袁海芯咬着牙說。
“你還有面目見她?“袁萬福又氣又難受地吼,”你娘就是被你給活活氣死的!“
“不會的,娘她……“袁海芯剛要反駁,袁萬福就罵:”立即給我滾,否則……“他無意間看見她的手還在滴血,心忽而又痛了一下厲聲說:”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懂得愛惜,憑什麼拜祭你娘!”他說着又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名浩辰說,“名浩辰,立即帶她離開!”
“我們走吧!”名浩辰扶起袁海芯,袁海芯不捨地看了看袁夫人的靈柩然後跨上馬背。運靈的隊伍繼續向前走去。
“明明就是還疼惜她!”明月瞪着袁萬福狠狠地念,又盯了一眼名浩辰。
“回去吧!”名浩辰調轉馬頭慢慢騎馬走去,他又看了看坐在身前的袁海芯,他勒住馬,輕輕摟住她的腰問,“剛纔,你聽見你爹說什麼了嗎?”袁海芯愣了愣回過頭看了看他,他微微笑說,“他說‘憑什麼拜祭你娘?’”
“什麼意思呀?”袁海芯抹着淚水問,“你是想提醒我,我爹有多恨我嗎?”
“傻瓜,他都已經承認袁夫人是你娘,那就是說他承認了你這個女兒!”名浩辰抹掉她的淚水說,“袁伯父只是口硬心軟,你沒聽見他剛纔要你好好照顧自己的嗎?”
“真的是這樣嗎?”袁海芯苦苦地看了他一眼,他鄭重地點頭,她又一下子哭了出來問:“怎麼會這樣的?娘怎麼會死了的?她……”
“哭吧,盡情的哭吧!”名浩辰痛心地摟着她說,“還有我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