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天與廖漢翔一起返回了關島,第四特混艦隊則在兩人到達的前一天回到了阿普拉港。廖漢翔沒有立即讓黃曉天率領艦隊出發,而是決定先等一等。當時,進攻澳洲大陸的登陸作戰行動還沒有開始,而且美軍的動向也很不明朗,所以兩人都決定先觀望一下局勢,確定了局勢的發展之後,這才做出新的決定。
廖漢翔一直很注意黃曉天的心態,說白了,廖漢翔對海軍司令部的安排也有些不滿。在舟山的時候,他就與女婿談仁皓交談過幾次,而且還暗示談仁皓,應該讓第一特混艦隊到中太平洋戰場上來,與第四特混艦隊合作對付美軍第五艦隊。或者是第一特混艦隊來頂替第四特混艦隊,畢竟談仁皓對斯普魯恩斯瞭解得更透徹一些,而且第一特混艦隊的戰鬥力也相對要強悍一點。可在廖漢翔知道了聶人鳳安排第一特混艦隊去西南太平洋戰場的用意之後,就知道他的建議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所以乾脆就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在會議上提出來,而是接受了海軍司令部的安排。
對於黃曉天的能力,廖漢翔還是有所瞭解的。雖然在此之前,廖漢翔沒有與黃曉天合作過,甚至沒有聽女婿怎麼提起過這個年輕的艦隊司令官,但是在第一特混艦隊返回太平洋戰場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廖漢翔與黃曉天算是合作過了,而廖漢翔也很清楚黃曉天是一個有能力,而且很聰明的艦隊司令官。在很多時候,廖漢翔也暗自拿談仁皓與黃曉天做對比,而讓他感到有點驚訝的是,黃曉天在很多方面都很像談仁皓,而兩人最爲顯著的共同點是,意志頑強,而且敢作敢爲!
作爲艦隊司令官,廖漢翔所看到的。以及所承擔的責任與黃曉天並不一樣,因此他沒有去關心第四特混艦隊該怎麼與美軍第五艦隊對抗,而更爲關心黃曉天的狀況。擺明了,這次第四特混艦隊是“可以犧牲”的一部分。不管是誰擔任第四特混艦隊的司令官,心裡肯定不好受。
廖漢翔也是奮鬥了幾十年才坐到現在地位置上的,而且他也經歷過很多的坎珂與磨難,很清楚在逆境時會產生什麼樣的想法,這也正是他最爲擔心的地方。因此,在回到了關島之後。廖漢翔幾乎每天都會與黃曉天見上一面,有的時候是商量正事,有的時候則是找藉口與黃曉天聊天,反正,在廖漢翔看來,第四特混艦隊要想守住中太平洋的防線,那麼黃曉天的狀態就至關重要!
“這是我們才收到的消息。”廖漢翔將幾份文件給了黃曉天。這天他是沒事在找事做,這些文件地副本早就送到了第四特混艦隊去了。“第五艦隊在前幾天出海訓練了一段時間,聽說是由斯普魯恩斯親自指揮艦隊是訓練工作的,但在前天返回了珍珠港。沒有要西進的意圖。你覺得現在斯普魯恩斯到底想幹什麼?”
黃曉天裝着翻看文件,他也知道廖漢翔這段時間每天都找他聊上一會的用意只本來,黃曉天想直接告訴廖漢翔,他並沒有什麼不滿,而且把心思都花到了即將開始的作戰行動上,可他最後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畢竟廖漢翔是戰區司令官,是談仁皓的岳父。是一個值得尊敬地將領,而且也是黃曉天的長輩。
“總體上來講,斯普魯恩斯現在對第五艦隊的戰鬥力,特別是航空作戰能力,以及艦隊的防空作戰能力沒有多少信心,而且這些問題地根本不是美軍沒有足夠好的戰艦,沒有足夠好的作戰飛機,而是美軍的兵員素質遠遠達不到斯普魯恩斯地要求。”黃曉天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從最新獲得的情報來看。美軍有幾種新式戰機服役,其中有兩種新式戰鬥機。還有兩種新式艦載轟炸機。飛行員需要時間來適應新戰機的飛行性能以及作戰性能,而且斯普魯恩斯也需要時間來訓練他手下地那些艦隊官兵。所以,現在第五艦隊仍然在珍珠港附近活動,沒有急着西進。”
廖漢翔拿出了香菸,他先給黃曉天點上了一根。“我們的情報人員也是這麼判斷的。除了第五艦隊的問題之外,尼米茲也需要時間組織進攻兵力,並且將這些部隊部署到前線去,還得籌備作戰物資,調動相關的運輸力量。如果美軍是在五月份的時候開始策劃反擊行動的話,那他們多半需要兩個月的時間來完成反擊的準備工作。”
“也許,尼米茲與斯普魯恩斯都認爲,我們無法在七月底之前獲得澳洲大陸登陸作戰地勝利,因此他們並不需要爭取時間發動反擊。”黃曉天靠在了沙發上,“因此,美軍的反擊很有可能在七月中旬之後展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我們來說將是一件好事。只要第一特混艦隊能夠在八月份返回戰場,那我們就將扭轉戰局了。”
“如果第一特混艦隊在這個時候無法趕到,或者是美軍的反擊速度比我們預料的要快的話,那該怎麼辦呢?”
黃曉天沉默了下來,這可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
在返回關島的路上,黃曉天就在考慮該怎麼作戰,而他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首先是第四特混艦隊的戰鬥力,其次是美軍的戰鬥力,還有美軍的反擊時間,美軍的反擊計劃,太平洋戰區能夠投入的防禦兵力,廖漢翔的防禦部署等等,而這些因素都將直接影響到第四特混艦隊與第五艦隊之間的戰鬥!
第四特混艦隊的戰鬥力問題沒有什麼好擔憂的,艦隊官兵已經熟悉了那些新分配來的戰艦,而三艘“瑞獸”級防空巡洋艦的戰鬥力是相當突出的。航空兵也早就熟悉了幾種新式作戰飛機的性能,相關的訓練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美軍戰鬥力的問題卻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美國海軍在26年初的時候獲得了兩種新式戰鬥機,分別是F6F與F4U(後期型號)。其中,F6F的性能應該比“金鷹”差那麼一點,主要體現在速度,以及靈敏度方面但是這種戰鬥機卻極爲堅固,並且一改美軍戰鬥機俯衝性能差的缺點。在這一方面甚至超過了“金鷹”。F4U(後期型號)實際上就是換裝了更大功率,並且對氣動佈局做了細微調整的F4U型戰鬥機。該戰鬥機最出色的性能就是速度,其最大速度甚至比“金鷹”還要快一點,而且靈敏性也不差。從綜合作戰能力來看F4U(如無特別意義。統一指後期型號)比“金鷹”稍微好一點,而這也是帝國海軍在26年初正式上馬了更新型號地戰鬥機研製工作的主要原因。
除了兩種新的戰鬥機之外,美國海軍還有兩種新型號的艦載轟炸機在26年初陸續服役。其俯衝轟炸機的型號爲SB3C,這是由柯蒂斯公司研製的一種新型轟炸機。最初,柯蒂斯公司研製地是SB2C,這是一種非常笨重的轟炸機。美國海軍最初希望用SB2C取代SBD,可隨着“射水鳥”的改進型迅速服役,SB2C明顯不如“射水鳥”,因此,美國海軍取消了的訂單,少數裝備的SB2C也只提供給了陸戰隊使用,並且要求柯蒂斯公司儘快拿出能夠趕超“射水鳥”,並且更爲靈活的俯衝轟炸機。而這就是SB3C。總體上講,SB3C就是用了SB2C的大功率發動機,減輕了機身重量。並且只配備兩名飛行員的型號。因此,其最大速度達到了250節左右,可以攜帶1000磅炸彈,安裝有兩門20毫米航炮。以及一挺50英寸的自衛機槍。在總體性能方面SB3C比初期型號的“射水鳥”略微好一點,比改進後地“射水鳥”相差不大,算得上是當時世界上最優秀的俯衝轟炸機了。
而取代TBD的魚雷轟炸機的型號爲TBF,或者是TBM(由通用汽車公司生產)。與“海雕”相比。TBF地最大特點是,其魚雷是掛在彈艙裡面的,而唐帝國直到最後一種在大戰期間服役的魚雷轟炸機的時候,才設置了彈艙,而之前,魚雷都是掛在機腹下地。因此,TBF的機身顯得很粗大。比起其替換的TBD來講,TBF的最大特點是速度提高了不少,其最快速度在240節以上。而這與“海雕”的改進型號相差並不大。另外,TBF有三名乘員。這與唐帝國一直堅持不設置單獨的機槍手,只保留兩名乘員的做法並不一樣。從總體性能上講,TBF/TBM是一款比較優秀的魚雷轟炸機。雖然在當時魚雷轟炸機的作戰效率已經受到了置疑,但是魚雷仍然是對付戰艦最有效的手段,因此唐帝國與美國都沒有放棄發展魚雷轟炸機。
新的武器並不能夠使軍隊地戰鬥力全面提高,說白了,艦隊戰鬥力的核心仍然是官兵隊伍的素質。這也正是第五艦隊連續不斷的執行訓練任務,而遲遲不西進的主要原因。經過兩年多的苦戰,美國海軍的精銳兵員基本上已經損失掉了,而能夠倖存下來的只是極少數。相反,唐帝國海軍卻一直有着一支精銳的海軍官兵隊伍,就算是在戰爭爆發後服役的官兵,也已經成了優秀官兵。在這一點上,美軍是無法與帝國海軍相提並論的,而這也肯定是斯普魯恩斯最爲擔心的地方,是制約美國艦隊戰鬥力的最大因素。
美軍反擊時間,反擊計劃這些除了受到艦隊的戰鬥力影響之外,其他的進攻部隊,比如地面部隊,登陸艦隊,運輸船隊的部署也有決定性因素,還有,作戰物資地儲備,運送等工作也必須要儘快到位。而這些因素都將最終影響到美軍的反擊行動。當然,就現在黃曉天與廖漢翔獲得的情報來看,美軍還遠遠沒有做好反擊的準備工作。
沉思了一陣之後,黃曉天擡起了頭來。“如果可能的話,我們應該選擇主動出擊,而不是在這裡等着美軍打上門來。”
“你是說,主動進攻?
黃曉天微微點了點頭。“更準確地說,是積極防禦,而不是被動防禦。”
廖漢翔看着黃曉天,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現在美軍艦隊正在積極備戰,而尼米茲也肯定在調動相關部隊的部署工作,儲備作戰物資。如果我們選擇被動防禦的話,那麼美軍就很容易抓住我們防線上的漏洞。”黃曉天的話說得不急不慢,“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拖住美軍的反擊速度,儘量拖延美軍的反擊時間。因此,我們可以選擇積極出擊,趁美軍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儘量打亂美軍的反擊部隊,讓他們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完成戰役準備工作。只要能夠拖到第一特混艦隊趕來,那我們就可以將反擊轉爲反攻,並且最終擊敗美軍。”
“如果這是個圈套的話,那怎麼辦?”
“廖將軍,我們現在誰也不能肯定這是不是個圈套,而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要掌握第五艦隊的行蹤。真正能夠威脅到第四特混艦隊的只有第五艦隊,只要我們掌握了第五艦隊的行蹤,那麼我們就不用擔心這是不是個圈套了。”
廖漢翔微微點了點頭,他思考了一陣,說道:“我會盡量安排潛艇在珍珠港附近活動,而且情報不麼也會盡量與我們配合。能否掌握第五艦隊的行蹤,這個我不能做任何保證,而你要做的,就是讓艦隊儘快做好戰鬥準備”
“第四特混艦隊隨時可以出動!”
“那麼,在我們有了進一步的消息之後,再確定第四特混艦隊的出發時間!”
黃曉天沒有再繼續堅持,他也知道,第四特混艦隊絕不能被美軍擊潰,至少在西南太平洋戰場那邊有了重大的勝利,登陸澳洲大陸的作戰行動取得了勝利之前,第四特混艦隊絕不能有任何的閃失,而這也正是他與廖漢翔考慮的焦點問題。