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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每天清早下班, 薛婷問他住在什麼地方,他抿了抿脣,不願多說。

薛婷逗他:“怎的?家裡藏人啦?女朋友?唔……不會是男朋友吧?”

她以爲自己又讓他憋屈, 他該生氣委屈, 哪知揚州手臂一揚, 攬過她的腰, 深深看着他:“你願意去嗎?”

他的眼睛最是像那個人, 墨兆錫。

招人的桃花眼,狹長,眼尾微微上挑, 瞳仁黑亮,好像只要這樣掠她一眼, 她的心就跟着瘋狂悸動。

可薛婷現在並不願再去想他。

而揚州到底也是不一樣的——他會專注地看她一個人。

揚州對她可謂百依百順, 細心體貼, 不管這份順從是花錢買來的也好,出自他的心也好, 薛婷在他身邊總是輕鬆舒服的。

“不願意。”她故意說,嘴角噙着笑。

揚州隱隱不高興,更多的卻是失落:“沒關係,那……我等你再來找我。”

薛婷歪頭一想:“如果我不會再找你呢?”

揚州徹底不說話了,眼睛裡的光也暗淡下來。

薛婷怔了怔, 忽然良心發現地想:他這麼無辜, 不該再當做遊戲似的傷害他。

她捧着他的臉, 手指拂過那新長出的胡茬:“好啦。我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 等全部解決之後, 我一定來,好不好?”

揚州終於笑了出來, 溫暖陽光,像個笑孩子得到大人的一個允諾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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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揚州以後,已是中午,薛婷略感空落,連着胃也不舒適,在小區不遠處的便利店下車,準備買點吃的填飽肚子,卻在交款處見一熟悉的背影。

他在挑選一件薛婷想不到的東西,他向來不喜歡用的!

薛婷對他視而不見,他卻在經過身邊的時候精準握住她的手腕。

薛婷被迫停住,扯扯嘴角,脆聲說:“這位先生,請您放手。”

收款處自是不少人的。紛紛斜暱遞了過來。

他像雕塑似的站着,力道不減反增,勒得她肉皮疼。

“先生,您這是性騷擾,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她樣子很是認真,何仲似笑非笑,拉着她到款臺結賬,順手將五盒計生用品扔進她的購物車:“昨晚上你去哪兒了?”

薛婷冷笑:“你誰啊?憑什麼你的XX套要我結賬?!”

“因爲……”何仲點點她的腦門,笑的溫柔寵溺,是她最討厭的那副假兮兮的樣子,“別鬧了,婷婷,昨晚去哪裡了,我很擔心,以後不準再這麼嚇我。”

說着還摸了摸她的發頂,薛婷用力撥開,見鬼一樣瞪着他:“何仲!你有病吧你!留着這些肉麻的話對付艾小晴!我纔不吃這套!”

薛婷毫不客氣,真真發起脾氣來,把安全套一股腦兒都扔到他身上:“還有這些個安全套!跟她一起用!免得人家嫌你髒!”

前面的一對老頭兒和老太太在竊竊私語,那眼神分明在說:現在的年輕人啊!世風日下啊,連“XX套”這種字眼都掛在嘴邊上。

她這下子來的突然,何仲手忙腳亂地接住,正了臉色:“我和艾小晴沒有什麼。”

薛婷翻個白眼:“關我什麼事?您繼續您高貴的人生,愛你的小晴。我們呢,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對了,有句話叫什麼?過客。下了牀,我們做回陌生人,對彼此都好。”

何仲不再與她爭,等兩人都結了帳,出了便利店,薛婷快步走,他在後面三步兩步便拉住她停下。

“你放開我!”薛婷的忍耐到了極限,以爲她像別的女人一樣,只要柔聲哄幾句就了事?簡直妄想。

手腕驀地疼得要命,她雙手被反縛在身後,身子也抵在一具堅實的胸前。

“你昨晚到底去了哪裡?”平日儒雅溫潤的紳士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幾個字。

哦,是又恢復禽獸狀態了呢。

在薛婷眼裡,他狠起來的樣子比道貌岸然的溫柔真實多了,她反倒能習慣,故意說道:“去找殺死我毒販朋友的線索。”

何仲被噎住。

“怎麼?你不會告訴我你等了我一整晚吧。嘖嘖,又晾人家大小姐,再跟我這麼勾搭,小心人家跟你分手。”她一個人說的起勁,眉飛色舞的。

何仲咬牙:“你自己一個人?”

“不然呢?”

“上次的事你還沒有吃教訓?”

身邊人來人往,也許最初不相信他們是情侶的,這會兒是真不會懷疑了,因爲男人已將女人扣在胸口,越扣越近,近到鼻尖和嘴脣都快挨在了一起。

括弧,還是在人行路邊。

“你說張權是你唯一的朋友。那我們呢?我們真的連‘友’都算不上了?”

他的呼吸,吐在薛婷脣邊。她閉上眼,意.亂.情.迷幾分,而事實上,她對何仲定義也感到非常迷茫,可聽到張權的名字,忽而又諷刺地笑說:“P友?”

何仲打量她,牛仔褲,格子襯衫,運動鞋。“看你的樣子昨晚一定扮成同志去過酒吧了,而且,空手而歸。”

薛婷心情正鬱悶,被人戳到痛處,自然是要反映的:“何仲,你夠了——”

憤怒一發不可收拾,她滿肚子的抱怨正想吐出來,嘴卻被人堵上了,而且堵的死死的。

薛婷呼吸不暢,要知道,她接吻很不在行,而這個弱點恰好總被何仲利用。

吻的力度從重到輕,從暴烈到繾綣,憋的薛婷眼裡都泛淚花了,他才真正放過她,輕舔她溼淋淋的脣角:“你怎麼一點都沒變?逞強,衝動,一條路跑到黑。”

“關你——”薛婷那個氣啊,可剛一張嘴反駁,再被堵上。

這次他更有辦法對付她了,含着她的上脣喃喃說了好多,如此反覆了幾次,薛婷要瘋掉了!

“你以爲我是爲誰都肯這麼等?薛婷,你比誰都知道,我並不是那種人。三年,我可以放下我得不到的東西,但對我想要得到的,我還是像以往一樣固執。”

“你想要什麼?”她支吾,“讓我分你一筆錢不成?”

他簡單利落:“想要你活着花你那筆錢。”

兩人站在一前一後向小區的方向走,薛婷心事重重,聽他再她身後說:“對不起。關於張權,是我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