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鼓樓上,鄧浩楠望着蒼茫大地發寂
作爲一名未來人,鄧浩楠不希望自己被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他要活的有價值。
然而,此時鄧浩楠顯然發現了歷史的巨大慣性很難被改變。
先是邸浩楠竭盡全力去打壓鄭一官。不讓鄭一官控制兄弟聯盟。不讓鄭一官坐大。
可是最終鄭一官還是坐大了。
按照歷史的發展,很快他便會佔領廈門,接着是朝廷招安他,然後他的兒子鄭成功長大後直接可以繼承他的龐大家業,然後
然後就像歷史上的一樣!
如今,鄧浩楠在寧遠,經過他的精心佈置,他自信定然能夠重創努爾哈赤,甚至幹掉他。
可是,他現在的身份是假的,除非鄧浩楠還準備回北京,否則一旦鄧浩楠離開遼東。朝廷是不會承認曾經有個“小七公公”監軍遼東的,更不會承認是他的功勞。
那麼
一切又將回歸到歷史原來的軌道上,朝廷會將功勞都推給袁崇煥,後世的歷史書上也會寫着袁崇煥的功勞。
媽的!
到底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
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
無疑,此時的那浩楠便陷入了這個無限邏輯的死循環當中,他不知道他的到來是不是歷史的宿命?
如果是宿命的話,他該怎麼辦?
望着日落餘暉,鄧浩楠握緊了拳頭。
他心中已經決定了!
就算他的到來是命運的安排。歷史的宿命,那麼他也不會將自己的未來交給命運!
他要改變歷史!
是的!
他不想自己被湮沒在歷史的長河裡。不想做那個命運方程式中的變量。他要把這個變量變成事實上的存在!
“老子的頭像應該印在鈔票上,而不是被埋在土裡!”
“校長!”
一聲輕喝,鄧浩楠的思緒轉回。
回頭一看,正是講武堂弟子謝逸、劉峰等人聯袂而至。
大牛原本想要攔着他們,因爲怕打擾了那浩楠思考問題。不過 謝逸等人顯然還處在擔心鄧浩楠的氛圍當中,因此急於來見那浩楠。
哪怕只是說幾句話,他們也就放心了!
看着幾人興奮的樣子,邸浩楠心中突然想到,想要改變歷史的軌跡,只需要一把巨大的錘子猛地砸一下歷史的車輪,那麼歷史的軌跡自然要改變。
而那把巨大的錘子,正是那浩楠眼前所掌握着的力量。
想到這裡,鄧浩楠豁然開朗。看來自己需要有大動作纔可以改變歷史的軌跡。
那就從寧遠大戰開始吧!
“怎麼樣?都安排妥當了吧!”
謝逸點點頭,道:“艦隊已經部署到覺華島附近,爲了幫助參將金冠守衛,施劍飛他們將十幾門火炮裝到了城牆上,並派炮手操作,想來那冰封的海面即便承受得住鞋子的大隊騎兵,只要一頓炮彈打上去,保準崩塌一大片,到時候教子一個個的都變成冰棍了!”
“說那個沒啥意思!”劉峰道:“校長,咱們把高第那***給幹了!”
噓!
那浩楠急忙打了小聲的手勢,劉峰吐吐舌頭小聲道:“這丫的太窮了,只收刮到了三十多萬兩銀徒。以及幾十車山貨!”
啥?這還太窮了?
若是以前;鄧浩楠記得網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兜裡好像只有婉淑給他的幾文錢。如今快一年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三十萬兩銀子擱着個人的話。那就是後世的千萬富翁。
不過,對於鄧浩楠集團來說。搶了鄭一官的北港商幫,光現銀就是一千多萬兩,跟那個比起來,這票生意的確算窮了!
邸浩楠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這時,姜春輝、廖建軍、本祁旗等人也走了過來,他們是去安排炮手們熟悉紅衣大炮,以及跟把守炮臺的守軍將官們先熟絡一下,順便一會要進行火炮彈着點計算。
邸浩楠問道:“北方冬天冷,你們看起來不像冷的樣子?”
幾人對視一眼,笑道:“校長有所不知,咱們一路北行,那海上真叫一個冷!於是咱們就在岸邊買了些棉衣、棉褲穿在軍服裡面”。
說着擄起袖子給鄧浩楠看看。
謝逸突然道:“劉瘋子,咱們給校長的禮物呢?”
劉峰急忙從身旁軍士手中將一個包袱拿過來,打開後取出一件黑色披風。
“校長,這是學生們孝敬您的禮物”。
“是打劫高第的!”
謝逸補充了一句,鄧浩楠笑了笑。任由廖建軍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然後劉峰將那件打劫來的披風給鄧浩楠披上。
披風是九張黑招皮做成的,外面清一色的黑招絨毛,短短的。隔遠了根本看不出來。裡面襯上黑色綢緞,做到裡外色澤統一。
這本是高第的彼風,只不過謝逸等人命裁縫按照鄧浩楠的風格喜好。將披風的雙肩撐起來,並將鄧浩楠的肩章襯在雙肩上,這樣看起來是非常的有型的。
披上後,不但擋風、保暖,而且有型有氣勢,鄧浩楠很喜歡,誇獎了他們一番。
這時,袁崇煥、滿桂、祖大壽等人也已經將所有武器和物資安排分配妥當,而唐鏡正四處尋找鄧浩楠,此時正好也隨着他們一起。
只見他們一個個。的興高采烈的朝着鄧浩楠這邊走來,看起來一開始的緊張氣氛也被沖淡了不少。
袁崇煥一眼就看到了謝逸他們。因爲他們的軍帽、軍裝實在太顯眼。想不被注意都不行。
“大人這件披風真不錯啊!”
滿桂則看到鄧浩楠身上的披風。快步上來,貪婪的看着,
行!
不知道的還以爲鄧浩楠跟他很曖昧!
那浩楠笑笑說道:“是他們送我的!”
“大人披上這件披風,當真是更有派頭了啊!”
袁崇煥等人一陣恭維。
祖大壽突然道:“高第也有件黑招皮的披風,不過顯然沒有大人的這件有派頭!”
那浩楠輕咳了兩下,掩飾其中的尷尬。
這時,炮聲響起,打斷了衆人的話題。
正是寧遠城上的紅衣大炮。
那浩楠調來的一百名炮手開始試驗紅衣大炮,測試射程和殺傷力。
於是衆人一起觀看試炮。
火器是大明軍隊唯一的依仗,此時明軍還在火器上領先教子,因此雖然接連戰敗,但是還沒有徹底喪失信心。
這種格局將持續到十年後,當鬆錦大戰結束後,皇太極在火器上不若於大明之時,那時的明軍再看到輕子的時候,便沒有了任何的信心,只剩下了屈服。
因此,此時袁崇煥等人觀看鄧浩楠的人試炮,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的。
每次紅衣大炮裝填火藥,都耍進行嚴格稱量,火炮的位置和仰角都一一記錄在案。
當炮彈飛出去後,城下等候的軍士急忙快馬過去檢查彈着點位置,檢查炮彈潛入地下的深度,確定其殺傷力是否可以在有效射程內。然後。便是檢查炮彈彈着點所在的平面座標。將結果傳回,同時在地圖上標記上。
這樣一來,從城樓上便可以清楚的看到輕子的位置,一旦勒子進入到相迎的座標範圍內時,便通過記錄上的標記,迅速調整紅衣大炮。裝填火藥和炮彈,達到高精度的打擊力。
可以說,這種小範圍內的地圓。誤差是很小的,加上炮彈的殺傷力範圍後,可以平衡這種小誤差,達到精確打擊。
袁崇煥和祖大壽等人其實心中已經明白了邸浩楠這種定位打擊的戰術。心中佩服不已。他們現在唯一擔憂的是炮手的熟練程度,不過當看到這些炮手非常專業的進行操炮。心中頓時鬆口氣,信心一下子就上
了。
有了這種炮術的精確打擊,衆將士們深信即使幹不死努爾哈赤,也將大量的殺傷鞋子的頭目,以及其他教子兵。
當然,紅衣大炮也有之命缺陷。那就是他不是曲射炮,因此只能在中遠距離上進行打擊。一旦教子兵到了城下,火炮就沒用了。
好在,這點鄧浩楠已經想到了。
從山海關運來的轟天雷、霹靂炮。以及猛火油櫃、一窩蜂、神機箭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而鄧浩楠爲了以防萬一,留下了五千人作爲預備隊,將調來的一千名海軍陸戰隊和自己的護衛隊單獨編成一支預備隊,關鍵時刻便可以強行封死衝上城頭的教子兵。
而袁崇煥修建的甕城,更是讓鄧浩楠放心,一旦外城城破,還可以用甕城誘殺敵人或者反擊。
後勤最重要,鄧浩楠命令城內的數萬老百姓,但凡有把子力氣的,都編入後勤運輸隊中,爲城上守軍運送武器彈藥。
而全城婦孺,都準備好開水和藥物。準備隨時救助傷兵以及火化陣亡士兵。
總之,鄧浩楠的一系列部署。已經安撫住了整個寧遠的三萬七千名守軍的軍心,以及數萬老百姓的民心。
就在鄧浩楠剛剛準備好一切的時候,教子兵的先頭部隊通過了隘口。進入了寧遠城鼓樓守軍的視線裡。
噹噹噹!
鐘聲響起,寧遠城上下一片緊張氣氛。
邸浩楠和袁崇煥二人帶着一干將官登上鼓樓,眺望東北方向。
一支幾百人的騎兵部隊衝過了隘口。分成兩隊,從寧遠城兩側通過。
祖大壽告訴鄧浩楠,這是教子的偵查騎兵,搜索附近有沒有明軍埋伏。以及檢查可以搶掠的人口、財富,同時還要爲大軍選好紮營地點。
因爲袁崇煥已經實行了堅壁清野的戰術,因此城外一片廢墟,倒也省去了他們的偵查。
袁崇煥命令全城偃旗息鼓,只留下少數人呆在城頭上,以防備教子突然釋放弓箭。
很快,嗚嗚嗚的號角聲揚起。
邸浩楠接過大牛遞過來的千里目望向隘口方向。
只見一片黑壓壓的人騎快速從隘口衝出來,口中嗚喔嗚喔的叫着,手中揮舞着馬刀,他們並沒有衝向寧遠城。而是朝着兩翼機動。
“這穿的是什麼盔甲?”
那浩楠突然問,祖大壽回答道:“回稟大人,鞋子的盔甲叫棉甲!”
棉甲?
棉襖?
滿桂笑道:“大人莫要瞧了這些勒子!以前咱們明軍見到勒子的棉甲不屑一顧,認爲遠遠不如咱們明軍的鐵甲。後來咱們才發現,勒子的棉甲不但可以保暖防寒,而且輕便,他們的棉甲不是普通的棉花,而是將棉花一層層的壓實,中間用獸皮隔開,用針線縫上,一般刀劍很難對其重創,即便傷了他們之後。他們的棉甲還可以當止血棉布使用。”
那浩楠長夫了嘴巴,沒想到教子的盔甲竟然有如此的智慧,當真是小瞧人家了!
祖大壽道:“其實,最重要的還不是那些!教子的棉甲我們後來測試過,百步外,咱們的彈子很難重傷他們!”
這纔是關鍵!
那浩楠心中暗道:鞋子明顯是有針對性的跟明軍戰鬥,表面上看不出裝備簡單的教子爲何能夠打贏裝備精良的明軍,實際上人家又不是傻子,自然要想辦法抵消明軍的裝備優勢。
那浩楠看向己方的明軍士兵,一個個的盔甲鮮明,盔甲下面還要穿着厚厚的棉襖,光重量就累死人了,還有多少力氣來打仗!
這時,袁崇滯川點看到了努爾哈赤的帥旗,鄧浩楠急忙望夫卻是沒有冉聯六可能錯過了。
努爾哈赤手下八旗,每旗都有各自的旗幟和標記,因此很好認。
自從努爾哈赤壯大以來,他的各旗人馬也開始擴大。從 的,年設立四旗,旗主分別是正黃旗,旗主努爾哈赤。
正白旗,旗主努爾哈長子諸英。正紅旗,旗主由努爾哈赤赤次子代善統領。正藍旗,旗主由努爾哈赤弟弟舒爾哈齊擔任。
到舊佔年擴爲八旗,此時的八旗旗主分別是正黃旗、鑲黃旗,旗主努爾哈赤統領;正白旗,旗主努爾哈赤第八子皇太極統領;鑲白旗,旗主由努爾哈赤十二子阿濟格統領。正、鑲紅旗旗主由努爾哈赤次子代善統領。正藍旗,旗主由努爾哈赤侄子阿敏統領。鑲藍旗。旗主由努爾哈赤第五子莽古爾泰統領。
可以說,努爾哈赤這回雖然只出動了一半兵力,但是卻是各旗的精銳。努爾哈赤的手下的四大貝勒都到齊了,可見他並非只是簡單的圍獵。
很快,努爾哈赤的大軍通過隘口後,接着是一輛輛的牛車,然後便是教子的招牌身份
狗爬犁跟在最後。
這狗爬犁在冬天的雪地上速度可是飛快,比戰馬要靈活的多,在狗爬犁上的士兵可以坐着穩穩的射箭。而獵戶圈養的獵狗可以自有跟蹤目標,不像戰馬還需要騎兵騰出手來撥馬以改變方向,因此若是在山林雪地中,騎兵根本打不過狗爬犁上的鞋子。
努爾哈赤的八旗軍穿過寧遠衛城東五里處的首山與螺峰山之間的隘口後,兵薄寧遠城郊。努爾哈赤命離城五里,橫截山海大路,安營佈陣,並在城北扎設統帥大營。
教子中軍大陣。
正黃旗下,一身大汗黃袍的努爾哈赤靜靜的看着前面的寧遠城。
剛纔探馬回報,寧遠城並非空城,守城的遼東按察使袁崇煥沒有棄城逃跑,這令他感到不爽。
這幾天,他的八旗軍一路開過來。未曾遇到明軍的任何抵抗。
接連佔領明軍八座城堡,拓野兩百多裡,令他十分的高興。
自他起兵以來,百戰百勝,從未敗過。此時他年事以高,那種急於稱帝的信念已經佔滿了他的大腦。
此次出征,他的目的就是一鼓作氣拿下整個遼西,破掉山海關,打通大明的東北門戶。爲夏季攻勢做準備,到時候一舉打進北京城稱帝。
“父汗”。
正紅旗、鑲紅旗旗主大貝勒代善出列,請命出戰。
正白旗旗主皇太極道:“寧遠城高,袁崇煥既然未撤兵,那麼必有防備。況且攻城非我們騎兵專長。還是先行派人去遊說,成則固然省事。不成我們也好修造攻城器械!”
努爾哈赤點點頭,道:“派幾個能說會道漢奴過去!其他人原炮待命”。
努爾哈赤在發起攻城之前,總是先釋放被虜漢人回去“傳達汗旨。”即便無法說服當頭了,也要煽動其他軍官。
這種心理戰術屢試不爽。也是努爾哈赤連連攻下大明總兵防守的城池的一個重要原因。
幾個已經事實上投降了的漢人奴隸在教子兵的護送下,來到寧遠城外。然後數子兵離開,幾個漢人奴隸大喊自己是被抓的戰俘,請求面見袁崇煥。
袁崇煥看了鄧浩楠一眼,那浩楠點點頭,然後祖大壽命人將他們幾個帶過來。
明知他們是假的,但是那浩楠不能當着全軍的面,將他們射殺,那樣軍心會產生動搖,因此不是所有的漢人都甘心被俘的。還有很多人希望逃出來,回到大明。
果然,幾個漢人一見到那浩楠和袁崇煥等人,立刻開始勸降。
“我們大汗起兵三十萬,所到之處破之必矣!爾等衆官若是肯降,立即封以高官厚祿。”
邸浩楠看到這些投降後,反過來狐假虎威、盛氣凌人的對待自己的同袍的傢伙們就不爽,懶得再看他們的嘴臉,轉頭望向城外敵軍大營。
袁崇煥看到鄧浩楠的舉動後,立即答道“寧、錦二城,乃汗所棄之地。吾恢復之,義當死守,豈有降理!乃謂來兵二十萬,虛也,吾已知十三萬,豈其以爾爲寡乎!”
袁崇煥竟然拽起文言文了?
那浩楠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當聽到袁崇煥說十三萬教子的時候。忍不住的說道:“回去告訴努爾哈赤,老子給他準備了一個大大的茅坑,專門用來填埋他的六萬只狗奴才的”。
幾個漢奴聞言大驚,看那浩楠一身的錦衣官服,更在袁崇煥之上,頓時明白眼前的鄧浩楠纔是話事人。
其中一奴才問道:“敢問大人怎麼稱呼?我們家大汗許諾一??。
還沒帶他說完,邸浩楠背過身子,揮揮手。
袁崇煥聽到鄧浩楠的話感到很無奈。作爲一個文人,他受不了這種粗話。不過聽到鄧浩楠竟然說努爾哈赤的兵只有六萬,又看幾個漢奴的表情,頓時猜出了大概。
看想唐鏡時,見唐鏡也是一臉的驚訝,袁崇煥心中巨震,暗道鄧浩楠果然是個神人!這樣的情報都知道!
見鄧浩楠不爽了,袁崇煥不再羅嗦。直接命令手下將幾個漢奴給叉了出城去。
“羅立何在?”
那浩楠放下千里目,羅立急忙出列。
“莫將在!”
“傳令北城炮臺開炮!”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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